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事到如今即便是问米婆婆,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除了暗自替赵有量着急外,唯有琢磨着咋能“偷摸”的帮他改改。

    ......

    邪堂就是邪堂,“张半仙”写完堂单后直接让赵有量供了起来,没有弟子顶香、请教主落座、谈条件、点兵这些手续。

    只是叮嘱赵有量要按时上供,每逢初一、十五还要有四菜一汤的肉食。

    事关自己小命儿,赵有量自然一一答应。

    怕会忘,还取出纸笔认真记了下来。

    “张半仙”见他这副态度,满意的咯咯一直笑,又吃了些糖果供品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仙家离开张半仙身体后,她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不过整个人却显的更加憔悴,就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行了,事儿都办完了,我也得赶紧回去给堂里的仙家说一声。这样他们今晚才能过来这边堂口。”

    “有量你记住,黑夜十二点之前千万别睡,要一直在后门迎着。”

    “看到脚印、听到人声就往牌位这儿请,仙家落位之后赶紧烧香进贡。”

    “等都安排稳妥了,你就可以忙自己的了!”

    赵有量一边连连点头示意自己都知道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的五百块钱塞给张半仙。

    这也是他仅存的积蓄。

    “师傅您忙乎半天,这点茶水钱千万收着。”

    “以后有啥事儿还少不了求您呢!”

    张半仙见赵有量如此“上道”,笑着把钱揣进自己兜里。

    又和问米婆婆客气几句,才让孙掌柜打车送回了自己村子。

    他们走后,问米婆婆看着稀稀落落的八张堂单暗自发愁。

    赵有量又不傻,看到表情自然意识到可能有问题。

    于是一边请老人家落座一边问道。

    “咋地了刘奶奶,有哪里不对啊?!”

    问米婆婆只是缓缓摇头并没有回答,片刻后开口反问。

    “量子,你确实亲眼见到过灰六爷?!”

    赵有量连连点头:“见到过啊,真见到过!”

    “他还给了我一张符呢!”

    赵有量说完,立即从怀里掏出那张被雨水泡过的符箓。

    尽管上面的朱砂已经模糊一片,但他还是没舍得扔。

    问米婆婆接过后仔细看了半天,眉头终于稍稍舒展。

    以目示意赵有量跟自己出来,轻声开口。

    “去,去买个最贵的牌位,木料要最好的!”

    “然后把这张符贴在排位上,放在......别和刚才那些放一起,放你睡觉的屋去!”

    “记住以后上香的时候,头香都要给灰六爷!另外六爷他是真正的仙家,可不能供血食肉食......新鲜瓜果就行!”

    “他老人家要是万一开恩能来你堂口,整个东北你都能横着走!”

    人都信任熟人,更何况灰六爷、小饺子还救过自己。

    赵有量闻言立即照做。

    并且牌位也不是买一个,而是三个。

    除了最大的留给灰六爷外,其余两个较小的一个写上“小饺子”,一个写上“黄小哥”。

    黄小哥就是那晚把他从鬼戏中带出来的黄家仙。

    赵有量虽然不知道“牛皮降”也是黄仙帮他破的,但同样的感恩。

    因为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能用“黄小哥”替代。

    上面这些事情笔者讲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足足忙乎了一上午。

    送走问米婆婆、并强行把自己买的肉分给老人家一半后,赵有量立即开火烧饭。

    毕竟自己饿肚子行,但是决不能饿着大黄狗和“表弟”王有才。

    其实主要还是大黄狗。

    上次就因为没按时做饭,就被按在地上一顿挠,满脸开花......

    然而出乎赵有量意料的是,这次开饭大黄狗都没敢跟着一起吃。

    而是怕怕吓吓的看了一眼“王有才”,随即叼着狗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躲到了角落里。

    甚至吃的时候都没敢吧嗒嘴,就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副样子,简直比刚过们的小媳妇还乖!

    “哎呀我去,狗哥你这是咋地了?”

    “讲文明懂礼貌、不再瞎胡闹啦?!”

    调侃大黄狗几句,赵有量也没仔细想其中原因。

    收拾好筷子碗、叮嘱王有才千万别出门后,自己来到街上。

    一来打听打听谁家“丢人”没有,毕竟王有才不能总在自己家里养着。

    这倒不是赵有量不舍的花钱,而是俩大老爷们长期住一起算怎么回事。

    外人知道了不得想歪了啊?

    他赵有量还是“黄花大少男”呢,得在乎名声......

    二来去监狱那边走走,看看能不能联系点业务,买点纸人啥的。

    毕竟缺德道士离开之前给赵有量的工资,都让他一次性寄给养父交住院费了。

    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可惜的是转了大半天,不但王有才的消息没打听到,就连业务也没联系成。

    只是听跟他熟悉的狱警说,明天才会枪毙一批犯人,而且又是团伙作案的那种。

    至于人家要不要纸人,还得另问。

    说起团伙作案,此时镇子外面的深山中。

    用牛皮降害赵有量的“死刑犯”,正不停的驱赶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苍蝇。

    这才一天一夜的功夫,他的身体更加腐烂、也更臭了。

    而他面前放着的,则是炼制肉尸害赵有量的降头师的尸体。

    “死刑犯”盯着尸体喃喃自语。

    “我在被抓紧监狱之前,分明把‘七惨石’交给他了。”

    “怎么东西不见了,就连老祖宗赐下的灵婴也不见了!”

    死刑犯边说边又在尸体身上寻找一遍,甚至破开了降头师的肚子,每个内脏都割下来仔细翻找。

    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心有不甘的死刑犯,拖着越来越僵硬的身体来到河边清洗。

    一边洗一边喃喃自语。

    “不知是哪路高人破了我的牛皮降,居然没弄死扎纸铺里的小子......等等,高人?!”

    “难道我这同门也是因为得罪高人才被鬼手掐死的?”

    “然后高人夺了‘七惨石’和灵婴......看来还得再探探扎纸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