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227
宗权后心宾中箭 , 不久便毙命于马下 。
他这一死 , 梁军军心立散而裕军土气猛涨 , 刚刚被梁军追杀得有多憋屈 , 现在反击得就有多痛快 。
佟穗隐在山上 , 专挑战力强的敌将敌军补箭 , 等她预备的五十只箭射完了 , 三干多梁军也全部倒在了地上 。
小兵们去处理尸体 , 佟穗下山跟赵瑾碰了头 。
若非要在士兵们面前维持威望 , 赵瑾真想躺在地上 , 但这会儿也是坐着的 , 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嚼 , 一边朝佟穗诉苦 :“ 猜到宗权会乱咱们的军心 , 我及时给聚起来了 , 猜到他会偷袱 , 我也叫营里做好了准备 , 可宗权的名气太大 , 咱们这些兵见到他怕 。“
普通士兵如蚁群 , 宗权这样的名将就相当于黄蜂 , 带头一出 , 土气便是敌消我涨 。
赵瑾若不下令撒军 , 四万将土都得死在巴中城外 。
“ 你们走时考爷子只告诉我出事了往这边逃 , 一句都没提伏兵 , 他要是说了 , 咱们的人逃得可能还会再快些 。“
因为知道前面有生机 , 就会更加拼命 。
佟穗 : “ 宗权那样的老将 , 定能看出你们是仓皇逃宛还是有备而撒 , 真被他发现端倪 , 响们的伏兵就没用了 。“
赵瑾灌了口水 , 冷静片刻 , 担忧问 :“ 老爷子在这里留了三干人 , 他那边 …...
佟穗 :“ 如果梁水军还没攻下广元 , 咱们两万多步兵精锐与守城军里应外合也能击溃他们 , 俏若梁水军已经占了广元 , 那考爷子带两万人跟三万人并没有区别 , 都得被城墙拦在外面 。 倒是这边 , 真让宗权杀光你们 , 就变成他带人与蒋儒水军前后夹击我们了 , 最终七万大军都得死在蜀地 , 何谈去救皇上 ?7“
赵瑾背后出了一片冷汗 : “ 还得是老爷子 , 这个节骨眼还能料敌于先 。“
此事难就难在 , 如果大军最后救出皇上 , 考爷子自然会拿头功 , 一旦皇上出事 , 哪怕耆爷子减兵埋伏是为了大局 , 外人也极有可能会将救驾失利的罪责扣在老爷子头上 , 说什么如果考爷子带上那三干弓箭手 , 也许就救下皇上了 。
暂不提后事 , 他们这两万将土确确实实被考爷子救了 , 他也因为佟穗那精准一箭得以在宗权刀下活命 。
赵瑾拿头 , 看着佟穗道 :“ 大恺不言谢 , 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 我绝无二话 。
佟穗訾眼赵二公子嘴角的干粮沫 , 笑道 :“ 换成我们被困 , 你会袖手旁观吗 ? 同征在外都是手足 , 不必见外 。“
赵瑾也笑 , 扫眼前后的山道 , 回想前年他与萧缠在娘子关外图谋石州的情形 :
“ 你们夫妻啊 , 真是天生一对 。“
都是人中龙凤 。
佟穗不知他为何提起了萧绩 , 想到那个此时还远在草原的夫君 , 佟穗及时斩断情丝 , 安排道 :“ 我们先走了 , 你带兵去收了巴中 , 收完尽快来广元汇合 , 长安援军野快会在二十一日到 , 你们别比他们晚了 “
赵瑾 : “ 嘲 , 巴中最多还有三五百守军 , 夺城后我先带骑兵过去 。“
佟穗 :“ 别忘了排查城中奸细 。“
打前朝的时候 , 民心向着兴平帝 , 现在兴平帝来打已经安稳下来的梁国 , 梁国军民都视裕兵为仇敌 。
休整片刻 , 两人分头出发了 。
赵瑾带两万兵马沿着山路往回走 , 路上遇见几波被少量梁军看守的自家降兵 ,
几番厮杀后 , 约有三干降兵又归了队 。 怕死是人之常情 , 更何况现在是用兵之计 , 赵瑾决定给这三千降兵戴罪立功的机会 , 没有过多追究 。
宗权偷袱赵瑾是拼了全力的 , 计划打完赵瑾马上去广元打萧穆 , 所以城里只留了三百守军 。
这三百梁军再拥护梁帝 , 大势一去还是会以保命为先 , 认出赵瑾手里的人头 ,
三百守军果断降了 。
赵瑾进城后 , 一安民二收缴宗权留下的军械粮草骡马 , 清点完升 , 他率两百骑兵先行赶往广元 , 让大军带着军械粮草随后 。
赵瑾再见老爷子时 , 是十月十九的黄昏 。
考爷子的三万兵马 , 一万驻扎在广元城外 , 两万驻扎在盘龙镇要塞外 , 而这一城一塞都已落入梁水军手中 。
赵瑾不敢相信 :“ 怎么会 ?“
齐凌烦躁道 :“ 我们到时 , 遇到从梁军手里逃出来的小兵 , 说皇上在广元城内留了七十守军 , 盘龙镇要塞留了三干 。“
赵瑾点头 , 如果不是梁水军从天而降 , 在巴中被七万裕军围困的情况下 , 皇上这番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
齐凌
: “ 十四那日夜里 , 蒋儒率领五万水军突然攻城 , 七千守军立即登城抵抗 ,
谁料城内百姓中竟然还蛟伏了三十敌兵 , 这三千敌兵与五万水军里应外合 , 一个时辰就攻入了城门 “
“ 广元失守 , 蒋儒再带五万大军去夺盘龙镇 , 那边就三干人 , 军心一散 , 能守住才怪 。“
“ 现在广元被一万敌军占据 , 蒋儒亲自率领近四万水军镇守盘龙镇要塞 , 易守难攻 , 老爷子说先等你那边的消息 。“
赵瑾对考爷子道 :“ 巴中已破 , 两万步兵三日后可到 1 “
萧穆点头 :“ 后日长安的一万骑兵援军也该到了 。“
宗权那三万精兵一除 , 裕军打这五万水军才真正没了后顾之忧 。
二十一日 , 一万长安骑兵浩浩荡荡赶至广元城外 。
二十二日傍晚 , 巴中的两万步军也赶了过来 , 萧穆手里再度聚集了六万大军 。
休整一夜 , 二十三日上午 , 萧穆让一万骑兵去围困广元城 , 防着城中梁军冲杀出来 , 他命齐凌 、 佟穗带兵强攻盘龙要塞 。
蒋儒虽是水师将军 , 却也是梁国与宗权齐名的大将之一 , 如今据险而守 , 应对起来沉稳不惊 。
齐凌将宗权的人头拴在长杆上高高挂了起来 , 试图乱梁水军的军心 。
蒋儒马上对众将士道 :“ 大将军在剑闻道上布置了多处奇兵 , 此时已经将裕帝围困其中 , 只要我们守住盘龙镇断了裕国的援军与粮草 , 不出一个月 , 裕帝要么被我伏兵击杀要么缺粮饿死 , 届时大将军便可带兵来增援我们 , 裕军群龙无首只能败退 ! “
梁水军振臂高呼 :“ 裕帝必死 ! 大梁必胜 ! “
寨外 , 萧穆对五万裕军道 :“ 皇上手握十万大军 , 只要我们夺回盘龙镇为大军续上粮草 , 皇上定能一举攻破益州 , 到那时我等都是灭梁的大功臣 , 高官厚禄应有尸有 1
“ 可如果我们夺不回盘龙镇 , 皇上因缺粮而功亏一筑 , 不但老夫人头难保 , 你们这五万将士也将难辞其咎 。“
“ 现在知道了吗 , 咱们五万人的荣华富贵都在这座寨子里面 , 拿下樟子咱们一起回京吃香喝辣 , 拿不下梁军主力反扑过来 , 咱们五万人都得容死他乡 , 老夫就问一句 , 你们是要败军之耻身首异处 , 还是要救驾之功荣华富贵 7“
裕军齐声呐喊 :“ 救驾之功 ! 荣华富贵 ! “
齐凌从考爷子身后站了出来 , 大吼道 :“ 响们可是从北地跋涉三干里打过来的步军精锐 , 难道还会怕那一帮只会划船过江的软脚虾 ? 兄弟们拿上武器 , 随我去捞虾 !
先锋军 、 弓箭手 、 盾牌兵迅速集结完毕 。
齐凌率先锋军冲在最前方 , 佟穗与弓箭手隐在盾兵之后 , 朝那座远不及城墙坚固的要塞发射箭雨 。
梁水军占据高地 , 箭雨远攻与滚木石头近攻配合默契 。
打到眷午 , 萧穆鸣金收兵 。
齐凌肩上中了一箭 , 被扶到大帐中由周献取箭疗伤 。
齐凌不以为意 : “ 幸好是左手 , 不耽误我拿右手砍人 , 至于登城 , 膈快就行 , 少用半条胳腰也没影响 。“
赵瑾 :“ 你快别逞能了 , 老实养伤 , 下午我上 。“
双方军心似铁 , 没有任何战术可用 , 全都是拿命在拼 。
连绩打了三日 , 到了十月二十五傍晚 , 攻城的五万裕军去掉伤兵只剩三万五兵力了 , 守寨的梁国水军也在裕国拼命强攻之下折损七八干 , 只剩三万兵力 。
双方都十分疲情 , 但梁国的将土更累 ,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有兵少的劣势 , 夜里被裕国的佯攻折腾得睡不好觉 , 白天还要轮流去伐木搬石头 , 毕竟他们刚夺下盘龙镇没多久萧穆的大军就到了 , 没有太长时间为守塞做充足准备 。
是夜 , 萧穆又展开了两次夜袭 , 上半夜下半夜各一次 , 蚀是佯攻 , 却叫三万梁军心惊胆战 。
十月二十六黎明 , 萧穆再次发兵攻寨 。
蒋儒才刚睡下 , 听到外面敌袱的号角 , 一边暗骂萧穆故意折腾人 , 一边又不得不带兵去外面迎战 , 以防这次萧穆来真的 。
但三万梁军都觉得 , 裕国肯定又在诈攻 , 连打三天一晚 , 裕国的兵也不是铁打的啊 。
因为这种侥幸念头 , 三万水军免不得都有些懈怠 。
可这次萧穆派出的却是一支精兵 , 既包括已经养精蓉锐三日的由齐凌亲自率领
的两十 “ 狮子军 “, 包括佟穗与轮休一日的两干弓箭手 , 也包括赵瑾率领的被考爷子连夜从广元城外换回来的一万骑兵 。
这一万骑兵早已憋了多日的精力 , 哪怕现在变成步兵了 , 冲锋时一步也能
抵疲兵的两步 !
第一波由疲兵做做样子 , 第二波马上就换成了这一万多的先锋精锐 。
蒋儒一看 , 立即下死令让将士们全力防守 !
可他的水军们只剩五分力气了 , 就算全拼出来 , 又如何抵挡齐凌等人 ?
佟穗先是跟齐凌配合 , 等守军主力聚集到齐凌这边 , 她箭头一转 , 又去帮赵瑾了 。
守军跑起来自然没有她的箭头转得快 , 强攻半个时辰后 , 赵瑾最先登上了要塞 !
“ 哈哈 , 终于轮到我拿一回先登功了 ! “
赵瑾大笑 , 随即挥刀朝主将蒋儒杀去 。
他就不信了 , 他堂堂大同总兵养出来的铁骑陆将 , 近战打不过宗权就算了 , 还收拾不了一个水师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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