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原来就是一个。他以前不叫薛棠的,当初搬家也是因为他家做生意发达了,换了更好的房子。可是没想到他爸出轨,父母很快离异。他跟了父亲,继母对他不好,又有了孩子。有后妈就有后爹。不让他上学,不给他吃饭,什么苦都受尽了。”

    “后来他妈知道了他的遭遇,又把他要回去了,本以为是好的开始。可他妈再婚后,找了个不争气的,是想把他弄过来,管他爸要生活费。可是他快要成年了,一到十八岁他爸那边就彻底断了他的抚养费。”

    “他妈和后爹见他榨不出钱来,就不管他了。他没有继续上学,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他是不得已才进入那种地方谋生的。”

    纪眠这个局外人听着都觉得心酸。

    父母一旦离异,最早出生的那个孩子就没有家了,去哪儿都不会有归属感。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看……看到了这个。”

    秦舒言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颤抖地拿出一个破旧的钱夹。

    薛棠现在也能赚钱了,不至于买不起好的钱夹。

    这钱夹是秦舒言送的,也是人受伤了,她去薛棠的住处找他的换洗衣物,意外发现了这个。

    这个钱夹她觉得很眼熟,她攒了零花钱,买了个真皮钱夹作为邻家弟弟分别的礼物。

    虽说是弟弟,但只比她小半岁,已经比她成熟稳重多了。

    可她就是喜欢追着他,叫他弟弟,总是逼他叫自己姐姐。

    他无奈宠溺地看着她,叫了一声:“姐姐好。”

    那天送他走,她哭成了泪人。

    他抱着她,抚摸她的脑袋,明明比她小,可个子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放心,等新房子收拾好,我就回来看你。”

    她在家耐心等待,可怎么都没有等到他。

    她以为他换了新环境上了贵族学校,就忘记她这个寒酸的邻居了。

    她也赌气作祟,没有在手机上联系过他,后面还一怒之下删掉了。

    她看到这个钱夹,尘封的思绪打开。

    她颤抖地打开,发现里面还有老旧的照片,照片里一个少年一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对着镜头灿烂地笑。

    那一瞬,秦舒言泪如雨下。

    她敢肯定薛棠早就认出她了,只是不愿和她相认。

    他发着烧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走着,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着他来她家楼下?

    她是记者,真要调查一个人,顺藤摸瓜并不是难事,更何况薛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很容易查。

    查完后,她终于明白薛棠为什么搬家后就没了踪迹。

    也明白他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而且薛棠是见到她过后,再也不愿意接单了,只愿意卖酒。

    为了卖酒,两次喝得急性肠胃炎,住院挂点滴。

    她想要和他相认,可是薛棠的状况很糟糕。

    她怕给他压力,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相认,他自尊心如何受得了。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好的契机。

    可契机没有等到,等来的是薛棠重伤昏迷,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眠眠,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帮帮我们好不好。她们欺人太甚,薛棠……薛棠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秦舒言一直在掉眼泪。

    纪眠心疼坏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会的!”

    纪眠让童序去查那个富婆的底细。

    丈夫早亡,儿子又不管她,整日和姐妹流连会所。

    她的儿子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如今研发的ai系统,让不少人争着要。

    现在ai技术炙手可热,裴氏也是抛出橄榄枝的一员。

    “裴氏很想要这个项目吗?”

    “裴氏是很想要,但目前洽谈的是陆氏集团,似乎已经快到敲定合同那一步了……”

    童序正说着,没想到手机却被人抢走了。

    “阿眠,不用顾忌我,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撑着。”

    “裴砚……那你可能彻底和这个项目无缘了。”

    “赚钱的项目那么多,不差这一个,我亏得起。”

    裴砚轻笑。

    有他这话,纪眠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

    “我让童序过去帮你,给你撑面子。”

    “好。”

    纪眠挂断了电话,等着童序上门。

    她不是帮薛棠,虽然之前相处还算不错,但不至于让她损害裴氏的利益去帮忙。

    只有秦舒言……秦舒言才值得。

    与此同时——

    方同急急地去找了陆行川。

    “今天怎么来了?还没到技术研发的日子……”

    陆行川有些疑惑。

    “陆总,救命啊!快救救我!”

    “嗯?什么意思?”

    “我父亲死得早,母亲辛苦把我拉扯大,我当儿子的自然孝敬她。如今我也有出息了,母亲日子过得也好了点。她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年轻的时候为了我没有考虑再嫁。如今家里轻松了,才想到填补自己的空虚。”

    “她……她看上了个少爷,带回家调教,没想到那人从二楼跳下去,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方先生,这是你家的私事,说给我听不好吧?”陆行川皱眉,这样的丑闻说给他听干什么?

    方同赶紧说道:“本来是和陆总没关系,可……可这个人是秦舒言的朋友。秦舒言……秦舒言是谁,陆总知道吧?”

    陆行川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

    他都有些恍惚,他这段时间刻意不去想纪眠,听都不愿意听她的消息,怕乱了心。

    可没想到还是听到了。

    “秦舒言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少爷出头吧?”

    “可偏偏就出头了,我也送钱去和解了,可秦小姐不愿收下,还把我们赶了出来。如今,纪小姐已经插手了!”

    “听闻纪小姐和陆总是前男女朋友,陆总和裴总又是好兄弟,如果陆总肯为我说项,合同比例的事情,我还可以再让一让。”

    陆行川蹙眉,这种生意上的事情,对他是利好的。

    如果纪眠真的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计较那么多,那他稳赚不赔。

    只是……纪眠会听他的吗?

    “陆总,这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曾听闻纪小姐可是你的第一舔狗,对你言听计从。这才分手半年的样子,应该还有昔日的情谊在吧?”

    “当然,如果为难的话,我就去求裴总,只是生意上的事……裴总是她的前夫,现在又打得火热,应该会比陆总更管用……”

    “我去,这事不用麻烦别人。”

    陆行川面色铁青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