杨睿干了一天活,也累的不轻了。

    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看着媳妇和俩孩子的互动,嘴角扬的老高,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自己努力干活,积极挣钱,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仨人吗?

    温暖看见杨睿的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两个孩子,似乎也感知到了现在温馨的氛围,也在咧着嘴笑。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一看也知道,成成和甜甜很高兴的!

    温暖:“明天就是农历三月二十,谷雨了,都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咱们是不是得种菜了?”

    杨睿点头:“一会趁着天黑前,我就去把地给侍弄侍弄,明天就把菜给种上!”

    温暖看看窗外:“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明天再弄吧?我从供销社带回来一些咱们屯子里不怎么种的菜籽,明天咱们一块儿种上!”

    “啥菜籽啊?”杨睿有点好奇。

    “反正挺多的,都是农产品柜台的吴大姐推荐我拿的,我一包一包的分好,写上品种的名字了都。”温暖掰着指头开始算:

    “有西红柿,听吴大姐说,这个品种的西红柿结的果又多又大又甜,还是沙瓤的,咱们到时候弄个火烧冰山,不定得多好吃呢!”

    “啥叫火烧冰山?”土老冒杨睿可没听过这词儿。

    温暖:“哈哈,这个把你难住了吧?就是西红柿拌糖!那会儿吴大姐跟我说火烧冰山的时候,我也懵了!”

    “除了西红柿籽,还有西瓜籽,听人说这西瓜可好了,也是沙瓤的,可甜了,大的能结十多斤!还有黄瓜,辣椒一类的种子!咱明儿可得种上,好些时候都没吃西瓜了,我都馋了!”

    媳妇儿的安排,杨睿肯定是不打一丝折扣的执行啊:“行,明天我就种了,指定能让你吃上!”

    饭后,杨睿想去烧水,他身上头上都是土,得洗洗,刚要去就被温暖拦了:“你都干了一天活了,歇歇,跟俩孩子玩会儿,水我去烧就行!”

    杨睿也没多推辞。两口子过日子,没那么多客气话,都是相互扶持着过。

    今儿你累了,家里活儿就我干;

    明天我下班回来不想动了,那就你干。

    杨睿就坐在炕边看着两个昏昏欲睡,似睡非睡,要说睡还半睁着眼的小崽子,他的种!怎么这么俊?杨睿心里嘎嘎自豪。

    用大铁锅烧水快,没一会儿就好了!

    温暖轻巧的走进里屋,用手指着外边示意水烧好了。

    杨睿点点头,也没说别的,直接就出去了。

    自从成成和甜甜出生以来,他俩睡觉的时候,杨睿和温暖都会低声说话,尽量不吵着他们。

    去了现在还没住人,只当作洗澡间用的西屋,两人非常默契,杨睿弯腰,手拄在洗脸盆上,温暖拿着水瓢往杨睿的头发上浇水。

    刚洗完头,要擦洗身上了,东屋孩子的哭声就响了。

    温暖放下水瓢:“你自己洗吧!我过去看孩子去!可能是饿了!”

    杨睿想要挽留的手停在半空,咬咬牙:是成成还是甜甜呢?真不会找时间,他们爹这都素了多长时间了,刚想吃点福利的,就被打断了!

    只得自己匆匆的洗了洗,过去东屋帮忙看孩子了。

    毕竟以他的经验,一个闹腾,另外一个也会闹腾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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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杨聪家,来了一个不怎么来的特殊的“客人”——杨哲。

    说他是客人吧,其实他是亲大哥;要说不是客人吧,确实是分了家的,且自从房子建成以后,杨哲就没来过这边。

    杨聪:“哥?你来是有事儿?”

    此时,杨哲的脸上显得有点为难,本来他是不想来,想让李大妮来的,但又想起李大妮和二弟妹周洁的关系不好,怕再把事搞砸了,只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是这么回事儿,你大侄子,咱们家的长孙铁头,要结婚了,这彩礼有点不够,我这不就想着……”后面的话,杨哲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对面的杨聪也理解了。

    他是知道大哥的人品的,要是借了,够呛能还上啊,但是又是亲大哥,人家头一回找他借钱,他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呐,只得委婉的推辞道:

    “大哥,咱分家不是分了不少钱吗?五十块钱还不够娶媳妇的啊?”

    杨哲继续道:“你侄子,他跟大李坨子的一个姑娘看对眼了,那姑娘家要六十六块的彩礼,我这实在是难不出来,可是咱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啊!

    你看老四结婚,爹娘拿了二百块钱给他当彩礼,我这也不能差爹娘太远呐!”

    杨聪:……你跟爹娘比不了,你就别比呗,这有啥可比较的!

    “大孙子结婚,爹娘没给出点儿?”杨聪问道。

    杨哲倒也如实答了,只是他自觉很聪明的只说爹娘出了,并没有说出了多少:“爹娘倒是拿了点,可这也不够啊!

    光彩礼就是六十六块钱,还有,结婚不得给人家新媳妇儿置办一块红布做衣裳啊?

    还有办席请客啥的,都得不少钱呢!家里负担不起,我这才找你来了!咱们是亲兄弟,你可得帮衬着点!”

    这会儿你倒是想起来咱们是亲兄弟了?咋吃东西,占便宜的时候想不起来咱们是亲兄弟呢?杨聪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道。

    见老二还没反应,杨哲心里恼火,他这个当大哥的,都已经这么低三下四了,这老二真是不识抬举:

    “二弟,要不你就出二十?我见弟妹前几个月都在供销社上班,肯定也攒下了不少吧?二十应该拿的出来吧?”

    在旁边听着的周洁:……拿的出来,就得给你呀?凭啥?凭你脸大?

    当即她就恼了:“大哥,咱们都是看天吃饭的老农民,一年都不一定挣得到二十块钱。

    你张嘴就要二十,真以为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杨哲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时候被弟妹说到脸上,心里就很恼火:“弟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别跟我扯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可不信!

    当初我因为没注意脚下,踩着了大嫂泼水结的冰,早产生下了小石头,身上不好,小石头身子也弱,那时候你咋不跟我说啥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爹冒着风雪,从山那边牵回一头羊来,才把石头养活。

    就为了这个,我这辈子都感谢他,等爹娘老了,我这当儿媳妇的去伺候,那是义不容辞!

    还有四弟,当时才多大点啊,十来岁的孩子,大冬天的,不知道从哪给我逮着一只野鸡来,好让我吃了补身子,下奶。

    三弟和晚丫,俩人也是天天帮忙,那尿布,我统没有沾过手的,都是晚丫搓洗的!劈柴烧水的活,也是三弟干的,就让我们两口子照顾孩子。

    三弟、四弟家要是来借钱,我周洁一分不剩,全借出去都没二话。

    那会儿你和李大妮两口子干啥来着?我踩的那冰,可是李大妮为了偷懒,在门口泼水冻成的啊,哪怕她不是故意的,她都没有跟我来道过一句不是。

    帮忙?那更是想都别想!甚至她还抽空子,在我窗户边上说了几句风凉话!

    坐月子结的仇,我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