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商绒婧弯下腰,捡起了这本书。

    正要翻开看的时候,陈连宋一把抢了过去:“别看。”

    商绒婧感到很是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

    看陈连宋半天都憋不出来原因,商绒婧更加好奇了,伸手就要去抢话本:“哎哟,让我看看!”

    “不行!”陈连宋果断拒绝,把手举得高高的。

    商绒婧蹦达了好几下都没有拿到话本子,气鼓鼓地说:“你把手举那么高干什么?是不是欺负我个子矮?”

    陈连宋半侧过身,把话本塞入衣袖里面:“没有!我哪儿敢欺负您啊,小姑奶奶?”

    “胡说,你就有。”商绒婧再次伸手去抢,却被陈司律拦下了。

    商绒婧扭头看向陈司律:“你也不让我看?”

    陈司律的两只眼睛弯了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哦,我的意思是这话本子的内容太过于低俗,不适合咱们阿婧这种文静可爱的小女生看呢。”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好话本。”一听陈司律这话,陈连宋急了,千万不能让商绒婧误会,不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定会大打折扣,“这是咱们爹爹推荐我看的话本子,听四弟这句话,难道是说爹爹他品位不好吗?”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

    这话本子还真是个大宝贝,里面对付绿茶的方式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些追妻的好方法。

    “我不知道这本话本子是爹爹推荐给你看的呀,三哥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还是说是三哥你觉得爹爹品位不好,又当着阿婧的面不好说,所以想把这个锅甩给我,让我背锅?”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靠,这茶狐狸的绿茶等级怎么这么高?比《少爷的爱情计划》里面写的厉害好几倍呢。

    “三哥不要解释了。”陈司律得意洋洋地说,“有句话不知三哥有没有听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你……”

    陈连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商绒婧把手举了起来,“停,都别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什么话?”陈连宋问。

    “什么话啊阿婧?你说,我在听。”陈司律的声音紧随陈连宋之后。

    “以后都不许喊我阿婧,知道了吗?”商绒婧一脸严肃道,“还有,我困了,我回府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罢,转身,往宰相府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

    双花宗。

    膳房。

    看门的老者抱着装酒的大葫芦倚着右侧门框呼呼大睡。

    睡着了!真是天助我也!

    就是不知道百里寒寂那家伙去哪里了,说好一起回宗的,结果经过一个小巷子时,忽然神情紧绷,说让我先回宗,他晚点就回来。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事吧?

    花云瑶心里面担心了好一阵,但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毕竟他是双花宗第一捉妖师、宗内剑比第一名呢!

    安慰还挺有效果,不一会儿花云瑶便不再担心百里寒寂,猫着腰,脚尖点地,一点点靠近木门。

    抬手,抵上木门。

    万万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木门轻掩就算了,还年久失修,门开的那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吓得花云瑶连退三步,闪身躲到一棵古木的后面。

    缓缓从树后探头,老者并没有醒,只是换了个抱葫芦的姿势。

    呼,还好还好。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转而产生疑问。

    此夜的门怎么是轻掩的?

    以前每日夜里来偷包子门都是关着的,她还要费好大功夫爬窗而进。今日门轻掩着,莫非是进贼了?

    大胆贼人,竟敢闯来我双花宗和本姑娘抢吃的,看我不把你抓住,在你面上画千年老王八,然后吊在树上给大伙儿展示。

    说干就干,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大摇大摆地进了膳房。

    由于是宵禁时间,膳房一根烛都未燃,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双眸闭上,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耳动,树枝离手。

    紧接着,就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叫声。

    花云瑶眉头一皱,飞奔过去。

    左手掌心向上一翻,一团火焰凭空出现。

    借着火焰发出的光,花云瑶看清了贼人的真面目。

    白色的毛发较长且富有光泽,体格健壮,四肢着地,脑袋高高昂着,尾巴晃来晃去。

    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花云瑶,时不时还冲花云瑶龇牙。

    搞了半天,原来是只大白犬。

    “大狗狗。”花云瑶压低声音,指着门的方向,示意让狗赶快出去。

    嘿嘿,只要狗一离开,她真就肆无忌惮了,因为没有犬吠,老者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天有不测风云。

    “嗷呜——”

    一声响亮的狼嚎打破了夜的宁静。

    花云瑶立刻转头看向看门的老者,见其没有醒来之意,松了口气。

    “死狼,你叫什么叫?要害死本姑娘啊?你知道不?要是门口那老头醒了,本姑娘就要被追着跑了,你……”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只不过这一声明显比方才那一声低了很多,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这么叫就对了,真乖。”花云瑶心里面还是把这匹狼当成大白犬的,趁其不备,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头,“不过你此时打断我,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白狼盯着花云瑶的脸良久,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把一条前腿伸了过去。

    可能是刚刚的注意力没放在这儿吧,竟然没看到这只前腿上的毛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且伤口的血尚未止住,还在往下流。

    左手手掌放低了些,地面上也有血,形似长长的蛇,估计是一路跑进膳房时留下的。

    怕这么多血会在明日吓到同宗的弟子,花云瑶指尖抵在唇边,示意它别说话,白狼点头。

    花云瑶双手在虚空挥舞,快得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不过最后一个动作被白狼看清了,因为此是收尾动作的,会比前面的动作慢许多。

    捏着兰花指,双臂往两侧伸展开来,绵绵细雨在膳房内下着。

    细雨过后,地上的血迹不见了,白狼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口好了就快走吧。咱们双花宗不光是混江湖的,也是捉妖的,你要是再不走,小心被杀。”花云瑶善意地提醒,拔出插在地面的树枝,感慨一句,“你不是人,真好。你要是人的话,这会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装肉包子的盒子,把那些肉包子轻车熟路地塞入宽大的衣袖内。

    转身欲走,裙角就被拽住。

    回眸。

    是白狼死死咬住了她的裙角。

    “又怎么了?”花云瑶没好气地问,同时也不停地往看门老者的方向看,生怕其醒过来。

    狼尾左右摆动得极为剧烈,可惜花云瑶着实没看明白此举何意。

    “嗯?”看门老者伸了个懒腰,欲有悠悠转醒之意。

    大事不妙!

    花云瑶收了手中那团火焰,顾不得和白狼多言,拼命拽裙角,奈何白狼死死不松口。

    用力过猛,裙角被撕坏,花云瑶还因惯性,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桌子发出的声响终于弄醒了老者,老者把葫芦放下,大喝一声:“谁?出来!”

    花云瑶趁着白狼不注意,把它揣入怀中,横抱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是你!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个小吃货,快把包子还回来!”老者发现了跳窗的花云瑶,指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甚至脱了草鞋,朝着花云瑶扔去。

    花云瑶没躲,脑袋硬生生地挨了一草鞋,挨后贫嘴:“略略略,就知道丢鞋,有本事追上本姑娘呀!”

    老者气得直跺脚,因他的耐力和跑步速度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