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办公室专机响了,又是要开会。

    集团上下,屁大点事就要开会,是副董事的意思。

    他的理由是,既然纪眠是总裁夫人,那一切大小事都要她亲自定夺。

    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在岗位原地待命,所以纪眠也不能偷偷休息。

    纪眠让童序准备开会的资料,让他和自己讲一遍,熟悉一下内容,也方便等会做出决定。

    如果不知道如何做,就按照童序的方案说,总不会出错。

    “副董事长太过分了,嫂子都说自己是孕妇,应该要好好休息,不能操劳过度,可他动不动就召开高层会议,大费周章,就是想让嫂子你……还好嫂子不是真怀孕,不然怎么吃得消?”

    就算没怀孕,此刻纪眠的样子也不是很好。

    童序十分担心。

    “要不,我去回绝了。”

    “他们会为难你,还是算了,我去听他们废话就是了。”

    “嫂子……砚哥要是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童序,我真的希望他能好好回来,要是责怪你,就受着吧,我都有些怀念他冲我发火的样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鼻头酸涩,很想哭出来。

    但,她必须撑着,不能倒下,哪怕柔弱都快顶到嗓子眼了,也不能展示出来,深深咽了下去。

    她抬头挺胸,直接去了会议室。

    副董事长刻意为难。

    下面人一窝蜂倒向副董那边,对纪眠置若罔闻。

    所有人都在敲打纪眠的神经,让头疼得厉害,不能松懈半点。

    “总裁夫人,你看下个季度……”

    副董又在说什么,她很想集中精力听完,但她头晕目眩,晕乎乎的。

    “总裁夫人?”

    她呼吸乱了,觉得马上就能晕倒。

    她不能倒在这里,让这群人看笑话。

    “我突然有点事,散会,回头再说。”

    她狼狈起身,差点没站稳,双手险险的撑住了桌子边缘。

    “童序?”

    她急急喊了一声,眼前出现了重影,连童序都看不清了。

    “嫂子……”

    童序赶紧应了一声,搀扶着她往外走。

    她快撑不住了。

    头好晕。

    浑身乏力。

    她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还是没撑住,脚下一软,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一只大手,稳稳接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纳入怀抱。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看了一眼。

    那张熟悉的脸,撞入眼底。

    裴砚?

    她都来不及呼喊一下他的名字,就彻底晕死过去。

    “纪眠?”

    裴砚紧张地念了一声,发现她发烧了,赶紧打横抱起。

    他转身就要去医院,可想到什么,回首看着在座地每一个人。

    所有人对上他冷冰冰的视线,都吓得闪躲起来,避开目光。

    最后,他看向了副董事长。

    他阴沉开口。

    “诸位是如何趁我不在,刁难我的妻子,我都知晓了。我在的时候,你们没胆子冲我叫嚣,如今只敢为难一个女人,我算是领教到了。”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诸位,等着吧。”

    他丢下轻飘飘的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人都走很久了,整个会议室还鸦雀无声,温度更是降到了冰点以下,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尤其是副董事长的脸色,最难看。

    ……

    裴砚把纪眠送到了医院,就是身体虚弱,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导致身体虚透,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补补元气就好。

    童序在一旁说了这三十多个小时,纪眠是如何拖着虚弱的身体,维持大局,没有让副董趁虚而入。

    “嫂子……嫂子真的让人敬佩,砚哥,我以前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英雄。就算你娶了嫂子,我也觉得嫂子配不上你。可现在我才明白,嫂子不输任何一个男人。砚哥,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嫂子。”

    “放心吧,我不会的。”

    裴砚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纪眠,舍不得挪开目光。

    “砚哥,我是怕你辜负嫂子,嫂子会不要你。以嫂子的个人魅力,去哪儿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金窝,倒是你……你要是离了嫂子,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了。”

    裴砚:“……”

    这到底是谁的小弟?

    ……

    纪眠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在病房里。

    她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她记得自己在董事会上,感觉到头晕目眩,她想离开那里,怕当众晕倒大出洋相。

    她着急地往门口走去,可她快撑不住了。

    她倒下了——

    有人抱住了她,她看了一眼……

    纪眠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裴砚的脸上。

    “裴砚?!”

    她惊呼出声,赶忙拔掉了针头,掀开被子下地。

    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裴砚?裴砚——”

    她不断呼唤裴砚的名字,她害怕自己只是出现幻觉。

    病房里没有,她就往外面找。

    着急忙慌地开门出去,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头顶上方传来了担忧的声音。

    纪眠赶紧看去,看到是裴砚的那一刻,鼻头酸涩,紧紧抱住了他。

    她抱得那样用力,似乎一松开,他就会原地消失一般。

    “不是梦是不是?如果是梦,那就让我一辈子不要醒过来!”

    “我答应过你,会活着回来的,你忘了。”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她情绪激动,真切感受到眼前男人的体温、脉搏、心跳、呼吸……

    他真的活生生站在面前。

    “你没受伤吧?那个金哥没把你怎么样?”

    “眠眠,这关乎到警方行动,我没办法全部告诉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经常执行保密任务……就算你现在不是警察了,我也能理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不问了……”

    她高兴的都有点语无伦次,她眼睛泛红,里面弥漫着水汽。

    她仰望着裴砚,看着他好好站在眼前,她就觉得自己委屈得像个孩子。

    她最怕一撇。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好多人都欺负我。”

    “你那个副董事……还有下面人都不给我好脸色。就连陆行川也跑过来羞辱我,让我早做打算,还想让我给他做小三。”

    “呜呜……我快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她委屈得要命,指控着那些人的恶行。

    欺负她一个女流,算什么本事!

    裴砚赶紧把她纳入怀中,心疼坏了。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只是手头……”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我都知道……”

    纪眠特别理解,她只是觉得自己心里难受。

    她捧着他的脸,又仔仔细细地看。

    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她盯着他菲薄淡粉的唇,再也压抑不住,主动踮起脚尖,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