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植并没在书房停留,进入书房后,按动书架上一个机关,平整的地面出现一条暗道。

    两人沿着暗道台阶一路走下去。

    暗室的墙壁上点着长明灯,偶尔遇上岔路口,两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想走的那一边。

    以两人对暗室里的熟悉程度,可见他们经常走。

    大约一盏茶之后,两人沿着一条暗道走上地面。

    暗道旁边的机关是隐藏在墙壁里的,如果对这里不熟悉,很难找到开门的机关。

    从暗室里出来,依然是一个小书房,只是书房里的一应布置,要比姜植的书房华贵很多。

    刚进入书房,姜植往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就出现在他手上。

    紧跟在他身后的牧川,也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并上前接住姜植手里的人皮面具。

    姜植露出真容,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夜闯叶锦棠闺房的姜陌。

    穿过书房,姜陌进入太子寝殿。

    此刻寝殿内有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斜靠在软榻上看兵书。

    “见过主子。”

    假姜陌连忙从软榻上起身,上前给姜陌行礼。

    “起来吧,辰七本王不在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德惠皇贵妃还是不放心殿下,她派好几波探子,来试探属下,甚至还打着为殿下治伤的旗号,找好几位名医,亲自为属下医治双腿和胳膊。”

    “哪些珍贵药材,更是不要命般往属下肚子里灌。”

    “还别说那些名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属下的腿疾已好大半,只可惜右臂再也不能拿剑上阵杀敌。”

    提起自己的伤势辰七声音里满是遗憾。

    “你就好好在太子府养伤,短时间之内,皇贵妃应该不会对本王下杀手。”

    “殿下手上又不是没兵,为什么不直接反了,如此在京城,实在是太让人憋屈。”

    “皇上沉迷后宫,朝中大事竟让皇贵妃参与,我天秦国威何在。”

    辰七想起过往种种,那真是恨的牙痛,曾经睿智的皇帝,怎么年纪越大越荒唐呢。

    “你以为本王不想反吗?可本王手里就那点兵,根本不够用,这两年一直想扩大私兵人数,可本王缺银子啊。”

    “本王总不能让人吃不上饭,穿不暖衣,白白卖命。”

    “想要养兵,需要大量银子,这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银子也填不完。”

    “现在本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离开京城,只要能回到封地上,本王就可以放开手脚,大胆赚银子养私兵。”

    提起银子,就不得不说德惠皇贵妃是真的很聪明。

    这些年不管姜陌立下何等功劳,得到的赏赐都是虚的。

    要不是漂亮的宅子,要不就是没用的御赐瓷器,字画,或者是美人。

    至于银子,那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就连田产这些本应该属于皇子的私有物,也全都归宗人府一起管理。

    从一开始,德惠皇贵妃就防着姜陌。

    没有银子,想要做什么事,都会受到掣肘。

    也幸亏他对自己够狠,早早就请命去边关杀敌。

    也正是他在边关杀敌次次立下奇功,搜刮不少钱财,这才慢慢积攒下一点产业,要不他连手里这点私兵没有。

    放眼天秦国历朝历代,就没有哪个太子过得跟他这般手头紧的。

    “主子,要不我们再找几个懂经商的掌柜,让他们帮主子赚钱。”

    蒋衡端来茶盏,放到姜陌手边。

    跟在姜植身边时,蒋衡是他小厮牧川,跟在姜陌身边时,他又是小太监蒋衡。

    “我手里就那么点家产,就算找再多的掌柜,也变不出更多银子来,而且如果动静太大,很容易被皇贵妃的眼线发现,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我们没有去宁川州之前,大家一切小心,万不可露出马脚。”

    说着姜陌看向蒋衡,“今在丹阳侯府,我见六姑娘看你好几眼,这几日让乐川跟我在外面行走,你就别跟着了。”

    蒋衡苦笑,他就被叶锦棠多看了两眼,就不能出门,这也太悲催了。

    “不过你在王府,也别闲着,王府内所有眼线都给我揪出来,我可不想去宁川州时,身边还带着皇贵妃的眼线。”

    “是,奴婢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姜陌回来也就半盏茶的功夫,时彬找过来。

    “见过王爷。”

    “好些日子没见你,你跑哪里去了。”

    “属下刚从赤云洲回来。”

    “可找到林姑娘了。”

    “没有,我把所有发配地都找遍了,只找到一些以前林家伺候的丫鬟婆子,但他们也不知道若雨下落。”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时彬很是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他为了赶时间,这一个月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林若雨。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心中的绝望无时无刻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割在他心上。

    他无法想象林若雨现在会落得什么样下场。

    “我这边也一直没周将军幼子的消息,只要跟他相关的人几乎都被杀,现在我想找人画张他的画像都找不到人。”

    一个只有名字,却无人认识的少年,在过几年他名字有可能换,容貌更会发生很大变化,那会在找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难。

    “时彬当下正是用你的时候,你如果一直不在京城,可不好办。”

    姜陌手里能用的人不多,时彬是一个。

    坐在椅子上的时彬,用力的揉了揉他那张胡子拉碴很是憔悴的脸。

    “王爷,属下明白轻重。”

    “当务之急是让王爷先去封地,属下已经联络好几位老臣,现在就少一个契机,一个破除冰封的契机,如果一直没有,过年时,我们必须自己造。”

    “明年开春王爷必须离开京城。”

    “嗯,本王也是如此想的,只是离着过年也不过月余,这么短时间内,想让皇上改变主意,怕是没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以王爷才智,属下相信没什么能难到王爷的。”

    姜陌哈哈大笑,时彬从小就是他的小跟班,这么多年来,不管他处于什么境地,他都百分百相信他,能够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