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169
萧绩连铠甲都没脱 , 佟穗却早被他横放到了炕沿边上 , 衬褚凌乱 , 半遮半掩 。
明晃晁的秋阳透过窗纱投进来 , 萧缠几乎将她看了个遍 。
佟穗早使不上力气了 , 闭着眼睛倚在他搅着自己的左臂弯 , 任这武将胡来 。
“ 我又晒黑了一层 , 你怎么还这么白 ?“
手勉强解了馋 , 萧缠托起她红扑扑的脸 , 细细端详道 。
佟穗这才陕开眼睛 , 对上他熟麦色的脸庞 , 眉峰依然如剑 , 上挑的凤眼眼尾气势凌人 。
若非萧缠一上来就先把两人的关系拉得足够亲密 , 只是面对面坐着的话 , 佟穗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百日未见带来的那点生疏隔闽 。
成亲未满两年 , 一下子就分开三个多月 , 又怎么可能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
这是佟穗天天跟着老爷子 , 身边也围着他的几个兄弟 , 倾若佟穗如柳初 、 林凝芳那般守在家中 , 她可能会回到刚嫁过来的状态 , 连看他一眼都要心跳如鼓 。
“ 你也认不出来了 ? “ 萧缠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
佟穗说不出口 , 乌润的眸子眼波流转 , 从他的额头看到下巴 , 再从他的左脸看到右脸 , 黑了 , 也被一路的风尘吹糙了 。
鬼使神差地 , 佟穗想起表妹往她脸上抹的东西 , 不知道萧二爷愿不愿意用 。
萧绪 :“ 笑什么 2
佟穗咬咬唐 , 垂眸问 :“ 我的脸有变糙吗 ? “
萧缠视线下移 , 拇指指腹在她腮边转了转 , 哑声道 :“ 跟身上一样嫩 。“
佟穗 :“......“
她后知后觉地将被他褪到臂弯的衫子拢了回来 , 还没拢好呢 , 萧缠一把又扯了下去 。
“ 有水囡 ?“
“ 嘲 , 北屋呢 。“
“ 等着我 , 就这么等着 , 不许你穿上 。“
佟穗能听才怪 , 萧缠一走 , 她该紧的紧该提的提该放的放 , 最后穿上掉落在地的绣鞋 , 先去梳妆镜前照了照 。 镜子中的她 , 发髻松散玉警歪斜 , 脸颊红得像涂了好几层胭脂 。
佟穗快速梳好头 , 来到堂屋 , 发现萧缠已经把门落了门 , 对面北屋里传来他清洗的声音 。
佟穗悄无声息地退回南屋 , 脱鞋上炕 , 将敞开的三扇大窗放了下来 , 然后再穿好鞋 , 心慌意乱地随便挑了一本书 , 坐在梳如台前翻看起来 。
也不知等了多久 , 外面传来脚步声 , 佟穗的心跳得更快了 , 努力去认眼前的白纸黑字 。
听到他跨进来 , 关上门 , 佟穗悄悄警向镜子 , 瞧见他靠近的身影 , 只穿了一条白色中裤 。
“ 不是让你坐在炕上等着 ? “ 萧绩停在她身后 , 一手扶住她的左肩 , 一手贴上娆的颈子 , 身高八尺有余的萧二爷 , 手掌修长 , 转个方向 , 指尖便探进了那抹藕荷色 。
佟穗搭在书页上的手垂落下来 , 软绵绵地被他抱去了炕上 。
将至晏午 , 萧缠拨开佟穗耳畔汗湿的碎发 , 问 :“ 你说 , 我要是连午饭都不跟他们一起吃 , 他们会怎么想 ?“
佟穗 :“ 你快去 ! “
WE: “ 不想去 , 更想陪你 。“
佟穗 :“ 晚上可以继续陪 , 你赶紧去 。“
萧缢 :“ 你去吗 “
佟穗 :“...... 这两日我跟祖父都是在城里吃 , 他们在营里 。“
萧缠知道 , 不然也不会弄得那么狠 。
“ 我让厨房给你做点东西 7“
「 不用了 , 我先睡一会儿 “
萧镉笑 :“ 睡吧 , 我从外面把门关上 。“
佟穗困乏地嘲了声 。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 被外面开门的声音惊醒时 , 窗外都有些暗了 。
那脚步声已经靠近了南屋门口 , 佟穗下意识地拉紧被子 , 问 :“ 萧绩 7“
那人没答 , 直接推门而入 , 佟穗先闻到一身酒气 , 然后才看见自家夫君泛红的脸 。
一群久别的兄弟重逢 , 想都知道萧绩要被灌多少碗酒 。
佟穗刚要起来 , 萧缠又把她按住了 , 不许她动 , 还把佟穗摆在外面的衣裁都抱去了浴室 。
佟穗警眼衣橱 , 这次没再白折腾 , 躺在被宾里等他 。
当萧缠厚足地拉着她貌下时 , 天都黑透了 。
佟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饿的 , 穿衣裳时两条胳腰不停地抖 。
萧缠见了 , 握住她的手腕道 :“ 你躺着 , 我去弄点吃的 。“
佟穗 :“ 你会做吗 ?“
萧缠 : “ 就做你上次摊的那个饼 , 看
着挺筒单的 。“
她就做过一次 , 萧绩也只看了一次 , 但这几个月来 , 他每晚睡觉前都会翻来覆去地想 , 自信能仿出一餐来 。
佟穗 : “ 行吧 , 那你快点 , 我真饿了 。“
萧绩穿好衣裳就要出去 , 都跨出去了又退回来 , 帮佟穗穿好衣裳 , 再抱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 这回换成他做饼 , 佟穗在旁边瞥着 。
厨房里什么都有 , 萧缠先给佟穗洗了一盘红枣让她垫肚子 。
佟穗一边吃 , 一边提醒他该放多少盐该用多大的火 , 第一张饼有点糊 , 萧绩放到一旁留着自己吃 , 不糊的给佟穗 。
也不用去堂屋了 , 夫妻俩就坐在厨房门口吃饼喝汤 。
佟穗小声问 : “ 眷午你过去的时候 , 他们没乱说吧 7 “
萧缢 :“ 谁敢说佟将军的闲话 ? 也就考三口没遮拦 , 不过他刚张开嘴 , 我就瞳过去了 , 他也就没了那个胆子 。“
调侃他着急见她可以 , 敢拿屋里事开测 , 亲弟他也打 。
佟穗还是了解那些儿郎的 , 警如孙典 , 萧缠陪她回门那日孙典拦路时还出言不逊 , 后来两家关系越来越近 , 孙典就再没敢乱说了 , 大家一起上了战场后 , 孙典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
萧野也不用担心 , 他最多私底下轻优 , 人前一直都很有分寸 。
至于萧延 , 萧缠确实能一眼就镇住他 。
“ 从哪学的这么穿 ?“ 萧缠的视线又在佟穗身上过了一遍 ,“ 第一眼我真没认出
因为这衫裙她穿着太好看 , 萧缠都没舍得糟蹋 , 最多有些地方揉皱了一点 。
佟穗见他乱看 , 将两边的衫子往中间拢拢 , 轻声道 :“ 表妹上午去逛绸缎庄了 ,
帮我买了一套 , 她说 , 说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都这么穿 , 让我早点习惯 。“
萧缠 :“ 表妹让我饱了眼福 , 我也要还她这份人情 , 等她跟文功办喻事的时候 ,
响们多给点礼钱 。“
佟穗瞳过去 :“ 没这事你也得多给 , 外祖父他们虽然没机会像咱们那样立军功 ,
其实这一路一点都不比咱们轻松 。“
萧缠 :“ 知道 , 那也是我的亲外祖父亲舅舅亲表弟表妹 , 以后我会比你更孝敬照顾他们 。“
佟穗 : “ 是亲表哥 , 我喊表哥 , 你也得喊表哥 。“
萧缠笑而不语 。
这晚老爷子等人都识趣地没回来住 , 姓日清晨 , 佟穗带着萧缠去隔壁给外祖父舅舅见礼 , 顺便在这边吃早饭 。
落座时 , 周献习惯地帮萧缠挫了下椅子 。
萧缢 :“ 多谢表哥 。“
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周献愣在了当场 。
佟穗莫名脸热 , 瞳合萧缠 。
周桂好奇道 :“ 姐夫怎么突然跟我哥这么容气了 7“
萧绿 : “ 佟将军有令 , 不敢不从 。“
佟穗 :“......“
又休整了两日 , 九月初十 , 六万右路军继续南下 , 奔赴晋州南部的最后一个要
只要攻破晋城 , 便能彻底走出晋州这一带的祺山峻岭 , 隔着一条黄河对面便是京师洛城 。
右路军对晋城势在必得 , 窦国舅也不能丢了北面这处门户 , 早在太原失守时 ,
窦国舅便从制下的二十万禁军中分出四路共十五万兵马 。 黄河之北 , 三万在西边的运城拦截韩宗平大军 , 两万驻守晋城阻拦萧穆大军 , 黄河之南 , 五万派往洛城东边的虎牢关以防鲁恭攻破开封 、 茯州 , 五万设在西面的峨函以防韩宗平破运城 、 过潼关 。
晋城如此重要却只有两万兵马驻守 , 足见其易守难攻 。
别说晋城了 , 连晋城北面的三处山险要塞右路军攻打起来都十分艰难 , 打了半个月才拿下两处 , 损伤已经高达五十 。
纵使这一路佟穗已经对死亡越来越麻木 , 看到这样的惨胜依然心痛难忍 。
这日 , 萧缠与老爷子商议着如何拿下第三座要塞 , 佟穗站在北面的舆图前 , 忽然指着其中一条山路道 :“ 祖父 , 沿着这条山路出山 , 是不是能绕过晋城直抵南面的县 7“
沁县已属京师 , 从沁县到黄河中间一片坦途 , 朝廷军再无山险可守 。
萧穆回头看看 , 叹道 :“ 是啊 , 龙行山从北到南一共有八条险径 , 这段便是其中之一 , 名为龙行径 , 山道狭窄崎岖蜿蜒 , 一百二十里山路设有六处关隘 , 每处只需要安排一千守军便能轻易抵挡一支大军 , 比我们攻克晋城直下还要艰难百倍 。“
佟穗 :“ 可如果我们夺下这六处关隘 , 便能避开晋城的两万守军 。“
萧缠看着她眼中的光彩 , 问 :“ 你
想带一支兵马翻山越岭 ?7“
佟穗 :“ 正是 , 再险的山都能找出路来 , 守军越是没有防备 , 咱们就越容易偷袱成功 。
在这之前 , 佟穗一直都以为龙行山就是卫县周围那几百里 , 直到第一次看到赵总兵送的晋州全境舆图 , 佟穗才知道龙行山居然一直从卫县之北蜿蜒到了晋州之南 ,
足有干百里之遥 。
可它再长 , 都是龙行山 , 都是佟穗从小就熟悉的那座山 。
佟穗有信心能在山里找出一条偷袱守军关隘的路 。
萧穆 :“ 阿满 , 我知道你有那个本事 , 可整个右路军能跟着你穿山越岭的将士加起来可能也超不过五百人 , 山中水源粮草都难供应 , 只能随身携带 , 带多了容易加大跌落山崖的危险 , 少了支持不了你们抵达敌营 , 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
佟穗 :“ 可按照现在的打法 , 每次攻寨折损的将士都超过五百 , 还不如尝试这条路的生机更大 。“
萧穆沉默了 。
萧绩站到佟穗身边 , 道 :“ 祖父 , 我随阿满一起去 , 趁寒冬到来前试试 , 否则就再没机会了 “
萧穆 :“ 不行 , 就算要去 , 你们俩也只能去一个 。“
小夫妻俩就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 , 他不可能让两人同时出去冒险 。
萧绩看向佟穗 , 道 :“ 小满去 , 我一定会跟着 。“
佟穗朝老爷子笑 :“ 二爷去了 , 除非祖父绑了我 , 不然我也一定能追上他 。“
犹豫过后 , 萧穆派人把萧守义 、 萧延等人叫了过来 , 让他们暗中从各自的卫所选出熟悉山林擅长攀爬之人 。
经过一个白日的暗中挑选 , 一共选出了八百余青壮 , 萧延三兄弟 、 孙典张文功等人更是要求跟着 。
萧穆 : “ 你们都去了 , 谁给我带兵 ?“
最后 , 他只选了佟贵 、 齐云陪同 。
是夜傍晚 , 这八百多人组成的奇兵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大营 。
作者有话要说 :
来啦 ,100 个小红包 , 傍晚见 ~
ps: 我还没机会去领略 “ 太行径 “, 如与现实地形有出入就当架空发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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