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183
自从十一月初过了黄河 , 佟穗与萧绩要么分隔两地 , 要么就是睡在军营的不同营房 , 一晁眼又快两个月了 。
刚参观完新宅认过下人 , 连家都没搬完 , 总不好大白天的就让丫鬟们烧水 , 可萧缤那一身的火憋得实在难受 , 便用屋里备着的水挑最要紧之处仔细擦洗一番 , 随后房 |
一关 , 拔步床外面的帷帐一放 , 夫妻俩顿时与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 。
这架拔步床就像一间小屋子 , 从外门到床板中间还有七八尺宽的一片地平 , 地平左端放了一张小些的梳如台 , 右端放了一张路梳如台同高的矮柜 , 与整架拔步床一样都是用楠木打造 。
因为佟穗不想弄脏弄乱那床绸缎锦被 , 夫妻俩就站在了左端的梳如台前 。
台上摆着一面铜镜 , 专门嵌在一座雕刻精美的镜托架子上 , 佟穗被萧缠推过来的时候 , 正好撞见镜子中的自己 , 这镜子照得也太清楚了 , 佟穗甚至能看见自己脸上那浅浅绒毛 。
“ 这镜子好 “ 身后的人忽然道 。
佟穗透过镜子与他对视一眼 , 下意识伸手去挡镜面 , 未料这镜子竟然可以转动 , 姆这一挡 , 便将镜子翻了过来 , 露出后面一层铜雕 。
佟穗刚刚松了口气 , 萧缠又把镜子转了回来 。
佟穗还想去碰镜子 , 萧缠竟将她的右手扣到背后 , 如果佟穗动用左手的话 , 整个人就会因为失去支撑而趴到桌面上 。
她羞恼地拿脚踩他 : “ 萧缠 ! “
萧绩看着镜子里她躲闪的眼眸 , 道 : “ 还有更坏的 , 试试 7“
佟穗 :“......7
这样都够羞人了 , 佟穗怎么可能还会陪他试 , 夫妻俩你挣我按了一会儿 , 最后还是扑倒在了那床喜庆华丽的红绸锦被上 。
“ 这么久都没出去 , 外面的丫鬟不定要怎么愚 。“
对着铜镜梳头时 , 佟穗瞥了眼还躺在被窝里一副厚足模样的男人 。
萧绩看着她身上的细布衣裳 , 答非所问地道 :“ 以后就都穿绸缎吧 , 那些旧衣都打掉 。“
佟穗 :“ 刚当上侯爷夫人就这般张扬 , 不怕外面说闲话 ? 人家魏先生都做丞相了 , 照样一身布衣 。“
萧绩 :“ 魏相几代人家风都如此 , 他身居高位而穿布衣 , 皇上与官民会赞他品行高洁 , 响们一家子出身乡野 , 本来就是俗人 , 刻意效仿魏相只会被人嘲笑假清高 , 也会碍了其他想要顺势享受权贵的功臣之家的眼 。“
没铬吃苦 , 有钱享受 , 此乃人之常情 。
除了冯籍 、 鲁恭 、 范钊这等本来就是蓟州高阶武官的几位 , 很多功臣将领都是寒门出身 , 别人正要享受好日子的时候 , 萧家突然要学魏相的节俭 , 别人跟着学就得继续穿布衣粗茶淡饭 , 不学吧 , 皇上会不会觉得他们不如萧家节俭 ?
佟穗点点头 。
卫城那样的小县城 , 城里的大户人家都穿绸缎 , 更何况在洛城这繁华富贵地 ,
只是日常穿几件绸缎衣裳 , 远不到被人指责奢侈张扬的地步 。
“ 快起来吧 , 等下四弟该回来了 。“
“ 快五十里路 , 他这会儿可能才到南营 , 天黑前能把东西拉回来都算快的 。“
去时骑马 , 回来赶车 , 自然耗时间 。
佟穗 : “ 那也不能一直在屋里赖着 , 还有好多事要做 。“
萧镉 :“ 说来听听 。“
佟穗 :“ 三路院子的牌匾都空着 , 得响们自己起名吧 ? 还有花园里好多亭子 , 也都换成了空匿 。“
前主人起的名字再好听 , 因为前主人的罪过 , 新主人都要避讳的 , 所以皇上或工部才体贴地换了空匾额 。
萧缠 : “ 夫人曾师从宋相 , 想必文采斐然 , 这种雅事就靠你了 。“
佟穗 :“......7
丢下忻懒又嘴贫的侯爷 , 佟穗自己穿戴整齐 , 带上侯府的院落图去了东边的国
萧守义 、 萧延去搬东西了 , 这边只有老爷子 、 萧涉在 , 祖孙俩竟然也在忙题匾之事 , 一个小厮端着笔墨 , 一个小厮扫着梯子 , 每到一处院落前 , 萧涉就爬梯子将匾额取下来 , 等者爷子题完字再摆上去 。
佟穗穿过一条条游廊一间间院子 , 好不容易才追上祖孙俩 。
“ 祖父的字可真好 。“ 眼看着老爷子新题完一张匾额 , 佟穗笑着赞道 。
萧穆 :“ 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 ? 考二呢 ?“
佟穗 :“ 他在问那几个小厮的话 , 我着急让祖父帮我们想想院名 , 先来了 。“
萧穆 : “ 下次记得带上两个丫鬟 , 两边宅子这么大 ,
咱们又刚搬过来 , 说不定哪个犊角旮早就藏了人 。“
萧涉 : “ 等会儿我再去搜一遍 , 真抓到人 , 我打烂他的脑袖 。“
萧穆瞳过去 :“ 天子脚下律法森严 , 就算抓到贼人也得交给官府处理 , 不得滥用私刑 。“
爷仨带头继续往下一座院子走 。
佟穗 :“ 祖父 , 干脆您忙完这边也去我们那边走一赵好了 , 帮我们把蝎额都题了
萧穆 :“ 考二字也不丑 , 我帮你们想名字 , 让他去题字 。“
佟穗 :“ 我更喜欢祖父的字 , 再说了 , 您都不跟我们住一块儿了 , 帮我们题了字 , 我们看到字就跟看到了您一样 , 那才像个家 。“
“ 怪不得祖父偏心你 , 原来你在祖父面前这么会说话 。“
爷仨同时回头 , 看到萧缠衣衫齐整地走了过来 。
佟穗隐除地瞥了他一眼 。
萧穆笑笑 , 一边转身往前慢慢溜达 , 一边跟身边的三个小辈点评道 :“ 我啊 , 得了五个孙子一个孙女 , 你们大哥就不提了 , 剩下四个孙子 , 小的各有一堆毛病 , 考二倒是稳重靠谱 , 却不会像孙女那样亲近我 。 玉蝉呢 , 她倒是会撒娇会哄我开心 , 可她又懒又骄纵 , 没少叫我头疼 。 “
“ 跟着就是三个孙媳妇 。 你们大嫂温温柔栖的 , 讨人喜欢 , 唯独性子太软 , 有时候叫我恨铁不成钢 。 凝芳是大家闺秀出身 , 一直都路咱们隔了一层 , 她不往我身迅冶 , 我也不好使喷她什么 , 然后就是阿满了 。“
“ 阿满好啊 , 里里外外各种本事一点都不输给老二 , 却又比老二更贴心 , 这样好的孙媳妇 , 你们说我不偏心她我偏心谁 7“
萧缠 : “ 是 , 您没偏错 。“
萧涉噱嘿笑 :“ 我也觉得三个嫂子加上我姐 , 属二嫂最好 。“
佟穗都被夸脸红了 。
萧穆特意嘲咐么孙 :“ 这话咱们爷几个私底下说说就算了 , 你可别往外传 , 你大嫂三嫂听了最多在心里嘀咕下我偏心 , 你姐知道了 , 肯定要来跟我闸一场 。“
萧涉 :“ 祖父放心 , 我谁都不说 。“
国公府 、 侯府加起来实在太大 , 幸亏老爷子身子骨硬朗 , 不然这么一大国逛下来可能会累到 。
已经晋午了 , 爷四个在侯府这边用的午饭 。
佟穗越来越敬佩老爷子了 :“ 祖父真厉害 , 一口气起了二十多个雅名都不带犹豫的 。
萧缠夹起一块儿排骨递到她嘴前 :“ 夸了一路了 , 歇歇吧 , 没看祖父笑得皱纹都比平时多了 “
萧涉歪头去看考爷子 , 果然发现老爷子眼角的皱纹笑多了几条 。
萧穆奚落二孙 : “ 本来你也有机会被阿满奋的 , 谁让你躲懒都推给我 。“
萧缢 :“ 两边正宅的名字还没起 , 我来 ?“
萧穆 :“ 那是我留着请皇上赐字的 , 你还不够格 。“
吃过午饭 , 萧穆叫上萧缝 , 再抱了两张空匾进宫去了 。
兴平帝虽然忙 , 这点小恩宠还是愿意给萧家的 , 略微思索片刻 , 为国公府正堂赐名为 「 忠正堂 “, 侯府正堂赐名为 “ 贺和堂 “。
“ 愿你们两府子孙能继续传承你们二人的忠正贤良 , 与君和 , 与民和 , 家族里面也恭顺和睦 。“
萧穆 、 萧缠路地史谢隆恩 。
祖孙俩拙了御赐的匾额回府 , 其他几家公侯得到消息也赶紧进宫求字去了 , 兴平帝笑着都给题了 。
帝王赔赐东西给臣子 , 臣子高兴 , 心意被看重的帝王当然也会高兴 , 反之 , 赏了好东西臣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 不以为意或是认为赏赐乃是理所当然 , 帝王赐赏又图什么呢 ?
待到傍晚 , 萧守义叔侄三个终于把之前放在南营的赏赐都拉了回来 。
国公府这边有老爷子 、 萧守义 、 萧延 、 萧涉的 , 老爷子的占大头 。
侯府这边虽然只有三人立军功 , 但萧缤 、 佟穗夫妻俩的加起来便超过了老爷子 , 算上萧野的 , 总量与国公府几乎相当 。
考爷子带着萧涉来到门口 , 见萧缠 、 萧野使唤小厮要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国公府这边 , 一摆手道 : “ 行了 , 拉你们那边去 , 以后两边各算各的账 , 省着搬来搬去的麻烦 。“
萧野眼眶泛红 :“ 祖父 , 您这是要把我们分出来了 ?“
萧穆 :“ 以前咱们家穷 , 你们叔侄几个挣的有限 , 放在一块儿一家人才能把日子过好 。 现在你们都有出息了 , 响们家也分成了两个府住 , 再继续像在村里那么过 , 时间久了亲兄弟也要因为这些俗物闸僵 , 还是早点分了好 。“
萧野背了
过去 。
萧延逗他 :“ 你该高兴啊 , 我们挣的还得交给祖父管 , 你住侯府 , 二哥二嫂管你管得松 , 还不是随你挣多少花多少 。“
萧缢 :“ 他做梦 , 除非他不认我这个二哥 。“
他面冷语气也冷 , 但这话其实是对萧野有利的 , 萧缠身为侯爷与一品武官 , 俸禄赏赐要比萧野挣得多 , 兄弟俩所得都归于公账 , 萧野那一房过得肯定比他自家单过舒服 。
萧野知道祖父是好意 , 二哥也是好意 , 可他就是为两府分账这事难受 , 自己先回侯府了 。
萧穆看看二孙 , 再看看儿子 , 道 :“ 既然话说到这里了 , 我干脆再多说几句 。 守义 , 以后你们爷仨的俸禄继续跟我的挂在咱们国公府的公账上 , 但我的那一份除了日常开销会单独放在一个库房 , 等我走了 …...“
萧守义扑通跪了下去 : “ 爹 , 搬家的大喜日子 , 您别说这个 ! “
萧缠 、 佟穗几个也都跪在旁边 , 求老爷子说点高兴事 。
萧穆 :“ 家和万事兴 , 该说的说清楚了一家人才能和气 , 穷的时候不用琢磨这些 , 现在咱家家业大了 , 你们不爱听我也得说 。 都给我记住 , 等我走了 , 我的那价等分成八份 , 守义你们夫妻一份 , 你妹妹一份 , 四个孙子每小家各得一份 , 玉蝉 、 柳儿各一份 , 是玉蝉柳儿 , 不是给耀哥儿绵绵 。“
“ 这样分 , 可有谁不服 7“
萧守义都哽咽了 , 小辈们有的落泪有的红了眼眶 。
萧绩道 :“ 祖父放心 , 将来绵绵出嫁了 , 我会像嫁女儿一样给她预备嫁奶 。“
萧穆颉首 , 侯府那边有者二阿满当家 , 他很放心 。
萧延 : “ 我也会把耀哥儿当亲侄子养 , 将来他成家立业我都帮他张罗 。“
萧穆 :“ 你肯对玉蝉 、 老五好点我就知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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