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宁潇然已经把道袍解开扔在地上,又要去脱里衣。

    “宁潇然!”百里子钦赶快走过去拉住他要脱衣服的手,将他的里衣穿好说,“行了行了,快躺下吧,小心受风寒。”

    宁潇然停了手上的动作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呼……”百里子钦长舒一口气,把被子给他盖好,地上的道袍捡起来搭在衣架上,然后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这一晚上折腾喝酒的,天都快亮了。

    可是寝殿里多了一个人,他又怎么能踏实安睡呢?

    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不知过了多久百里子钦才睡着。

    借着酒劲儿,他睡得很沉,沉到忘记了时间……

    “嗯……”床上的宁潇然感受到明亮的阳光,哼唧一声翻了个身,随手就把身上的里衣给脱了甩出去,下半身还盖着被子,露出赤裸的胸膛。

    这点细微的动静惊醒了百里子钦,他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从软塌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大亮的阳光,心里想: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钦?子钦?”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呼唤。

    这声音……

    二皇子?!?

    瞬间百里子钦的心就紧张了起来,一个念头钻出来:不能让二皇子知道宁潇然在这里!

    “子钦?”二皇子已经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四周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他眯了眯眼睛目光深沉,一步一步走向寝殿。

    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伸手推门而入……

    寝殿内的百里子钦不敢耽搁,赶忙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架上的道袍和地上的里衣捡起来塞进被子里,然后熟练得从衣柜里掏出一套宫女服,双手抖了抖散开扔在地上。

    然后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也扔在地上,只穿着里衣钻进被子里,将宁潇然拥在自己的怀中,用整个身体将他给挡住。

    被角刚刚落下,紧接着寝殿的门就被推开,二皇子缓步而入,转头看见百里子钦侧躺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

    他微微挑眉,目光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地上的衣服,又看看寝殿内四周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百里子钦装作慌张的模样转过身,看清楚是二皇子,赶快又羞又怯低下头,低声说:“二……二哥……我……”

    抬眼看向二皇子,百里子钦像一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眼神中满是祈求原谅。

    二皇子就站在那里没有往前再进一步,低头浅笑,摆摆手说:“见你没来上早课,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罢了罢了,别玩得太过火,早些收拾起来吧。”

    “是……”百里子钦羞愧地低下头。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兄长模样,宠溺地看了一眼百里子钦,然后转身出去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二皇子眼底充满了轻蔑与不屑,转身加快步伐朝着外面走去,似乎要去寻找什么东西。

    等二皇子离开之后,百里子钦这才缓缓松一口气。

    “你心跳好快。”

    窝在百里子钦怀里的宁潇然突然开口,吓得他一把将怀中的人推出去,自己往后一倒,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宁潇然光着撑着上半身趴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百里子钦说:“你胸膛还挺结实的嘛。”

    这时候宁潇然看到地上宫女的衣服,疑惑地挑起眉毛问:“这是你哪个相好留在这的衣服?”

    面带尴尬坐起来的百里子钦突然想到什么,表情立刻认真起来,顾不上穿衣服,赶忙去衣柜把宁潇然的道袍翻出来扔在他的身上说:“快走!二哥是因为早课没见到我才来的,那他定然也发现了你没在!此刻多半朝着你的住处去了!快!”

    宁潇然神色瞬间认真起来,接过百里子钦扔过来的道袍,胡乱往身上一套就冲了出去。

    “鞋子!”百里子钦拎着宁潇然的靴子追出去,看着他飞身上房顶,便用力将鞋子扔出去。

    宁潇然单手接住,顾不上说话,道袍的扣子都还没有系上,衣角就这样随着他飞跃的动作在空中飞扬。

    他心里想,可不能让二皇子知道百里子钦床上的人是他,不然以后无法接近百里子钦不说,还会惹来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

    在青玄宫的时候他可是承诺了不会给青玄宫丢脸的!

    宁潇然不顾一切飞奔,在房顶间跳跃,回想着上次二皇子跟踪他的事,也许二皇子早就发现他和百里子钦走得很近了吧。

    幸好皇宫里的太监宫女走路的时候都必须要弯腰低头,不然这随便一个人抬头看过去,就会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小道士在房顶上奔跑跳跃。

    远远的,宁潇然就看见二皇子背着手踏进了他们住的院子,眉头跟着皱起来,心道不好,眼看着赶不上了,也必须继续加快脚步。

    二皇子缓步走在院子里,轻唤两声:“道长?松然道长可在?”

    见没人应答,二皇子微微眯起眼睛,心里想着,难不成这松然道长真的与九弟勾结在一起吗?

    “道长?”二皇子走上台阶,伸手就要去推门。

    这时候推门,他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如若抬头,还能看见飞奔而来的宁潇然。

    “遭了遭了……”慌张的宁潇然口中低低默念着。

    就在二皇子的手搭在门上打算用力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二皇子?不知二皇子前来,有失远迎!”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住在这院子里的松山师兄。

    二皇子听见有人来,收回了手和阴鸷的目光,转身轻笑说:“松山道长,突然来访还请道长见谅。”

    松山就站在院子里,也没向二皇子走过去,就在原地鞠躬行礼说:“不知皇子有何贵干?”

    “道长有礼。”二皇子见松然不过来,只好自己走过去,解释说,“早课的时候没见到松然道长,心中不免担心他是否又在宫中迷路,或者有身体不适,便想来看看。”

    这时候,二皇子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房檐处挂着一个人,挂着一个道袍扣子都系错位的宁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