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257
等鲁恭骑马奔波了四十多里地 , 终于说服驻守八大城门的御前军全部投降再赶到端 ]- 外时 , 城内的文武百官基本也都到齐了 。
鲁恭忙得满头大汗 , 穿过官员们来到最前面 , 火光重重中还没找到萧缠的身影 ,
先看到了一具尸首 。
鲁恭脚步一顿 。
萧涉见他盯着范钊看 , 哼道 :“ 他要杀我二嫂 , 被我们反杀了 1“
范钊左颈的利箭还在 。
鲁恭心中悲凉之余 , 又涌出一股荒唐可笑 , 范钊光盯着外面的萧缠了 , 甚至迦要拿萧家女眷去哈胁萧缤 , 包括他也认为杀范钊者必是萧缠还在城外替范钊求情 , 结果根本不用萧绩出手 , 范钊就死在了他最瞧不上的妇人手中 。
魏琦走过来 , 官服外面还披着一层白色麻衣 , 当着众官员的面痛斥道 : “ 范钊毒害皇上 , 矫造圣旨意国箭位 , 死有余辜 。 这等奸臣贼子 , 鲁国公不必再顾念旧情 , 还是快劝降宫里的御前军吧 , 免得他们负隅顽抗 , 徒增伤亡 。“
鲁恭这才注意到魏琦身上的麻衣 , 惊得倒退一步 :“ 你 , 你 …...“
魏琦沉痛道 :“ 皇上已于十四夜殡天 , 范钊秘而不宣被我察觉 , 故而将我禁足于府邸 。
鲁恭泪如雨下 。
宋澜亦在旁边落泪 : “ 逆贼将我等瞒得好苦 , 亏我等日日进宫 , 章不知皇上已经起
他这一哭 , 那一片文官都路在地上悲痧地大哭起来 。
萧野 、 乔长安 、 孙典几个赶过来 ,“ 骤然 “ 得知咸庆帝竟然已经驾崩了 , 便跷众臣身边 , 跟着哭嚎 。
萧缠垂眸 。
魏琦拉着鲁恭走向端门 , 让鲁恭赶紧劝 。
鲁恭直接破口大骂 :“ 范钊害了皇上 , 你们若只是受他蒙蔽便赶紧开门投降 , 否则一律按谋逆论罪 ! “
除了乾元殿外死忠于范钊的几个心腹侍卫 , 守卫皇宫其他地方的御前军们还真不知道这事 , 再被曾经的鲁恭将军一通训斥 , 忙不迭地开了门 。
接下来 , 二相在前 , 鲁恭 、 萧续随后 , 领着文武百官疾步朝乾元殿赶去 。
拿下这边的侍卫后 , 刘公公路在地上 , 哭着将中秋之后范钊的罪行一一道来 。
咸庆帝早已冰冷的尸体就是证据 , 被抓来的两个御医也全都招了 。
谋逆大罪 , 当诛九族 。
魏琦对萧缠道 :“ 还请萧侯速速将这些叛臣的族人抓捕入狱 。“
萧缠让孙典带兵去办此事 。
早在外面被萧涉派来的南营骑兵包围时 , 范太夫人就直接晃了过去 , 潘月柔蚀然没晕 , 也被吓得瘫软在地 , 直到被乱成一团的下人们拉回魂魄 , 慌慌张张地谋起退路来 。
父亲的那些信给范钊看完就烧了 , 父亲还通过母亲转告她 , 一旦事败 , 只推脱是范钊一人的主意 , 再以交出父亲哥哥手中的兵权为诚意 , 换取自家五口人的活路 ,
至于儿子 , 他姓范 , 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
潘月柔抱着不足三岁的儿子哭成了泪人 。
大门突然被踹开 , 围在外面的南营骑兵冲了进来 , 无论主子还是奴仆都被驱赶
到一处 , 制下的人去里面翻箱倒柜寻找书信证据 。
潘月柔认出了孙典 , 那个脸上带疤的灵水村里正长子 。
潘月柔将儿子交给乳母 , 她路着爬过去 , 朝孙典哭诉道 :“ 孙大哥 , 是范钊要篡位 , 我们都被他瞌着毫不知情啊 ! 还有我爹我哥 , 他们远在南线 , 更无从知晓范钊所谋 , 求孙大哥看在响们都是灵水村故人的份上 , 替我在萧侯面前求求情吧 ! “
孙典冷笑 :“ 我若不求情 , 你爹你哥是不是就要带兵打过来了 ? 来人 , 全部带走 I “
思顺坊的潘府 , 潘者太太 、 王氏也各自哭求着 , 可惜潘家的好姑爷犯得是诛九族的大罪 , 小兵们只管抓人 , 能不能减轻罪过要看上面的宰相公侯 。
宫中 , 刘公公带着新调来的几个客女太监为咸庆帝换上了帝王的九领寿衣 。
文武官员们又是一番哭拜 。
哭声之中 , 魏琦将鲁恭 、 宋澜以及六位尚书叫到一旁 , 商议拥立新帝之事 。
魏琦 : “ 萧家乃先帝开国之一等功勋之家 , 先帝的命是萧者 、 安国夫人救回来的 , 今日皇城之乱又是萧侯 、 安国夫人联手平定 , 此夫妻既有扶大厦于将倾之才 , 又有救万民于水火之仁 , 故我以为 , 萧侯可为新君 , 安国夫人堪为贤后 ,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
鲁恭 : “ 我附议 ! “
宋澜 : “ 我也附议 。“
先
帝留下的肱股之臣一致支持萧绿 , 六位尚书当然也都同意了 。
如此 , 九人来到萧缠面前 , 恳请萧缠继位称帝 。
不远处的萧野几兄弟都藏好喜色 , 坂起了耳朵 。
萧绩扶起站在最前面的鲁恭 、 魏琦 , 惭愧道 :“ 国不可一日无君 , 当此之际 , 我等是该尽快推举出一位新帝 , 可萧某文韬不如魏相 , 武略不如国公 , 只论战功的话也有冯国公 、 赵侯 、 谢侯 、 袁将军等远胜于我 , 所以这帝位萧某万不敢当 。“
无论这些人怎么劝 , 萧绩就是不肯答应 , 转而对鲁恭道 :“ 国公 , 既然叛贼已经伏诛 , 大军不宜在城内久留 , 国公与二相若没有其他安排 , 我这就让南营 、 东营的将士们退出京城 ? 以免他们惊扰了百姓 。“
鲁恭 : “ 是可以撒军了 , 但请萧侯分出两万将土接管宫中与城内的戌卫 , 原来的御前军将士暂时按降兵带到城外看管 , 留待新帝惩处 。“
萧绩 :“ 都是先帝带出来的蓟州精兵 , 既已弃暗投明 , 又有国公力保 , 我认为可由国公继续率领御前军成卫宫城 , 尤其是皇宫规矩森严 , 冒然让东营南营的将士进来 , 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动乱 。“
魏琦 :“ 萧侯的话不无道理 , 这样 , 国公继续率领三十御前军维持宫中秩序 , 八处城营由萧侯分兵接管 , 剩下的再等新帝登基后定夺 。“
萧缠 、 鲁恭互视一眼 , 同意了 。
两万御前军 , 三千戌守皇宫 , 大头的一万七千分散在八处城营守城 。
其中城营才是确保整座城池无忧的重要兵力 , 但凡城门被人攻破 , 皇宫里的皇帝也就走到了未路 。
萧缠把张文功 、 萧涉以及齐云三卫所的兵力调了过来 , 再给萧家以及亲友之家各自安排了五十士兵戌守 。
“ 我等家人刚经历过一场危难 , 这般安排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 让诸位见笑了 。
他再对鲁恭道 :“ 贵府以及朝中其他文武之家要不要安排侍卫 , 就请国公做主吧 , 侍卫可从御前军里挑选 。“
该做的几项都安排妥当 , 萧绩告辞道 :“ 内子临盆在即 , 请恕萧某先回府一叙 ,
明日再进宫为皇上哭灵 “
看着他踏着夜色离去的背影 , 魏琦对鲁恭道 :“ 瞧瞧萧侯这份心胸 , 真是天生的
帝王 。“
萧绩肯定愿意做这个皇帝的 , 但他一点都不急 , 也不怕有人从中阻扰 , 所以他仍把皇宫留给蓟州军 , 也没有派自己的兵去守卫诸位公侯高官之家 , 名为保护实为威胁 。
鲁恭 : “ 还有一事 , 我观察过 , 齐云不在南营 , 八成是被萧侯派去找齐侯借兵了 , 再去对付汉州 、 江州的潘家父子 , 这说明萧侯有信心齐侯会听他的调令 。“
魏琦闻言 , 苦笑道 :“ 他还没拿下京城 , 已经分心兼顾大局了 , 这等智谋 , 范钊真是 …
那么多名将都折在了萧家手里 , 范钊得多自负才觉得他对上萧绩还有胜算 ?
提起范钊 , 鲁恭神色一黯 :“ 真的 , 要诛他九族 》“
魏琦闭上眼睛 , 沉默片刻道 :“ 国有国法 , 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 , 不可再错第二次 。“
先帝重情 , 明知范钊骄矜自负也没狠下心纠正 , 导致将范钊纵得无法无天 , 连咸庆帝都不放在眼里 。
他与鲁恭也因旧情犯了糊涂 , 总是想着要同时保住咸庆帝与范钊 , 却眼晏睁看着二人都走上了死路 。
如今 , 萧绩要继位了 , 他们凭什么要求萧缠宽恕一个险些害死萧家家眷的逆臣的家小 ? 等着范家子嗣长大了再来报仇合 ?
萧绩终于回到侯府 , 已经过了子时 。
萧守义竟然还在这边的二进院 , 与张超一起坐在厅堂 , 后者趴在桌子上打着眩儿 。
少年郎一日之内经历了太多 , 虽然立了大功 , 精神已经撑不住了 , 偏又不肯回房去睡 。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 萧守义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
叔侄重逢 , 萧守义神色激动地跨下台阶 , 重重地握住侄子的肩头 。
萧绿 : “ 这半年家里全靠二叔了 。“
萧守义 :“ 都是阿满的功劳 , 我啶也没干 , 怎么样 , 宫里如何了 7“
萧缠简练地讲了一遍 。
萧守义 :“ 行 , 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 二叔笨 , 就不瞎出主意了 “
萧镉笑道 :“ 二叔或许不够精明 , 于我却是最好的二叔 。“
萧守义被这话弄得者脸一红 : “ 不说了 , 你赶紧去见见阿满吧 , 等会儿早点睡 ,
这几天都不轻松 。“
萧绪 :“ 是 ,
您也回去吧 , 外面都是自家人 。“
萧守义先去提醒张超 。
萧缠沿着游廊绕到贤和堂 , 就见她屋里已经亮起了灯 , 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在往西屋提热水 。
萧缠加快脚步 , 跨进内室绕过屏风 , 对上那张挂起纱帐的拔步床 , 以及侧躺在床上的佟穗 。
四目相对 , 佟穗朝他笑笑 , 一手贴着腹部道 :“ 不方便了 , 就没起来等你 。“
萧缠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
分别时还瞧不出来 , 一晁眼都这么大了 , 差一点就 …...
萧缠走上前 , 跪在了床畔 。
佟穗 :“...... 就算你不愚弄脏咱们的床 , 坐地上也行啊 。“
二哥从战场回来才会给母亲跪下 , 还有乔家兄弟跪萧姑母 , 那是为太久没能在长辈面前尽孝而路 。
萧缠看着她清亮柔和的眼 , 满心愧疚 :“ 怀孩子那么辛苦 , 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
还让你单独面对险局 , 该跋 。“
佟穗一点都没怪他 :“ 你又不是故意走的 , 当时就算你不提去打凉州 , 皇上也不会放心让你留守京城而派鲁国公去 , 与其被人提防撑走 , 不如主动请缨 。 好了 , 我这半年过得挺好的 , 最多费了些神 , 但我知道你在外面 , 心就是稳的 。“
就像老爷子把山形图留给她 , 她给萧绩送出那封家书后 , 也没再担忧过城外的事 。
萧缠忍了好一会儿了 , 这时还是没忍住 , 用他沾满灰尘的手捧住佟穗的脸 , 俯身亲在她额头 。
佟穗笑噜道 :“ 一身的尘土味儿 , 幸好不是前仨月 。“
萧缝 : “ 马上去洗 , 洗完再来伺候娘娘擦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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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人得意的 , 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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