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婧正蹲在一棵树后,探出一半脑袋,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商绒婧居然在这里!

    “在看什么呢?”将军注意到陈连宋盯着一棵树看,问了一句。

    随后,手握在剑柄上,一步步向树靠近。

    “出来!”冷不丁的,剑尖指着树后,将军眯起了眼睛。

    一只小奶猫沿着树根爬了下来,经过将军鞋边时,还有圆圆的小脑袋蹭了蹭鞋。

    商绒婧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将军手中的剑就在她脑袋上面一丢丢。

    “原来是只猫。”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疑惑再生,直接问陈连宋,“你是如何得知树上有只猫的?”

    陈连宋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是他这只聪明的大狸子情急之下用猫语引来了一只奶狸子吧。

    将军看起来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收了剑,一脸严肃:“说。”

    “其实……我有恋猫癖,只要有猫的出现,我就能感应到。”

    此言一出,陈连宋的脑袋上又挨了一扇子:“休得胡言,清清还在这儿呢。”

    “啊?清清在这与我恋猫癖有何关系?”

    将军恨不得此刻往陈连宋的脑子里强行知识。

    满脸歉意地冲清清笑了笑,清清出于礼貌也回了将军一个笑容。

    将军一把勾过陈连宋的脖子,拽着他远离了清清:“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陈连宋秒答:“有啊。”

    娶他的商绒婧啊。

    “你看清清怎么样?”

    “可以啊。”陈连宋可能耳背吧,竟把“清”字听成了“婧”字,还一脸乐呵呵的。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不娶清清。”要娶婧婧。

    “人无信则不立。”万万没料到,将军也是个讲死理的,“吾耳朵还没聋呢,吾听见你方才亲口说的。”

    “爹,坦白跟你讲吧,孩儿有心上人了,刚才真的只是听岔了字而已。”

    将军逼问:“心上人是谁?”

    “宰相府三小姐商绒婧。”

    “当真?”

    “比珍珠还要真。”

    看陈连宋的神情甚是认真,将军觉得这应该不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

    为了陈连宋后半生的幸福,言:“明日一早,爹就带你去宰相府提亲。”

    用隐身术蹲在树后的商绒婧挠了挠脸,不是,这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还有啊,这话题是何时偏的?先不是还在聊清清的吗?

    陈连宋得意地瞥了一眼树后,尽管看不见隐去身形的商绒婧,但能感受到商绒婧的气息,说明她应该还蹲在那儿,没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瞥,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不远处有礼花升上天空,在空中绽开的图案是一朵纹路复杂的莲花。

    “又往那树看了?难不成树上还有猫?”姜还是老的辣,久经沙场的将军注意到了陈连宋的小动作,笑着问。

    “也许吧。”陈连宋扯开将军搂住他脖子的手,“爹,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很快就消失在了将军视野中。

    树后的几株野草待陈连宋离开后,晃了晃,原来是商绒婧追了过去。

    将军单手捏住自己下巴:“吾可算明白了,为啥这些姑娘家都喜欢这小子,原来他还藏着这一手啊。”

    清清走到了将军身边:“是,这么一看,少爷的轻功真的很厉害。”

    将军来了兴致:“怎讲?”

    “我连他的残影都未看清。”

    将军轻轻颔首:“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花清清,只有记忆起无人可依,很小的时候被一伙山匪绑架,是路过的将军救下了她,还端了山匪老窝。

    将军待她极好,把她当亲生女儿养,还想让她当将军府五小姐,并说有四个哥哥可以陪伴她。

    花清清谢绝了将军的好意,她来将军府的目的只有一个——

    报恩。

    所以她直言要成为将军的侍卫。

    可侍卫哪有那么好当?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将军深知此不易至极,就没有答应,把她送到了三少爷陈连宋院内,让她当个陪读书童。

    但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十年之后的一次选拔,获得侍卫之首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花清清。

    并且花清清也在此时成为江湖杀手榜前十。她和其他杀手不一样,只收钱杀那些恶人。好人一个不杀,哪怕雇主花的钱再多。

    将军后来花清清这张脸时,不知为何,心中生了感慨,当初救下来的那个女娃娃长大了呀。

    所以今日花清清说连陈连宋的残影都没有看清,将军瞬间产生了一种陈连宋扮猪吃虎的感觉。

    虽然不知这个纨绔为什么要扮猪吃老虎,但总比府里其他几个没有头脑,只知道泡姑娘的废柴强多了,以后将军府的大业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老爷。”花清清轻唤了声,双膝跪下,“属下知错,求老爷责罚。”

    将军不明所以:“为何要罚?快快起来。”

    “属下不该打少爷,不然少爷也不会吃痛从树上跌落,从而砸到老爷的腰上。老爷常年有腰疾,不知此时……”

    不说腰还好,一说到腰,将军感觉腰甚痛:“哎哟!”

    弓下腰,单手扶着:“快,快扶吾回屋。”

    “喏。”花清清赶忙扶住将军。

    回屋路上,花清清说了一句:“老爷,属下一会就去自行领罚。”

    将军忍着腰上的疼痛,挤出一抹笑容,颤颤巍巍地抬手,揉了揉花清清的脑袋:“不必领罚。男女授受不亲,陈连宋这混小子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挨打是必然的,至于老夫的腰……”

    将军停顿了几秒:“‘古来征战几人回’,能从沙场上活着回来的,谁的身上还没点伤?吾这腰疾便是打仗那会留下的。”

    .

    离将军府不远的酒肆外,站着一人。

    那人正是陈连宋。

    酒肆小二多次招呼陈连宋进去,但他均摇了摇头,说在等人。

    “陈乌云,你个死狸子跑得真快!”商绒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狸子?那不是猫吗?”有一说一,小二的耳朵还是蛮灵的,听到商绒婧对陈连宋的称呼,直接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姑娘,你为何说这位少侠是狸子?难不成他也是猫妖?”

    “也?”商绒婧眉头一皱。

    “是啊,刚才咱们酒肆里出现了一只大猫妖,见一个人咬一个人。女侠你看,酒肆里空荡荡的,客官都被吓跑了!”小二指着酒肆。

    商绒婧看了过去。

    桌椅凌乱不堪,酒坛子的碎片满地都是,地上和墙上还有数道猫爪印。

    “所以俺放了个烟花求救,希望有侠客看到此烟花后,赶来调查。但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位侠客来得如此之快。”

    话刚言完,身边就刮过一阵风,陈连宋已不见踪影。

    “这,这人咋突然没了?”小二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