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子里。

    方静之优哉悠哉的躺着,享受小婢女的按摩,同时内心又强烈的谴责封建社会的腐朽。

    这让他心中很是愧疚呀,自己堕落了,自己腐朽了呀!

    只能让小婢女的力气大一点,以缓解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李景隆笑的很是谄媚。

    这个新认的大哥,很是了不得啊!

    给自己办进烟草司,以后就是皇孙的直属部下。

    直接对皇后皇孙负责。

    想想就美滋滋啊!

    这不比给陛下当臣子牛逼多了。

    “景隆啊,不是当哥哥的不提拔你!”

    “如今咱们的烟草司初创,职位是真的不多。”

    “就算是日后,也只会分三个部门。”

    “种植,制造,售卖!”

    “种植这块你就算了,制造你也不行,就是售卖,这可是个好活!”

    “别说哥哥不疼你,你暂时先跟着蓝大将军干,博得一个好的印象,日后咱们有了负责售卖的部门,官店统统让你来管……”

    “你应该懂的吧?”

    方静之扭头,看向一旁小弟状的李景隆。

    这表现,就让他很满足啊!

    以后谁敢说自己的小老弟是个废物,大嘴巴子抽他。

    特别是写历史的那一帮子文化人。

    还有写网文的。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景隆听得连连点头,眼睛里一亮一亮的。

    掌管所有的官店,这油水且不说,必然是有事没事就要跟宫里去汇报的。

    哥哥果然疼自己啊,玉佩没白送。

    就是这蓝大将军……

    自己虽然理论知识杠杠的,但是战场表现着实不咋地。

    这在蓝大将军眼里,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日后想要在烟草司干下去,就不能不和这位蓝大将军打好关系啊!

    “哥哥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永昌侯,必然不会给哥哥丢脸。”

    李景隆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方静之很是淡定的摆摆手,气势十足。

    “景隆啊,你我虽然是好兄弟。”

    “可日后到了烟草司公干,可万万不能这么喊,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徇私枉法,提拔自己人呢!”

    “那,哥哥?”李景隆有些迟疑的问道:“我喊哥哥方副使?”

    方静之摇摇头:“太难听了。”

    “以后请叫我方厅!”

    方厅?

    这个称呼,听上去很霸气有木有啊!

    李景隆,道:“哥哥说的是,日后在烟草司内,我就喊哥哥方厅。”

    “方厅好啊,可比方副使好听多了。”

    “好好好!”方静之满意的点点头,一口香烟就吐了出来。

    他冲着李景隆笑了笑,道:“景隆啊,不是当哥哥的说你,日后进了教坊司,像今天咱们在酒楼的事情,可就莫要在做了,晓得嘛,可不要丢了咱们烟草司的面子!”

    李景隆嘿嘿一笑,一伸手,又是一块玉佩塞进了方静之的手里。

    他义正辞严的说道:“方厅,这件事情我希望方厅能够理解我。”

    “我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方静之看看手里的玉佩,再看看光溜溜的李景隆。

    这家伙,还真是搞批发的,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不过……

    这家伙确实很有前途啊!

    瞅瞅这小话递得的,你不发达谁发达!

    ……

    丞相府。

    胡惟庸有些抑郁了,他忽然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啊!

    自己的请罪折子都送上去了,怎么还是没有信传来呢!

    宫里的那些内侍也是死的。

    竟然连陛下的意思都揣摩不出来,简直就是该死啊!

    自己不就是整死了刘伯温,整死了汪广洋嘛,这算什么大事。

    该死的狗御史啊!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死揪着不放。

    现在你们的头头已经不是刘伯温了,这么记仇干嘛呢!

    还把自家出了祥瑞的事情,与这事联系起来。

    弹劾咱图谋不轨。

    咱有没有图谋不轨,咱自己……

    算了,不说了。

    伤心。

    胡惟庸越想越难受,感觉嘴里的茶都没味道了。

    这可是小龙团,上好的茶叶啊!

    哎,都是下面人送的,可喝起来味道怎么就是比宫里的差那么多呢!

    难道是位子坐的不对的问题?

    胡惟庸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忍不住拿起了一旁的小木盒,给自己点上一根。

    作为勋贵一员,蓝玉自然没有忘记这位当朝的丞相。

    只不过……

    胡惟庸一边抽烟,一边咬牙切齿。

    该死的蓝玉啊,如此的羞辱咱。

    别人家送的都是金标的大将军,到了咱这里,就是这细支的烟草。

    还是没标的那种小将军。

    并且来送烟草的人,还是蓝家的下人。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啊!

    不是咱最近被弹劾了,早就下手整死你个姓蓝的莽夫了。

    家里的老仆看出了胡惟庸的不快。

    端起茶盏换了一杯新茶。

    他了解胡惟庸的习惯,每每想事情的时候,必然不能缺少一杯热茶,若是茶水凉了,就会引得他的不快。

    “老爷,您的茶水!”老仆温声道。

    胡惟庸抬起头,看了看老仆,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下人退下。

    对待这位老仆,胡惟庸与对待其他下人明显是两个态度。

    究其原因。

    这老仆可不仅仅是家里的管家,有时候更是他智囊一般的存在。

    以往自己每每做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这位老仆总能给自己查缺补漏。

    比如毒杀刘伯温,设计汪广阳,都有这位老仆的身影在其中。

    胡惟庸挠了挠头,叹息一声问道:“老王啊,你说本相这请罪折子已经送上去了,为何陛下没有任何反应呢?”

    宰相门前七品官,老管家作为相府管家,迎来送往的都是各家的官老爷,对待官场上的事情同样也是一清二楚。

    闻言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说道:“老爷,事情应该不会很大。”

    “自从老爷坐到了左相的位置上,这些年弹劾老爷的奏折也不在少数。”

    “特别是那些御史台的御史们,几乎时时刻刻盯着老爷。”

    “想来,陛下也不会在意的!”

    胡惟庸闻言,心里也不觉的踏实了一些。

    可随后却又感觉到一阵不安。

    他凝视着老管家,忽然低声问道:“莫不是,还是因为那件事?”

    胡惟庸口中的那件事,便是占城国来进贡的事情了。

    年初,占城国使团来京,负责此事的胡惟庸并没有把此事报告给朱元璋。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被朱元璋知道了,老朱大怒。

    这是打算贪污咱的小钱钱啊!

    胡惟庸自然是不想承担责任的,于是跟连同负责此事的汪广洋把责任推给负责外交的礼部。

    朱元璋大怒,先是狠狠的斥责了礼部,后来又把汪广洋给干掉了。

    此事也算是就此了解。

    老管家沉思片刻,随后说道:“此事已然过去了,陛下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断不会因为此事为难老爷才对,不过,小人觉得,老爷还是只管处理好自己的公务,静观其变为好!”

    “多做则多错,不做则不错!”老管家郑重说道。

    胡惟庸眉头皱的更深。

    “就怕咬人的狗不叫唤啊!”

    无论是朱元璋当年借他的手杀刘伯温,亦或者是处理汪广洋,此前老朱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就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却悄悄的出手法办了对方。

    侍候老朱多年,胡惟庸不可能不清楚老朱的手段。

    老朱表现的越是安静,那代表他心中的怒气越大。

    胡惟庸不认为老朱会杀自己,他怕的是老朱会罢免他的官职。

    在他心中,这丞相的位置可是比脑袋重要多了。

    为了这个位子,自己几乎与李善长反目。

    若是丢了,自己日后在官场必然寸步难行。

    只希望老朱对此事轻拿轻放吧!

    叹息一声,胡惟庸掐灭了烟头,开口问道:“相沿近些日子如何,他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老管家撇撇嘴,欲言又止。

    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自家这个侄少爷,真的也算是个少有的人才啊!

    胡惟庸狐疑的看着老管家,自己这个侄儿又闯祸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这个混账,又做什么丑事了嘛?”

    老管家叹了口气,有些抑郁的说道:“老爷,少爷他又被打了!”

    “而且这次被打的相当的惨!”

    胡惟庸:???

    又被打了,这尼玛搞毛线呢?

    胡惟庸的脸上露出一股便秘的表情。

    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说道:“这次是被勋贵家的小姐们打了!”

    勋贵家的小姐?

    们?

    我滴个天哪,胡惟庸顿时一阵牙酸。

    “都是哪家的小姐?”胡惟庸问道。

    老管家道:“带头的是韩国公家的葵儿姑娘,还有曹国公家的无暇小姐,宋国公家的小娘子,卫国公家的二小姐,还有延安侯爷……”

    老管家林林总总说了一刻钟,见他还没有说完的架势,胡惟庸直接蒙圈了。

    就像是打开无量群友送来的色色链接,下载的却是某个之星一样的蒙圈。

    就这会念叨的这几户人家,几乎是把南京城有名的勋贵人家一网打尽了。

    他原本还指望给这个侄儿找一门好的亲事。

    这下,全完了。

    “你就直接说,那家的小姐没动手吧!”

    胡惟庸还保持的最后的一点希望。

    老管家眼珠子转了转,为难的说道:“除了永昌候家的采薇娘子因为没出门,所以没参与之外,其余在场的各家小娘子,都动手了……”

    胡惟庸:%¥%……&**

    他也算是服了这个侄儿了。

    联姻蓝采薇,就不说陛下那边了,只怕是自己刚说出口,蓝玉就会把自己这个侄儿的脑袋拧下来。

    老管家在旁继续说道:“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相爷,重要的是,侄少爷挨揍的时候,陛下就在一旁看着。”

    胡惟庸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不过为了过审,他还是强忍着没有骂出来。

    这就是在作死,简直就是在花样作死啊!

    “还有老爷,您上次让小人调查到底是谁在暗中打伤了侄少爷,小人也调查清楚了。”

    “似乎就是陛下身边的毛骧,毛指挥使!”

    什么!

    我丢雷老牟啊!

    胡惟庸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管家。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会对一个纨绔出手。

    这不合理,这就很不合理啊!

    难不成???

    胡惟庸一瞬间想到了许多,跌坐回椅子上,禁不住冷汗直流。

    他呆愣片刻,冷静下来以后,恶狠狠的开口。

    “查!”

    “去好好的查一查!”

    “包括蓝玉,还有那个少年的事情!”

    “一旦确定是毛骧动的手,你知道该怎么做!”

    老管家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胡惟庸坐在椅子上,看着老管家离开的背影,眼中凶狠之色一闪而过。

    这事情,闹大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