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永远都是必杀技。

    在一群人想着怎么从朱载圳的身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朱载坖痛快的拿银子。

    可朱载圳的发问。

    更加让人无法回避。

    朝廷的给大同花出去的银子不少。

    发问传回跟随而来的大臣们耳中时,一瞬间都很沉默。

    做事还要一个孩子来教。

    实在是没有脸皮啊。

    就连嘉靖,都难得不想再给周尚文出主意,坑自己儿子的银子。

    不过,他下旨了。

    坑银子,哪有让他亲自来一趟,更加实在?

    “父皇,你也要坑你儿子的银子?”

    朱载圳也学会了他二哥的说话方式。

    让嘉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若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物件,肯定是要给朱载圳送一次大礼的。

    “说什么话?父皇只是想他了,想要让他过来见见面。”

    朱载圳可不相信这话。

    他自己坑二哥只是想要点银子,父皇坑二哥,直接是要人。

    “骗人。”

    嘉靖冷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今日京城的消息,都传来了什么?”

    说完不等自己的儿子发问,继续道:“你二哥又开了两个厂子,一个生产玻璃瓶子和灯罩,另一个可以生产镜子,据说厂子都还没有建起来,收到的货物押金已经有二十多万两银子了。”

    最后看向了朱载圳。

    “你大姐,大哥都有份子,就你没有,气不气?”

    说完,嘉靖还俏皮地刺激了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让你会说话。

    你父皇也是会说话的,现在这话好听吗?

    扎心吗?

    难过就对了。

    果然,朱载圳的脸色气得通红,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嘉靖心中大乐。

    “大哥和大姐他们太过分了,做生意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越想越觉得亏。

    “父皇就应该让他来的时候,多带点银子。”

    “放心,已经说了。”

    嘉靖和自己的儿子聊起天来,随意得很。

    在他看来,就是对自己儿子的宠爱。

    平时不经常见,见一次就喊打,还一直布置做不完的功课,肯定是不行的。

    “可我还是觉得亏啊。”

    朱载圳哭丧着脸。

    “这样啊,那就多做一点功课,这样就不觉得亏了,毕竟你也学到东西了不是?我记得,你昨天的都没有做完,今天一早就找州将军完了,这可不行,要知道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还没等嘉靖把话说完,朱载圳一收哭腔。

    拔腿就跑。

    做功课是不可能做的。

    此次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玩。

    此时在他的心中就是,只要他跑得快的,父皇布置的功课就追不上他。

    朱载圳狼狈逃窜的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大笑声。

    却让他的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由于跑得太快,都差点绊倒在地,身形一个踉跄往前冲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王府内。

    不大一会。

    周尚文就走了进来。

    “皇上,周尚文将军到了。”

    “请他进来。”

    周尚文在进入书房的时候,正看到嘉靖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见过皇上。”

    不管是年龄,还是军功,周尚文都有资格不用再行跪拜礼,这要是嘉靖对有功之臣的荣宠。

    “今日请将军来,及时想要说一下,对大同军队改制的问题。”

    说着嘉靖就拿起了桌子上一截写好的纸张。

    “你先看看这个,咱们再讨论具体的事务。”

    周尚文双手接过,看得很是认真。

    对大同军队的改变,是在朝堂上通过的。

    只是具体的方法,一直都没有形成,朝中大臣们不是没有拿出章程,可都被嘉靖否决了。

    直到他认真地研究过朱载坖处理工厂的那些方法,才触类旁通地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对于功高震主的说法。

    或许在很久之前,还很忌惮。

    可在明确了各方职责之后,忽然就发现额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为何宋朝的文人,能够把所有的将领,控制得死死的。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钱粮。

    当兵吃粮,在士卒们看来就是天经地义,没有多少人的觉悟高到可以无视吃饭,就可以跟着一位将军去造反。

    但吃不饱饭就很难说了。

    大同的官员已经用自己的命,来践行了这种事情。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大明的朝廷来背锅。

    职权不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文官的手伸得太长了。

    既然有了一个好点的试点,就得把想做的都做一遍。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立刻就改。

    “皇上,这套方案老臣认为很可行。”

    上面罗列的大多都是对军营的改善,好友对士卒们衣物,乃至于武器的更换,都是很花钱的地方。

    周尚文没有理由不同意。

    另外一点他也很看重,往后再也不需要看文人的脸色行事了。

    就是这个军师祭酒的设立,和提升军政的地位,让他看出了皇上对于军队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

    军师祭酒就是给将军们做参谋,而军政就是为了严格执行军队的军法。

    “周将军还有何补充的吗?”

    嘉靖也不是一拍脑袋,就觉得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一定天衣无缝。

    几百年前太祖留下的,到了现在也不是一样成了累赘?

    “臣觉得,应该还有粮草转运和辅兵需要考虑一下。”

    沉吟半响,周尚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简单来说,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点钱。

    摆脱了对当地财富的控制,一切就都得朝廷出银子了。

    而这方面的缺口更大。

    历史上,也只有魏武卒是这样训练的。

    战斗力很有保证,没错,可当时也差点耗空了魏国的国库。

    就不知大明能不能支撑得住。

    他却不知道,嘉靖已经下了血本,还打算把自己最能赚钱的儿子送来一个。

    就是为了解决钱财上的问题。

    朝中大臣靠不住,到头来还得啃儿子,也是无奈之举。

    “可以,那需要的人员统计一下。”

    嘉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只有手中有了军队,才能够保障自己的安全。

    就连这一次出行,陪同而来的护卫,所花费的银子,还是本来打算修太庙的。

    清理寺庙的财物,到现在都还没有收集上来。

    看来之后回去,得好好地催促一番了。

    贪腐朝廷的银子,玩的不亦乐乎,比的地方就是有利益都不知道怎么拿,实在是废材了一些。

    嘉靖越来越对这些只读四书五经考上科举的人失望。

    “臣这就去统计。”

    周尚文就连统计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搞懂,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似乎一辈子都没有过这种,要练富裕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