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 “ 268
萧缠无疑是个勤快的人 , 从他在灵水村的时候便日日早起 , 该做的该提前准备的他都去做 , 鲜少偷懒 。
但萧缠也一直都是个会享受的 , 警如他会在富裕后 「 糟蹋 “ 绸缎 , 会在休沐日陪佟穗去逛南北坊市 , 去城外跑马游山 。
就说朝廷放年假这阵子 , 萧缠才不管宫人们怎么想 , 每早都是拉着佟穗睡到天大亮才起 , 有时甚至是佟穗躺够了 , 先他起来 。
正月初三 , 洛城下雪了 。
刚下起来时还没什么看头 , 歇过星再看 , 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一指节多深 , 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天地连成白茫茫的一片 , 整座皇客银装素裹 、 恍若仙境 。
小皇子还不懂欣赏 , 父皇将他抱到廊檐下 , 他也只管瞅着头顶的父皇 , 直到萧缠故意接了一片雪花点在小家伙的嫩脸蛋上 , 小皇子才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
萧镉笑了 , 对佟穗道 :“ 不傻 , 知道冰了 “
佟穗 : …..7
REGAERGAE, 看看外面 , 问佟穗 :“ 出去走走 ?“
今日无风 , 光下雪的话反而比前两日有风时还睡和些 。
佟穗 :“ 去哪 7“
萧缢 :“ 曲池吧 , 那边雪景应该会比这边更好 。“
佟穗点点头 。
萧缠再对安安静静候在旁边的刘公公道 :“ 马上派人去收拾琉璃殿 , 地龙 、 炭火都烧起来 , 娘娘在外面逛久了可能会怕冷 。 再预备一匹马 “
刘公公应下 。
帝后去里面更衣了 , 刘公公喊来小太监 , 叫他们按照今晚帝后可能会留宿曲池预备起来 , 地龙炭火热水都是最基本的 , 还要在琉璃殿的暖槌 、 床上铺上新烤过的锦褥被子 , 务必要让皇上娘娘过去后 , 像在乾元殿一样舒服 。
“ 记住了 , 要不要把偏殿也收拾出来 , 留着给小殿下住 7“
刘公公 :“ 不用 , 去吧 “
小殿下才两个月大 , 这种天气 , 帝后出门是散心游玩 , 哪里会折腾小殿下 , 又不是昏的傻的 。
等马准备好了 , 帝后也出来了 。
萧绩多加了一件外袍 , 佟穗里面穿着绸袄 , 外面还拔了一件狐皮斗篷 , 脚下是一双带维丝护漆的毡靴 , 靴筒一直裹到膝盖 , 十分暖和 。
雪落在斗篷上短时间也不会融化 , 饶是如此 , 萧缠扶着佟穗上马后还是接过刘公公预备的一把伞 , 让佟穗握着缚绳 , 萧缠一手撑伞一手揽着佟穗的腰 , 帝后就这么出发了 。
刘公公想跟上去伺候 , 萧绩摆摆手 , 让他直接去曲池那边候着 。
佟穗几乎完全靠在了萧绩胸口 , 身下的骏马不紧不慢地走着 , 并没有带起风 。
见雪花落在骏马的晋毛上 , 佟穗随手拂去 。
萧缠 : “ 看你这样 , 又想起响们家那两头大黑骡了 。“
佟穗 : “ 那可是家里的大功臣 , 几十亩地都是它们犁的 。“
萧缢 :“ 知道 , 我叫人给牵进御马监了 , 你想了随时可以去瞧瞧 。“
离灵水村越远 , 身边的故人旧物就越显得稀罕 , 就像佟穗郑重挂在书房里的林凝芳送她的第一幅画 , 像他收进御书房的老爷子留下来的藏书 。
佟穗 :“ 说起来 , 我都没在灵水村过过冬天 , 就记得桃花沟的雪景了 , 后面那一
片山都是白的 , 尤其是山顶 , 快夏天了积雪才会融干净 。“
萧绩 : “ 洛城一带名山也挺多的 , 今年过去赏雪景来不及了 , 明年响们挑一座山去山里过年 。“
佟穗 :“ 要看到时候忙不忙 。“
萧缠恭声道 :“ 娘娘放心 , 为夫绝不敢耽误正事 。“
佟穗 :“......“
来到曲池岸边 , 就见结冰的湖面都被雪覆盖住了 , 只露出一座座池中小岛 。
以前去琉璃殿要坐船 , 冬日可直接踏冰而行 。
萧缠去冰上踩了踩 , 确定够结实便牵着佟穗走了上去 。
冰面很滑 , 刘公公叫人准备了一辆冰华 , 本来该由小太监们在前面拉车的 , 萧缤把人都搞走了 , 让佟穗坐上去 , 他拉着冰华在池面上四处走动 , 遥到宽阔的冰面还会跑起来 。
冰华滑得又快又顺畅 , 迎面飞来的雪花模糊了佟穗的视线 , 只瞥见前面有道高高的黑影 。
她从来没有这么玩过 , 快活是很快活 , 却也因为担心他据了而过于刺激 :“ 慢点 , 你慢点 ! “
当冰华经过一座小岛来了个急转弯时 , 佟穗的叫声也达到了最高 :“ 萧缠 ! “
那带着几分噜怒的声音透过雪幕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
, 应该也是宫里唯一敢直呼帝王姓名的声音了 。
萧绩终于停了 , 看着载着她的冰华沿着他的脚印继续滑过来 , 由快变慢 , 最后稳稳停在他面前 。
风吹乱了她的额前碎发 , 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颉 , 清泉似的眸子瞬着他 。
FEREEEETRNERRE, HFRSner, BEAMRE.
佟穗打他的肩膀 。
萧缠拿起头道 :“ 我是在补偿你 。“
佟穗 : “ 补偿什么 7“
萧缠 : “ 补偿你没能痛痛快快玩的那些年 。“
他参军那年已经二十了 , 从记事起过得就是富家少爷的日子 , 二十岁后无论危险不危险 、 拮据不拮据 , 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历练 , 没什么值得惜惜的地方 。
佟穗不一样 , 她长在最偏僻的桃花沟 , 太平时过得就不是富裕日子 ,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更是连年战乱 , 与绵绵现在的日子比 , 那时候的佟穗就是个小可怜 。
佟穗咬咬唇 。
萧缠拉好她的斗篷兜帽 , 再捧着她的脸重新亲了下来 。
几乎才挨上 , 佟穗便张开了嘴 , 手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
帝后连着在曲池住了两晚 , 初五才回乾元殿 , 将承祖放在中间 , 夫妻俩一边一个 , 看得目不转睛 。
承祖并不知道自己被爹娘抛弃了两晚 , 还肯朝爹娘笑呢 。
逗够了小家伙 , 佟穗把她之前拟定的每日功课安排拿了出来 。
萧绩陪她一起看 , 发现佟穗竟然一点都不比他空闲 , 上午 、 下午各安排了两节长达半个时辰的课 , 中间再空出时间给宫务 、 骑射 、 孩子 , 以及新加的半个时辰陪他批折子 。 除此之外 , 她还定好每个月至少要出宫一次 , 每三年要微服出巡一次 , 国事忙就巡近处 , 闲就走远点 。
佟穗 :“ 我是跟着祖父学了一些实务 , 但距离辅佐你治好一国还远远不够 , 所以
功课肯定还要继续学 , 正好翰林院有侍读侍讲学士 , 你不用的时候让他们给我讲 。“
马考先生以前敢一个人教她几种课 , 萧缠一登基 , 马考先生就谦逊起来了 , 只肯继续给佟穗讲史 , 其他的要佟穗另请高明 , 他不肯献丑 , 以免耽误了皇后娘娘的学问 。
佟穗就盯上了翰林院 , 那里汇集了天下最博学的一批大才 , 无论佟穗想了解什么 , 都能找到对应的先生 。
萧镉失笑 :“ 别说你了 , 我也得继续学 。“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 萧绩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的学问已经足够用 。
正月初六 , 官员们返回官署当差 。
早朝上 , 萧绩勉励了一番臣子们 , 散朝后便去了御书房 。
年前还攒了一些折子 , 都不是特别紧急的 。
御书房摆了漏刻 , 萧绩回完魏琦 、 宋澜的话 , 瞥眼漏刻 , 对刘公公道 :“ 娘娘快下课了 , 你安排步华去接接 。“
刘公公 :“ 是 “
魏琦 、 宋澜同时看向御书房里新添加的一张桌案 , 上面的笔墨纸砚跟皇上这边所用一模一样 , 包括帝王专用的朱砂 、 朱笔 。
魏琦试探道 : “ 不知皇上要接娘娘过来做何 7“
萧绩指着一桌子的奏折道 :“ 脊一个人忙不过来 , 娘娘治国之才不输于脏 , 可为胺分忧一二 “
魏琦警眼垂眸不语的宋澜 , 皱眉道 :“ 皇上 , 娘娘确实有大才 , 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 为了皇上与娘娘各自的英名着想 , 批折子之事还是您圣躬独断为妥 。“
萧绩笑了 :“ 魏相学识渊博 , 可知是哪位皇帝定下的后宫不得干政 ? 又或者 , 都有哪些皇帝奉行了这条规矩 ? 宋相也可畅所欲言 。“
魏琦 、 宋澜就分别举例了几个皇帝 。
萧缢 :“ 他们的子孙确实没让后宫干政 , 可最后哪个不是亡了国 ?7“
“ 胺不会干涉别的帝王 , 可胺有一位贤后 , 胺便要与她共同治理这天下 , 而不是埋没她的才学于深宫之中 。 说到底 , 是皇后协助胺兵不血刃地镇压了叛贼 , 如果胶不能用皇后 , 那那些智谋不如皇后的文武百官 , 胺又为何要继续用他们 , 等着他们接着辅佐胺亡国 ?“
魏琦 、 宋澜都被最后一句羞得满面通红 。
萧绩看着魏琦道 :“ 先有兴平帝破格拜皇后为将 , 才有的皇后救兴平帝于剑阎险道之中 , 而今皇后之贤名已经传遍天下 , 还请魏相莫再拘泥于陈规 , 只管全心辅佐胺与皇后 , 并为兴国利民的大业替脊夫妻堵住迂腐文人之口 。“
魏琦听在耳里 , 想起了在朔州整顿右路军军纪的佣穗 , 想起了在周老的医馆不顾男女之别询问他商税改革的佟穗 , 也
想起了最先察觉王氏要毒害范钊并暗中提醒他的佟穗 , 身怀六甲与萧缠里应外各使得北地百姓免于又一轮战火的佟穗 。
他路在地上 , 心悦诚服道 :“ 臣领旨 。“
萧缠再看向宋澜 : “ 宋相 , 皇后与贤公子都是您的弟子 , 不知您如何评判二人的才学 7“
宋澜的脸已经不能说为红了 , 而是红得发紫 , 路下道 :“ 娘娘大才如当空皓月 ,
犬子连灶膛将灭之星火都不及 , 如何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
萧缢 :“ 宋相过谦了 , 贤公子凭真才实学考上的探花 , 此乃众所周知 。 不过 , 皇后的才学确实要胜过贤公子 , 既然贤公子都可以入朝为官 , 那么皇后辅佐胺理政 , 也是德配其位 , 非胺任人唯亲 , 你说是不是 ?“
宋澜 : “ 皇上所言极是 , 娘娘能辅佐皇上的话 , 乃是我等臣子之福 、 万民之福 。
萧绩点点头 , 亲自从自己的桌案上搬了一部分奏折到旁边的桌案上 。
稍顷 , 佟穗来了 , 自己走过来的 , 没用御华 。
瞧见两位丞相 , 佟穗多少有些紧张 , 担心这二人搬出大道理来劝谏她与萧绩 。
怕是不怕的 , 可被人当面斥责总不会愉快 。
“ 臣拜见娘娘 。“
“ 免礼 。“
当佟穗在桌案后坐下 , 余光还留意二相的时候 , 宋澜主动走过来 , 躬着腰道 :
“ 臣先给娘娘讲讲这些奏折里的门道 ?“
佟穗 :“...... 既如此 , 你我去外面讲吧 , 别打扰了皇上 。“
萧缠 :“ 不打扰 , 胺也听听 , 胺也是才当皇帝 , 之前都没先生愿意提点胱 。“
宋澜 、 魏琦 :“......“
作者有话要说 :
来啦 , 二更就是孙典娶妻啦 ,100 个小红包 , 晚上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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