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379章 晋王
当夫妻二人相聚在城墙上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笑容。
“太好了,燕王殿下终于和太后娘娘见面了!”
“是啊,宫禁这么久总算有人见到了太后娘娘。”
议论中,不少大臣喜极而泣。
银珠公主站在前面,笑吟吟的望着宫墙上的夫妻二人。
玉手紧紧攥在一起,美眸中有着羡慕之色。
印象中太平公主永远板着一张脸,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真情流露过。
“看来夫君在李令月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位置的……”银珠公主暗暗的想道。
“三夫人,既然燕王殿下见到了太后娘娘,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狄仁杰笑眯眯的说道。
“狄阁老所言甚是。”
银珠公主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墙上交谈的两人,转身离去。
等到众臣散去,只剩下夫妻二人时,李令月神情激动的打量一番范信。
见他身上缠满绷带,一副重伤垂危的模样,当即命人去传太医。
“这帮该死的家伙竟然往死里打你,难道都不想活了吗?”
想起先前一幕,李令月一脸怒意的呵斥道。
范信摇摇头,苦笑一声:没事,为夫并未受到刑法做做样子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倒是你的身体如何?我听人说你最近总是吐血?
提起病情,李令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休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最近尤太医给本宫熬了一副新药。”
“喝下后身体上的老毛病立马不疼了,连睡觉都比以前稳了不少。”
“就算你不来见本宫,本宫也打算明日召开朝会宣布两件大事。”
“大事?”
范信一怔,露出询问之色,李令月摇摇头笑道。
“今晚你先养伤,明天早朝本宫自会宣布旨意。”
“走,咱们夫妻久违见面,今天晚上好好的叙叙旧。”
……
次日一早,泰安大殿的钟声悠扬响起。
时隔数天之后,文武百官再一次来到这里上朝。
见太后娘娘身穿凤冠大紫服高高坐在銮殿之上。
众臣双手高举,躬身下拜,嘴里山呼道。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谢太后娘娘。”
众臣起身后,李令月目光扫视了一圈,淡笑道。
“数日之前,本宫龙体抱恙久居深宫,让诸位爱卿担心了。”
“这是本宫的过错。”
“臣惶恐!”
大臣们再次躬身一礼。
李令月笑着颔首,朝内侍看了一眼,后者清清嗓子,展开了圣旨。
“太后娘娘有旨,昊天有命皇王受之”
“控鹤监少卿,银光禄大夫尤乃亮功高德禀,志虑忠纯,虽是布衣出身,尚能公忠体国,实心用事。”
“即刻起晋升为正四品春官侍郎,受三等郑国公衔,赏银八百两,黄金百两,钦此!”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尤乃亮这厮前几日才刚被授与控鹤监少卿,这才几天呐,就升到三等国公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太后娘娘,不可,尤乃亮不过一庶民,焉能高坐国公之位?”
御史中丞钟山站出来说道。
“不错,此子一无军功,二无政绩,他()
如何配的上春官侍郎?”
李唐一方的臣子也跟着附和道。
听到太后娘娘要授予自己国公衔,尤乃亮脸上刚浮现出笑容就僵住了。
他没想到众臣居然当着太后的面拒绝了自己的任命。
好在太后的态度让他稍稍心安一点。
只见李令月重重哼了一声,一拍扶手。
“本宫意已决,众卿无须反对,下一个!”
“是!”
内侍咳嗽一声,在众臣摇头叹息中展开了圣旨。
“太后娘娘有旨,昊天有命黄王受之”
“燕王范信自武水县令起,兢兢业业,勤于公事,数次有功于朝廷有功于天下。”
“故此本宫特任命你为一等晋王衔,加授中书门下右仆射,待选拔出合适人选方行另议。”
“又因你功勋彪炳,忠心捍国,上述官职不足以论赏。”
“因此特进为摄政大臣,赏黄金五万两,白银十万两,田产八万亩,钦此………”
静!
大殿内静悄悄一片,众臣全都一脸复杂的看着范信。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成为宰相也就算了,还被封为了执掌大权的晋王。
这哪里是大臣得待遇,分明是权倾天下啊。
瞧瞧封的都是一些什么职位。
晋王!一个爵位当中最高的王爵,专门掌管天下兵马大权。
还有中书省门下右仆射,这是平常大臣能够获得的吗?
两样都是寻常臣子渴望不可求的职位。
更不用说范信身上还挂着其它官职了。
太后娘娘这是对其恩爱复加啊!
惊呆的还有尤乃亮,本来他还在为自己获得四品春官侍郎和三等国公暗自欣喜。
结果听完范信的封赏,瞬间懵了。
什么!
他日日夜夜蹲在药炉前熬药伺候,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范信。
这到底是为什么!
更让他妒火中烧的是自己不过封了一个三等国公,众臣就跳出来反对。
抡到范信的惊天封赏时,一个个全都不吱声了。
这不是摆明了看他好欺负么。
“好好好,既然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了。”
望着一脸笑意看向范信的李令月,尤乃亮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毒。
散朝后,众臣轰的一声将范信围在里面。
各个笑容洋溢的向他道喜。
至于尤乃亮像个空气一样,被众人给无视了。
回到泰安殿,李令月发现他脸色不对,笑问道。
“刚才不是挺高兴么,谁又惹着你了?”
尤乃亮虽然心里记恨李令月不公平,但嘴上却说道。
“太后娘娘,臣的兄弟到现在还被晋王殿下挂在旗杆上。”
“您可要给他做主啊。”
“尤乃进啊。”
李令月放下毛笔想了想,苦笑道。
“算了,挂就挂吧,等晋王消气自然就放下来了。”
尤乃亮……
“太后娘娘,臣的兄弟身体娇嫩,皮肤白暂,若是继续暴晒,难免不会影响容颜。”
“届时如何还能给您炼制大补药?”
李令月想想也是,大手一挥命人去将尤乃进放下来。
“对了,乃大夫,最近本宫喝完药后,越来越离不开药。”
“不然,总觉着心里焦虑万分,浑身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想起最近的症状,李令月()
倍感不解。
要说没有效果,喝完后身上的疼痛又会消失。
之后过几个时辰重新犯病,这样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
现在已经严重到隔几个时辰就要喝一次的程度了。
闻言,尤乃亮笑着道。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此药名为升仙草,不管身体多么疼痛,只要喝下它就会消除疼痛。”
“您现在才喝没多久有些反应也正常。”
“等到什么时候感觉浑身都不疼了,就算把陈年旧疾治好了。”
李令月恍然大悟,浑身都放松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是本宫多心了。”
说到这李令月犹豫了一下,试探道。
“对了,最近本宫最近总是乏力睡眠不好,你要不要再往里加点安宫牛黄丸?”
“不用了,微臣这秘药足以治疗所有病。”
尤乃亮嘴角划过一抹神秘笑意,向着药炉走去。
……
晋王府。
一大早上听到范信要回府,银珠公主连忙命人打开中门,铺上红毯。
准备欢迎晋王殿下回家。
终于。
时间来到辰时的时候,黑风马托着范信懒洋洋的向这边走来。
看到这一幕新来的仆人面面相觑,似乎与他们想的不一样。
“咱们家晋王就这样,以后你们习惯就好了。”
大管家范安笑着解释道。
一众仆人躬身施了一礼:是,大管家。
看见黑风马回来,银珠公主笑眯眯的摸了摸马头,黑风马打个响鼻刨了两下蹄子。
然后拿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往银珠公主身上噌。
似乎还想要摸。
被银珠公主一瞪眼睛吓得撒蹄子就往府里跑。
“王爷,您回来啦,三夫人特意给您弄了个火盆,说是要去去晦气呢。”
冯妈笑着说道。
范信看向银珠公主。
“本王又没有去大理寺,拿火盆…”
话还没说完,眼神一凝,陡然看见府里走出一队身穿蓝色布袍的下人。
“小人参见晋王殿下,给您请安!”
“银珠,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是拒绝朝廷派人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多?”
银珠公主笑吟吟道:夫君,这是姐姐的旨意,谁也改不了。
好在咱们的晋王府够大,加上之前的院子足够容纳几百仆人。
范信眉头一皱,趁人不注意小声道。
“一个月要支付多少例钱?”
“看礼部交接的文书,好像是二百两吧,怎么了?”
“二百两?”范信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年俸禄不过几百两,全都养活仆人自己吃什么喝什么。
“啊,夫君,您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呐!晋王殿下胸口疼啦!”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把范信背到床上。
看着一脸担忧的女人,范信翻过身去,什么也不想说。
败家啊!二百张嘴搭上自己半年的俸禄不说,还得从小金库里往外掏钱。
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夫君,你不用担心,妾身已经想过了,咱们范家三房人丁单薄,就几个孩子。”
“伺候你有我和上官姐姐就够了,其它人过几天让他们去
洛阳商会找份活干,花不着咱俩的钱。。”
闻言,范信扑棱一声从床上坐起,一把握住银珠公主的手。
神情激动道。()
“知我者,银珠也,除了几个护卫外,其余人一概送走。”
银珠公主点点头,俏脸突然红了一下,抽开了手。
晌午的时候,范信因为心情大好,特意多吃了一碗饭。
牵着黑风马带上六子上街溜达,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正好碰见往外走的钟山。
“咦,晋王殿下,您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
“哈,中御史啊,你这是?”
打量一眼钟山手中的白帆布,范信有些迷惑。
据他所知,御史台虽然是清水衙门,但官员的俸禄足有一百多两,不至于穷到只买一条白帆布的地步。
钟山窘迫的挠挠头,解释道。
“晋王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御史除了冰敬和炭敬一年下来并没有多少钱。”
“这不是昨天御史张翰的老母死了么,他自己又没什么钱。”
“我们这帮御史寻思着一起给他凑点,好买几副棺材把人发送走。”
“所以……”
说到最后钟山不好意思的晃晃白色帆布。
“原来是这样。”
经钟山这么一说范信想起来了,当时进宫时说不少御史受到了祸害。
因为惦记皇帝安危,他只是把作恶的人杀了。
没想到是御史张翰的家人也死了。
见钟山要走,范信心中一动追了上去。
“索性没事,不如你带本王去张家看看情况?”
听说晋王要去张家,钟山高兴的在前面带路。
最近他们这帮人正愁如何才能参倒尤乃亮呢。
要是能获得范信的帮助,无异于有把握了许多。
在长安横死按照当地习俗最多只能停留两天,比正常发送少一天。
几个穿粗布麻衣的御史站在院子搭建灵棚。
张翰坐在棺材前钱烧纸。
由于都是清水衙门里出来的,所以丧礼的布置极为简陋。
这时木门被推开,钟山一脸兴奋道。
“诸位,你们看谁来了?”
“难倒是朝廷来人了?不能啊,他们那双势利眼,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就在几个御史猜测是谁来了时,一道年轻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天呐,竟然是晋王殿下来了!”
众人做梦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晋王,会来看望一个小小御史。
张翰擦擦眼泪,带着众人上前躬身行礼。
“下官张翰参见晋王殿下,不知您这次来寒舍有何贵干?”
“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您宽恕则个。”
对着众人点点头,范信向着棺材走去。
点燃三柱清香插在香炉里,又拜了拜。
受宠若惊的张翰当场跪在地上向范信磕了三个头算是家属答礼。
两人身份悬殊,晋王殿下给他的老母亲上香,算是他们张家祖坟冒青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