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章 273
七月底 , 萧缠带着从东营 、 西营 、 南营 、 御前军选拔出来的共三十精兵去巡视青州以及南线四州了 , 随行将领有萧延 、 萧野 、 张文功 、 孙典 、 赵瑾 、 齐云 , 并带上了张超 、 佟善这两个少年郎 。
萧绩此行 , 除了巡视五地的驻军 , 也要督查一路所经的二十四州府的政务 , 出发前他就发了旨意给两位刺史以及二十四位知府 , 让他们准备好田赋丁赋账册以及各州水利土木工程等政务文册 , 包括审决讼案等 , 总之每州他都会逗留两日 , 百姓若有 3
屈 , 也可趁他在的时候来伸冤 。
猎户尚丁要熟悉常去打猎的山林 , 萧缠作为帝王 , 当然也要亲自巡视每一州匣土 。 晋州 、 冀州是他最先熟悉的 , 跟着是辽州 、 长安 、 凉州 , 到他称帝 , 只剩青州与肄地尚未踏足 , 正好利用这次施行新政的机会 , 既把边军巡了 , 又震慑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士绅们 。
前朝的帝王们出巡是大事 , 一路的吃住享用动辄耗费百万两银子 , 萧缠没让地方官员瞎折腾 , 自己带了粮草 , 三干骑兵直接按照行军的规制来 , 天黑了走到哪就在哪里营扎樟 。
帝王出巡了 , 留皇后在京监国 。
佟穗带过兵 , 每天都有几万的将土能见到她的面 , 跟着萧缠在御书房批折子后 , 不时也会有臣子见到她 , 并非那种外臣轻易不得见的深宫皇后 , 所以她连垂帘都省了 ,
光明正大地坐在大殿上方主持朝会 。
时至今日 , 京城这群文武百官是最熟悉帝后脾气的 , 迂腐至极的已经被萧缠罘免或外调了 , 留在京城的都很识趣 , 况且文官之首的两位丞相愿意辅佐皇后理政 , 武官之首的鲁恭 、 齐恒 、 萧守义待皇后更是恭敬 , 其他人又何必非要反对呢 ?
毕竟 , 当朝皇后的那一串战功功绩列出来 , 朝堂上哪个官员又比得上 ?
因此 , 佟穗监国监得十分顺利 , 大家以前怎么做的 , 接下来继续怎么做就行 。
这日 , 佟穗才走进大殿 , 就听魏琦咳了两声 , 已经刻意压低了 , 奈何大殿空旷 , 一点动静都会变得非常明显 。
朝会只议政事 , 散朝后 , 佟穗低声吩咐了刘公公一句 。
没过多久 , 就有一位小太监引着一位御医去政事堂了 , 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为魏相号脉 。
魏琦受宠若惊 , 坐在椅子上让御医号脉时 , 眼圈都是红的 。
宋澜收回视线 , 手打开一张折子 , 脑海里却记起还住在桃花沟时的一件往事 。
桃花沟在山脚下 , 夏天是凉快 , 冬天却特别冷 , 他刚去的那年很不习惯 , 得了一场风蹄 。
佟家收了银子 , 承揽了父子俩的饮食 , 药也是周青煎的 , 只是周青事多 , 经常会让佟穗来送药 。
那时的佟穗才十一二岁 , 年少却懂事 , 看着他吃过药后 , 还会摸摸炕够不够热 , 觉得凉了小姑娘就去抱些柴禾添到灶膛里 , 比他那个只会盯着小姑娘看的少年儿子靠谱多了 。
“ 宋先生 , 这是我自己猎到的兔子 , 没射准 , 我爹说这张皮子卖不出好价钱 , 您怕冷 , 我就给您做了一双鞋 , 虽然有点丑 , 穿着还挺暖和的 , 您试试 7“
或许是今年的秋天来得太急 , 又或是被魏琦过了病气 , 没过两日 , 宋澜也咳嗽了 。
但这两日并无朝会 , 去御书房禀事时 , 宋澜也会特意忍着 , 不肯在佟穗面前咳 。
佟穗注意到了他发红的脸色 , 说话也是风寒鼻涕多时特有的腔调 。
于是 , 等宋澜回了政事堂 , 没多久 , 也来了一位御医 , 奉皇后娘娘的命来为宋相号脉 。
魏琦抬眸看去 , 就见宋澜在以袖拭泪 , 还不是一两滴沁 。
等御医走了 , 魏琦挪拒道 : “ 娘娘不在 , 宋兄这副模样是不是太过了 ?“
他以为宋澜是在作戏 。
宋澜没理他 。
淮安 , 骑在马上的萧延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大喇噻 。
萧野立即往旁边骑开一段距离 , 嫌弃道 :“ 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 还嫌我唷嚷 , 这回着凉了吧 7“
萧延 : “ 着个尸凉 , 肯定是你三嫂在想我 。“
萧野 、 孙典 、 张文功 :“......“
赵瑾 :“ 咳咳 , 虽然我在你们几兄弟这里是外人 , 但我多少也知道一些 , 这话我都不信啊 。“
齐云笑而不语 。
说说笑笑 , 半个时辰后 , 众人到了淮安城 , 知府率领府下一众知县已经在此候着了 。
萧绽要在这里逗留两日 , 三干士兵随着他一起入
住城中官驿 。
淮安是鱼米之乡 , 土绅大户也多 , 其中顾姓一族最为显赫 , 祖上出过不少高官 , 现任族考德高望重 , 乃是淮安土绅中的领头之人 。 这次朝廷新政要士绅交田赋 ,
顾考便带着一众士绅公然反对 , 知府好好劝说没有用 , 带兵去震慑 , 顾考便在替口的老槐树上系一根白绸 , 扬言新朝苛待文人 , 他便以死为天下文人诉冤 。
知府满面愁容 :“ 皇上 , 臣实在不敢将他逼得太紧啊 , 臣可以不要政绩 , 却不敢连累皇上被淮安文人诟病 。“
萧延怒道 :“ 这考匹夫 , 动不动就以死相逼 , 还读书人 , 跟村里那些无赖有什么区别 ? 皇上 , 让我去会会他 , 他真敢系绳子 , 我就敢为他蹄板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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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道 :“ 一共七家 , 算上族人家丁 , 约有五干之多 , 其中光顾氏一族就有两干 。“
拿顾家举例 , 有的亲戚可能早出五服了 , 但往上追溯都是一个祖宗 , 所以平时多多少少都有些走动 , 尤其是遇到跟整个顾氏一族有关的大事 , 所有姓顾的就会聚到一起 , 一致对外 。
萧缢 :“ 顾家那么多子孙 , 可有人犯过案 7“
知府道 :“ 有 , 不过顾家势力太大 , 有的百姓胆小不敢报官 , 有的收了顾家的赔偿银子私了了 , 有的就算闹到官府 , 因为证据不足 , 臣也奈何不了他们 。“
萧绩 : “ 放出话去 , 明日胺专接与顾家有关的冤樊 , 百姓们只要有证据 , 上报便可得一笔检举赏银 , 定罪后按损失给予双份补偿 。“
知府精神一震 :“ 是 ! “
姓日一早 , 官差与萧缠身边的兵马就前往顾家族人所在的县城或村镇了 , 高声宣扬皇上要审理与顾家有关的冤松 。 百姓们听说后 , 一传十十传百 , 很快就传到了那些被顾家欺负过的苦主耳朵里 , 于是被顾家纬结打断腹的村人去告状了 , 被顾家强占田地 、 妻女的也找到官差 , 哭诉冤屈 。
萧绩坐于大堂 , 由知府开口审案 , 需要请证人的时候萧缠直接派骑兵去请 , 短短一日 , 就给顾家定了六项罪名 , 虽然没有一条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 却也有嫡系子孙被判了发配劳役 、 囚禁 、 甚至死刑 。
这还只是一日 , 只是顾氏一族 。
当晚 , 其他几家士绅就纷纷找到官府 , 表示马上就缴纳足够的田赋丁赋 , 且保证再也不会闸事 。
顾老得知后 , 既被士绅之友抛弃 , 又被惶恐不安的族人们闸得心慌 , 不得已也赶紧来见知府 , 称愿意配合朝廷新政 。
知府冷笑 :“ 凡我大卫朝臣民 , 遵从新政乃是份内之事 , 你不配合也行 , 明日我
便带兵抓人 。“
顾耆满头大汗 :“ 我等肯定配合 , 还请大人放心 ! “
知府 :“ 那就退下吧 。“
顾者 :“ 查案的事 ?“
知府 :“ 你者自词书香世家家风清正 , 自然把家里的儿郎都教得好好的 , 至于同族的那些害群之马 , 官府替你们插出来 , 这是帮你们肃清家风 , 你耆继续享清福就是了
笑话 , 推行新政缺的就是杀鸡傲猴的那只鸡 , 如今顾家自己送上来的 , 岂能因为他们怕了就放过 ?
就是要严查严办 , 才能让其他士绅胆寒 , 不敢再存侥幸之心 。
从洛城到青州 , 从青州到合州 、 荆州 , 最后再从荆州北上洛城 , 萧缠整整巡了三个月 , 终于在冬月初三重返皇官 。
正是晋午 , 佟穗在陪承祖用饭 。
小家伙将满周岁 , 长得白净又壮实 , 说起单字还不清晰 , 走路却特别稳 , 自己拿勾子吃饭也稳稳当当的 。
萧镉没让人通传 , 直接骑马来到乾元殿 , 下马后龙行虎步地走向后殿 。
冬日风冷 , 堂屋门前挂了厚厚的帘子 , 佟穗才百了一勺汤 , 垂眸要喝时 , 余光就见那帘子突然被人高高撞起 , 跨进来一道挺拔健硕的身影 。
佟穗手一晃 , 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人 。
萧缠停在门前 ,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
阿福见了 , 忙带着宫女们往外走 , 乳母瞅瞰吃得香喇喷的小皇子 , 跟在阿福后
头出去了 。
门帘一落 , 萧缠大步来到佟穗面前 , 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 脸埋进那又暖又香的颈间 。
佟穗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 , 高兴道 :“ 今日就回来 , 怎么没提前送信回京 , 我好出去接你啉 。“
萧缠 :“ 你去接 , 还得浪费坐马车回宫的时间 , 不如我骑马快 。“
他拿头看她 , 佟穗也从他的
眉眼看到脸庞 , 来回几遍 , 心疼道 :“ 瘦了 “
萧绩 : “ 没黑就行 。“
佟穗笑 , 秋冬时节在外面跑了三个月 , 他的脸又被风吹糙了些 , 但那不重要 ,
还是俊的 。
夫妻俩彼此凝望 , 吃光半碗饭拿勺子百了几次那可怜台台的米粒也口不上来的承祖急了 , 坐在他的小椅子上 , 一边晃着腿一边挥舞着小勺子朝娘亲抗议 。
佟穗这才松开萧绩 , 给小家伙添了一点饭 。
承祖就又吃了起来 , 吃的时候也会瞅瞰坐过来的父皇 , 黑亮亮的凤眼里并无陌生与抗拒 。
萧缠试着道 :“ 叫爹 。“
承祖指指碗里的饭 :“ 哎哎哎 ! “
作者有话要说 :
承祖 : 你看我的饭香不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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