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离着翡翠胡同略有些远,主仆两人特意雇了一辆马车。

    叶锦棠头上戴了一顶纱帽,免得自己的过分美艳的容颜,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坐在马车上,叶锦棠心下苦笑,前世她长的不好看,上学的时候被人欺负,被亲戚嫌弃,就算是参加工作,也因为自己长的不好看,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

    那会她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变漂亮。

    这一世,她终于如愿了,可好似长的太过漂亮也是一种负担。

    特别是穷人家的姑娘,过分的漂亮成了原罪。

    该死的社会,怎么就对女孩充满这么多恶意呢?

    叶锦棠正在吐槽男权社会的不公,突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两下。

    一听砰的一声,叶锦棠重重撞在车厢上,纱帽都被撞掉,额角也有一些红。

    “哎,磕死我了。”

    “姑娘当心,有人当街纵马。”

    坐在马车前面的绿珠,很是紧张的回头提醒。

    她声音刚落下,紧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传来。

    只见一群骑马的黑色锦衣人从马车旁边疾驰而过。

    叶锦棠撩开马车帘子看过去,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人,在街上一挑十。

    他们功夫都不弱,刀剑的撞击声传来,叶锦棠眉头紧皱。

    他们离着她的马车非常近,导致马匹略有些受惊,不停的在原地踏步,就是不往前走。

    叶锦棠心中暗骂,他们打架千万不要波及到她。

    黑衣男人一挑十,打的毫无压力。

    只是街道上的老百姓遭了殃,他们受到波及摊位被掀翻大半。

    还好马夫经验老道,很快就控制住马匹。

    “我们快走。”

    叶锦棠略有些紧张,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真被波及到,倒霉的只能是她。

    “姑娘莫慌。”

    车夫拉着马缰绳,转身进入一个有些偏僻的胡同。

    “我们从小路去牙行,刚好可以避开街上那些黑衣人。”

    “麻烦姜师傅了。”

    叶锦棠见马车离开打斗圈,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她以为摆脱麻烦时,隐约感觉马车下面猛的下沉了几分。

    漂亮的眼目微微眯起,这是有人想要搭她的顺风车。

    胡同里没什么人,如果她这会儿就把人揪出来,怕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坐在前面的绿珠,有些担心的询问道,“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无妨。”

    “吓死我了,刚才那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当街纵马差点把我们的马给惊了。”

    绿珠说话的功夫,一道黑影翻身上马车,冰冷的匕首落在叶锦棠白皙的脖颈上。

    男人手上力气非常大,捂住叶锦棠嘴时,差点儿没闷死她。

    “姑娘,借你马车避一下,只要你不呼喊,在下也不会伤害你。”

    男人声音略有些低沉,他几乎是趴在叶锦棠耳旁说的。

    两人离的如此近,叶锦棠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叶锦棠憋的小脸通红,赶紧用力点头,生怕自己动作慢小命不保。

    男人松开手,匕首却没收回去。

    叶锦棠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男人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可见武力值爆表,他们两个对上,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打不过他。

    叶锦棠脑海里快速盘算着,要怎么全身而退。

    “大侠,刀剑无眼,你只要不伤害我,我肯定不会大喊大叫,给我们彼此招惹麻烦,还请你把匕首稍微拿开点。”

    男人沉默片刻,终于让匕首离开叶锦棠的脖颈。

    但他依然没有收回来,而是放在手里,随时准备攻击任何坏他好事的人。

    两人并排而坐,叶锦棠悄悄侧目,这才发现黑衣人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的模样,五官端正,一双桃花眼分外惹眼,只是他这俊朗的面容此刻蒙上一抹阴郁。

    只看一眼,叶锦棠不免心下发凉,身边这个男人一身的戾气,手上怕是有不少人命。

    她也是够倒霉的,出个门能遇上这样的煞神。

    男人左胳膊上中了一刀,那刀伤极深,肉都翻开来,哪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叶锦棠,看到伤口时也感觉脊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男人在重伤之下,还能轻易从马车底翻上来,可见他功夫十分厉害。

    叶锦棠心中暗暗嘀咕,她重生一次不容易,希望眼前这位只是路过,千万别杀她灭口。

    悄悄往旁边挪动了几分,叶锦棠在心里快速寻找杀死黑衣男人的十种方法。

    “让你的车夫去东市,到地方我马上离开,不会伤你。”

    叶锦棠扫了一眼,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照做。

    “姜师傅,我们先不着急去牙行,你带我去一趟云西镖局。”

    “好勒。”

    姜师傅调转马车,朝着云西镖局方向而去。

    云西镖局靠近东市,那里人来人往极为繁华。

    马车内,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叶锦棠很庆幸对方并不是见色起意之人,在看到她容貌之后,男人面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

    她刚如此想,只见男人突然把外衣脱下来,他里面居然是真空的没穿里衣,直接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两人坐的很近,男人脱下衣服时,匕首都没离开他的手。

    叶锦棠一颗心吓的差点跳出嗓子眼。

    两人武力值悬殊,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就在叶锦棠想着拔簪子偷袭时,男人很是淡定的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那身黑色的外衣,翻过来里面是墨蓝色,包好伤口,男人看都没看叶锦棠一眼,自顾自的穿起衣服来。

    刚才一脸煞气的男人,在换好衣服后,那一身煞气也消失了。

    如果不是叶锦棠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怕是以为刚才的煞神被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调换了。

    一个人能瞬间改变自己的气势,怕是经过专业训练,他不会是个杀手吧?

    换好衣服的男人,扭头看向叶锦棠勾了勾唇,并没多言。

    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在叶锦棠身上扫过,让她浑身紧绷,坐在马车里一动都不敢动。

    一时间,马车内极为安静,外面小商贩的叫卖声好似扩大无数倍。

    也不知道过多久,马车终于停在镖局侧门。

    马车刚停下,黑衣男人随手丢给叶锦棠一个小玉佩。

    “多谢姑娘,这个小玩意权当谢礼了。”

    男人一个翻身从马车上跳下去,很快消失在人群当中。

    叶锦棠有些后怕的捏紧手里的帕子,幸亏黑衣人没对她做什么过分事。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雕刻着兰花的玉佩,质地不错,雕工上乘,这么好的玉佩最少也价值几百两银子。

    这么贵重的玉佩,男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给她?

    出手也太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