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万物复苏。

    这日清晨,陆少泽点了三百衙兵,携白虎卫浩浩荡荡的告别了豫竹县。

    在豫竹县待了三日,也闲了三日。

    三日来坐等百姓申冤,可却只等来几件家长里短的案件。

    他也派人查过豫竹县的官员,却并无任何问题。

    除了有几位脑子不太灵光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皆是清一色好官!

    不得不说,豫竹县在马伯清的带领下,那是真正的做到了公正廉明!

    春雨急,久且长。

    “驾~”

    马儿踏过官道,溅起了点点泥泞。

    一行人,也渐行渐远。。

    ……

    两日后。

    豫州府已遥遥在望。

    “吁~”

    陆少泽勒马挥手示意,经过长途跋涉的众人,也停下了脚步。

    而一路走来,游侠行人,倒是遇到许多。

    但看到浩浩荡荡的官兵时,也都躲得他们远远的。

    除了冒雨前行有些不舒服外,一路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此刻望着眼前这座雄城,陆少泽剑眉下的眸子,瞬间闪过一道冷芒!

    作为一州府城,宁远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此处州府之地却无半点作为?

    可想而知,豫州府的官员都是些什么货色!

    但奇怪的是,柳青先前一行,却并未查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呵呵~”

    冷笑一声,陆某人目光森冷的看向了城门口。

    那里,已经收到消息的豫州府官员,早已等候在侧。

    为首的,乃是豫州知府严子孝!

    看到陆少泽等人,严子孝当即快走几步上前行礼道:

    “下官豫州知府严子孝,率豫州府全体官员,参见各位大人。”

    “下官等,见过各位大人。”

    “……”

    豫州官员恭恭敬敬的行礼,挑不出半点毛病。

    也在这时。

    严子孝脸上带着三分无能的羞愧,三分寻回税银的激动,以及四分苦涩得谄媚道。

    “陆大人,下官已在城内备好酒席,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您看?”

    然,陆少泽却对他所言置若罔闻,反而是轻轻一跃下了马。

    越过严子孝,并随手在地上捡了根寸许枯枝,随即冷哼道:

    “豫州监州何在?”

    话音落下,城门口官员中便迅速走出一人应道:

    “下官刘季,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唤下官,可是有何吩咐?”

    刘季是个胖胖的中年,一双绿豆眼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刘监州,你很不错。”

    陆少泽抬脚迈步,一边向着刘季而去,一边还不忘夸奖他一句。

    搞得刘季都有点懵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夸自己呢?

    不过他很快便知晓了答案!

    “刘监州掌一州之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且有监察官吏之权,可谓是劳苦功高。”

    陆少泽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夸奖呢。

    至少,刘季就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的他,心底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接下来,怕是要嘉奖自己了吧?

    想到这儿,刘季赶忙卑躬屈膝道:

    “大人过誉,下官……”

    可惜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陆少泽给出声打断了。

    “本官想问刘大人一句,宁远县百姓十年来的水深火热,何故无人问津?”

    “呃,大人何意?”刘季皱眉疑惑问道。

    事到如今,他又何尝听不出,陆少泽是准备找自己麻烦?

    但作为严子孝的心腹,他其实并不畏惧陆少泽。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京城,而是豫州府!

    在豫州府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也得给他盘着,是虎也得给他卧着!

    何况自己并无把柄在白虎卫手上。

    难不成眼前这小娃娃,还敢无证缉拿自己?

    但可惜,他不了解陆少泽!

    “何意?刘大人领监察之权,却无监察之功,反倒是至宁远百姓不顾,此举上愧圣上天恩,下愧黎民百姓,你说本官何意?”

    陆少泽话音刚落,便当着豫州府所有官员的面,瞬间出了手!

    手中捡起的那一截枯枝,快若闪电般的直接插入了刘季咽喉!

    噗哧~

    鲜血飞溅!

    “呜…呜…”

    刘季双手捂着脖颈,满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到死他都没想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从七品的朝廷命官!

    陆少泽居然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痛下杀手?

    “监州?呵呵!你该死!”

    若按大康律法,刘季顶多也就是渎职,罪不至死。

    但什么律法不律法的?陆少泽不在乎!

    他这个监州失察,致使宁远百姓过得惨不忍睹,那就该死!

    抬脚踩着尸体,陆某人这才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那只沾了血迹的大手。

    但他突然杀人的举动,可是把豫州府官员给吓傻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屠杀朝廷命官?

    这怕不是个疯子魔鬼吧?

    难道他就不怕,为自己带来麻烦?

    不过毫无疑问,陆少泽这个下马威,还是很有杀鸡儆猴功效的。

    那些豫州府官员,连同严子凡在内,皆是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口中还直呼着:

    “下官罪该万死,大人饶命啊!”

    “下官等有罪,还请大人饶命。”

    “……”

    一个个的,身子抖成了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只不过没人发现的是,匍匐在地的严子孝眼底,闪过了一抹阴霾!

    “定国公世子?呵呵呵,且让你嚣张几天!”

    豫州府其他官员或许不知陆少泽身份,但是他严子孝早就收到了消息。

    本想着此次派人劫了税银,恶心恶心朝廷,可没想到还捞到条大鱼?

    “哼,陆世子啊陆世子,既然来了豫州,那本官岂有放你离开的道理?”

    严子孝心里如是想着,但趴在地上的那张脸,却满是惶恐之色!

    只不过他不想放过陆少泽,陆少泽同样不想放过他。

    偌大的豫州府,只死一个监州怎么能行?

    哪怕严子孝没参与宁远县之事,但他也有御下不严之责。

    杀人嘛,有个由头就够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

    故而陆少泽脸色转变,嘴角噙着笑快速到了严子孝身前,一边扶他起身,还一边玩笑道:

    “刘监州之死,是他罪有应得,与严大人何干?大人快快请起。”

    被扶起的严子孝,当即流下了两行浊泪。

    并哀求道:

    “下官身为一府之长官,却让州府之地出了宁远县那等天怒人怨之事,下官有愧啊!

    还请陆大人摘了下官乌纱帽,收监以儆效尤!”

    “使不得,使不得,严大人言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