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血族亲王
第367章 血族亲王
吱~
尖锐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光线昏暗的天空中传来,带着猎犬从山林中归来的猎人凯奇,脸色难看的看着盘旋在村庄上空的几头蝙蝠。
不同于那些以蚊虫,甚至以花粉与水果为食的普通蝙蝠,盘旋在村庄上空的是足有一人高的凶暴蝙蝠,那是嗜血的怪物,普通人难以对抗。
不过,区区几头嗜血蝙蝠也不够资格在以狩猎为主的村庄逞凶,让这些畜生在猎户村庄上空耀武扬威的,使另一些更为可怕的存在,这些嗜血的怪物也不过是他们的奴仆,或者说是宠物。
“凯奇叔叔,他们又来了。”
看到那些蝙蝠,跟在老猎人身后的青年钻出丛林,不同于眼中带着愤怒与无奈的凯奇,这名青年看向那些蝙蝠的目光中,却是憧憬,与跃跃欲试,乃至有些迫不及待。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那是怪物,将我们人类当做畜生一样随意吞食的怪物,跟我们是不同种类,只不过跟我们拥有相近的外表。”
看到自己这一位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子侄表现出如此不堪的姿态,老猎人凯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被踢了一脚的青年顿时一趔趄,向前奔走了几步,随后毫不在意的揉了揉屁股,露出看起来颇为憨傻的笑容,毫不在意。
他此刻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了村庄里,想要迫不及待见到收税的尊贵大人,他想再感受一下鲜血被汲取时,身体轻飘飘得好似要飞起来的美妙滋味。
仅仅只是这一项血税,就消除了许多恐惧与不安,尤其是在第一轮税收过后,绝大多数的农夫以及自由民都开始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再想着逃跑。
在死亡的威慑之下,有心思但还没有付诸行动的人,只能够忐忑不安的躲在家中或者是地窖里,但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够麻木不仁的等待。
对于被人类贵族压榨了几百年的温顺农夫而言,能够抵消其它所有苛捐杂税的血税,简直就是恩赐。
在吟游诗人口中被称作怪物的血族领主,新增了一项血税,缴纳了血税的人,就无需再支付其它税收。
这些对于底层的平民以及农夫来说,最多在偶尔路过的吟游诗人口中才能够听到的怪物,突然就取代了原先的贵族老爷,成为领主。
“该死的怪物!”
不过,令许多人感到恐惧的是,这群贵族很快就暴露了本质,或者说是光明正大的展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传说中的血族,或者说是吸血鬼。
走入村落广场的猎人凯奇,看着站在广场高台上,指挥着两名血仆收取血税的女性血族,眼中闪过一抹愤恨与无奈。
有时候会有一些村民因为没办法及时交上税,被剥夺自由民的身份,贬为奴隶,还有一些人会因为惹怒了税务官,会被活活打死,当然,后者还是少数,更多的时候,交不上税的人,会被带走,当做奴隶卖掉。
步入村庄之后,老猎人看着村庄之中,向村落中央的小广场汇聚的村民,看着他们脸上几乎不存在多少忧愁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
看着表情称得上是不堪入目,都已经开始小跑起来的青年,老猎人只能叹了一口气,拎着刚刚打到的四耳灰兔,脚步沉重地向被怪物的阴影所笼罩的村庄走去。
短暂的空档期后,便有新的贵族住进了原来那位贵族老爷的城堡,他们看起来与人类一样,但男俊女美,比起原先的贵族老爷,看起来也更加有贵族气质。
这种艰难的情况,在三个月前就得到了改变,祖祖辈辈都在统治他们,似乎要永远剥削下去的贵族老爷,突然带着骑士与所有的奴仆,从那座高耸的城堡中逃走。
“唉!”
因为到了今日,还像他一样,对这群外表与人类相差无几的血族怀有敌意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人,对这群类人的怪物还有极高的感激崇敬,乃至于向往之情。
忐忑不安或者说恐惧的情绪,伴随新领主颁布全新的税收法令,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法令公布的那一天,甚至还有人上街欢呼,奔走相告。
恐慌情绪蔓延之后,产生骚乱是必然的,不过任何想要逃亡的人,都会被嗜血蝙蝠团团包围,化作一具干尸,无一例外。
在不久之前还是人类贵族统治的时期,每当税务官来到村落之时,村庄就会变得跟坟墓一样,偶尔还会响起哭嚎与哀求之声。
毫不夸张地说,在贵族的压迫与剥削的统治之下,即便是狩猎经验,极为丰富的猎人,生活也极其艰难,有时候也得啃草根,吃树皮。
更别说在缴纳血税的时候,一些幸运儿甚至能够得到被那些尊贵的血族老爷亲自吸取的机会,那种快感胜过一切,只要体验过一次的人,就难以从其中自拔,哪怕身体虚弱到连路都走不稳,却还想再来一次。
不过就是被抽走一部分血而已,虽说会在床上躺上好一阵子,但不用缴纳任何钱粮,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庆祝。
他一手带大的子侄,其人生目标已经从成为一名尊贵的骑士侍从,变成了成为一名血仆。
类似的年轻人,在村落之中不少,听说在城里更
多,有些年轻人以成为一名被血族享用的专属血奴为荣。
因为这是人类成为血族最快的途径,汲取鲜血的血族是最为亢奋的,这种状态的血族,会有极小的概率,赐下自身的精血,转化仆从。
但同样的,亢奋状态下的血族,会放纵自身的欲望,不会再有任何克制,稍不留神就会将人吸干。
可即便有如此凄惨的下场,想要成为血族专属血奴的人依旧多如牛毛,年轻人对此甚至是趋之若鹜。
在人类贵族统治时期,因为各种各样微小的事情触怒贵族老爷而被处死的人,丝毫不比这少,甚至更多。
作为异类的血族,在不经意之间所展露出的嗜血以及残暴,与前任领主的统治相比,也显得太过于仁慈,仁慈到了绝大多数的领民都是怀抱感激。
除了极少数态度极其强硬,立场坚定的人以外,绝大多数的人甚至希望血族的统治能够比人类老爷更久,最好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安琳大人,我能够成为您的专属血奴吗?”
排队缴纳血税的人群中,有青年勇敢的站了起来,向监督这一切的女性血族询问道,眼神中带着迷恋与憧憬。
这话音刚刚落下,顿时便有几道带着强烈敌意的目光扫了过来,随后同样满怀期待的看着高台上的血族。
那是一名拥有着柔顺栗色长发,面容较好,皮肤嫩滑细腻的年轻女性,这样的容貌以及肌肤,哪怕不看身上的衣着,也足以碾压一众村妇。
这也是年轻人们极其向往成为血族一员的原因,只要能够获得任何一位血族的初拥,他们也能拥有更好的外貌,那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当然,对于许多男性而言,他们更渴望成为女性血族的血奴,因为在鲜血的刺激之下,女性血族一旦进入到亢奋状态,不介意与自己的血奴发生一些什么,而这正是青年们所期待的。
“你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等你什么时候熟练地掌握了呼吸法,成为一名入阶战士,再来问我。”
面对众多饱含期待的目光,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的女性血族,神情不变,类似的问题,她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而她的回答始终都是如此。
看到自己那位如此惹眼的子侄,还有村落的那些同样不堪入目的年轻人,老猎人凯恩目呲欲裂,恨不得拔出腰间的猎刀,杀个痛快,但理智却压制了冲动,让他只能够攥紧拳头,把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
在他眼中,这些血族阴狠而又卑鄙,他们遮掩自己作为怪物的本质,端起酒杯,穿上华服,克制欲望,言行举止表现的比人类贵族的更像是贵族。
不仅如此,他们慷慨大方到将能够成为职业者的呼吸法四处传播,任何在成年之前就能够产生气感,甚至是入阶的人类,就有资格成为血奴。
这简直就是在掘人族的根基,照这么发展下去,即便是人类中还存在像他这样想要反抗的人,也没有办法汇集起足够的反抗力量。
他们这些被统治的人族比羊圈里面的畜生都更要温顺,还努力修行,让自己的血液变得更加鲜美,富有营养,如此堕落,即便是有外来的力量干预,恐怕也不屑于拯救他们。
“我到底要怎么做?”
年轻时曾经外出闯荡,开拓过眼界,知道血族这一种潜藏于黑暗中的怪物,到底有多么嗜血残暴的老猎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因为自身力量的不足,很快就化作绝望。
因为年轻人都想要成为血族,一旦让这些血族就此扎根,他们的力量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在无数人类的供养之下不断壮大,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反抗者,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逐渐熄灭,让这片大地彻底陷入到黑暗的统治中。
“你看着就好了,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道温和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畔响起,已经被负面情绪所包裹的老猎人猛地抬头,看向极为突兀的高大健壮青年,
“你是谁?”
老猎人的声音忍不住颤抖,明明近在咫尺,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他已经看到了对方,可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眼前这名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却偏偏又完美融入其中的高大青年,让老猎人凯恩有一种想要跪倒在地上,向其叩拜匍匐的冲动。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滋味,面对根本不可能战胜的血族,他都想要有拔刀与之拼死一战的心念。
可看着这名好似幻影的存在,哪怕猜到对方大抵也是非人的存在,他却也只想跪倒在地上。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帝瑞尔看着这名执着询问的老猎人,忍不住笑了,随后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股别样的生机,顿时在他的体内迸发,修复他年轻冒险之所受的创伤,那是断绝了他的未来,让他只能够回到家乡,当一名猎手的伤势。
“你!”
感受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老猎人更是震惊,但更令他震撼的是,高台上的那名血族看都没有朝他们这边望一眼,他好像也变得不存在一样。
“安心吧,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安抚了一句之后,帝瑞尔踏出一步,
随后便直接消失在了这处毫不起眼的村落中。
这里是原布尔坦王国境内,这一处已经宣告覆灭的王国,绝大多数的疆域都已经被从地底所冲出的黑暗种族所占领。
这些基本上都只是称得上怪物的种族,来到地面之后,祭祀,屠城,屡见不鲜,尤其是卓尔精灵,扭曲变态疯狂,在地底之中压抑了许久的阴暗,在冲出地表之后,尽情释放。
其所作所为足以轻松地摧毁普通人的心智,哪怕是帝瑞尔都没眼看,他对手下的命令就是杀光所有卓尔精灵。
至于灵吸怪或是眼魔暴君一类的玩意儿,那更不必多说,挥起屠刀杀就是,根本就不必思考。
但凡是皆有例外,哪怕是在黑暗族群之中,也会偶尔蹦达出一些行事风格与其它怪物格格不入的异类。
根据他的阴影士兵探查到的消息,他此刻脚下的这片领地,是由一位血族亲王统治,而他获得这片土地,今日甚至都没有半年的时间,但他却稳定了这片土地的秩序。
没办法,先前统治这片土地的人类贵族干的压根就不是人事,以至于吸血的怪物过来了,只要稍微收敛一下,干的都比他们更漂亮,以至于绝大多数的人族都没有反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