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宁闻言,面色立即便不好了。

    徐年盛都那样了,褚机危能比人家好多少?说起来,徐年盛可比褚机危还要年长许多呢。

    虽然很多说着“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这样话的人是在倚老卖老,但这话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对修者而言,活得长本就是一种资本。

    褚机危这会也回味过来了,一脸无奈,“我没事。”

    然而唐哲宁根本不信,只当他是伪装能力强。

    褚机危捏了捏眉心道:“我的情况和徐年盛不一样。”

    “我知道,你比他年轻。”唐哲宁敷衍道。

    褚机危叹了口气道:“跟我的魂钥有关。”

    “你的魂钥难道能缩小你的痛感?”唐哲宁一脸狐疑。

    “不是。”褚机危说不清,索性直接拉了她的手道:“我带你亲眼看一下吧。”

    什么?

    唐哲宁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眼前一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看着四周肃穆而冰冷的建筑群,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杀气特别重,加上建筑主体都是黑沉沉的,只夹杂着少许灰色和暗红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是我的魂钥,麓战庭。”褚机危介绍道。

    唐哲宁后知后觉,“你的魂钥也是空间类的。”

    褚机危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麓战庭并不是生命类的空间魂钥。”

    “这个地方……”唐哲宁环顾四周,“怎么看着那么渗人。”

    “跟我来。”褚机危牵起她的手,带着他走到最近的一排屋舍。

    唐哲宁抬头,就见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兵舍”两字。

    褚机危带着她走进去,唐哲宁在外面看的时候,以为这么大的房子,里面肯定有很多房间,但进来后发现并不是如此。

    这么大的屋子,里面竟是完全没有隔墙。

    令人瞩目的是,从房梁上悬下来的一张张巴掌大的木牌。

    唐哲宁凑前捏起一块木牌,就见上面写着:邱万金,擅弓,十二岁跨过萨尔约之门,觉醒魂钥千钧敌,19岁从天启境晋级为萌光镜,生平最好酒,喜美人,最终也被红颜背叛,死于非命。

    “这些……”她再去看其他木牌,每一面上面都是一个名字,以及生平。

    “这些是令使牌。”说着,褚机危随手摘下一枚令使牌,输入星力,一阵光芒之后,令使牌中出现了一位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方正的男子。

    “今日太阳难不成是从西边出来的?你楼小子都多久没进兵舍了。”男子打趣间,看到了站在褚机危身旁的唐哲宁,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你婆娘还是道侣?”

    谁会将关系平平的女子带进自己空间魂钥里?

    所以男子才这般猜测唐哲宁的身份。

    闻言,唐哲宁还没如何,褚机危却是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后道:“这是我的神异唐唐。”

    男子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失敬失敬!”神异的份量可不比婆娘和道侣轻,毕竟事关性命。

    “行了,回去吧。”褚机危没让他再多言,手一挥便把人打发走了。

    “他……”唐哲宁迟疑地问道:“他是真人?”

    “是也不是。”褚机危道:“这世间英魂无数,麓战堂便是将之收集了起来,才凝聚成了令使牌。”

    他介绍道:“兵舍中的令使修为不是天启境就是萌光镜。只是前者往往是能越级对战的天才,后者则只是庸者。当我还是天启境时,就需要将这些使令一一战胜,从而收服他们,获得驱使他们的权利。”

    唐哲宁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他话中深意。

    “若是你无法战胜他们,或者无法战胜他们所有呢?”她问。

    “那下一级的战庭,我就永远打不开。且……一旦我的修为晋级到萌光境,便也失去了挑战他们的机会。”褚机危回答道。

    “好……”唐哲宁本来想说歹毒,但是想想这是褚机危的魂钥,还是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对于兵舍不是麓战庭的全部,她倒是并不意外。

    褚机危带着她走出了兵舍,入目便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目测蓝星的足球场比这演武场都要小上百倍。

    她纳闷道:“这地方这么大,有必要吗?”

    “有的。”褚机危解释道:“令使是能自行修炼切磋的。并且……当我打败兵舍所有的令使,想要打开下一个战庭的时候,就需要以一敌众,一口气战胜兵舍所有的令使,那场地自然不能小。”

    唐哲宁顿时目瞪口呆,“刚刚兵舍那些令使牌……少说也得有一千了吧?”

    “不止。”褚机危道:“如今兵舍的令使牌数量是8951枚,当年我还是天启境的时候,则有9762枚。”

    “这么多?”不对,唐哲宁疑惑道:“这令使牌还会增减,难不成……令使是消耗品?”

    “并非如此。”褚机危道:“令使出现增减是因为麓战堂会不断从外界收集英魂凝聚成令使牌,而被我收服的令使就能重新修炼,以生前的修为为基石,继续在修行路上攀爬。因此,兵舍很多的令使都因为修为晋级去下一个战庭了。而原则上,只要令使牌不毁,令使便是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恢复。”

    “这也太作弊了吧?”唐哲宁震惊。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褚机危道:“这些令使只剩一缕魂魄,若要在外行走,就需要给他们准备好傀儡躯体,否则的话,他们要么只能待在麓战庭,要么只能以我的样貌形体出现在外,并且不能离开我太远。”

    “即便如此,也有些犯规了。”唐哲宁喃喃道。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二处屋舍。

    相比兵舍,眼前的屋舍明显上了一个档次,屋脊门庭更显气派,也更大。

    唐哲宁抬头,大门上方所挂匾额上写着:将宅。

    “走吧,带你进去看看。”褚机危拉着她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