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整个大同的百姓们,还没有如同现在这么疯狂。”

    头铁的龙大有,仿佛同不懂嘉靖得讽刺,只是陈述者自己看到的现象。

    一夜之间让穷人暴富。

    然后又一夜之间让富人变成穷光蛋。

    贫富之间的转换实在太剧烈了,而且毫无规律可言。

    “赵锦,赵巡抚,你也觉得是如此吗?”

    “回皇上,臣只是觉得,二殿下此举有伤皇家颜面,经商已经不可取了,现在还公然开办赌坊,若上行下效,又不知多少人家会家破人亡。”

    此赵锦不是刚刚中进士的那个赵锦。

    北直隶顺天人士。

    在京师的人脉很广。

    此人也开口言说嘉靖就要多考虑一下,是不是整个大同都是这种想法了。

    思索了一下嘉靖道:“上行下效?这个办法不错,爱卿还是看问题看得透彻。”

    赵锦一怔。

    仿佛没有听明白嘉靖华中的意思。

    忍不住抬头诧异的看了过去。

    “朕也觉得,一家独大不算好事,所以打算让朝廷拟定相关条陈,允许一个县城最多开办五家赌坊,超出数额按照违反大明律抄没所有。”

    嘉靖越说越觉得自己想法很不错。

    儿子可以因此而赚钱,为何官府就不可以自己开办一个相同的赌坊?

    还可以分出三个,收取一个经营许可的费用,另外还有税收。

    经营赌坊的人多了,不久没有人会那这件事说事了吧?

    赵锦傻了眼了。

    他的意思是关停搏戏楼,怎么皇上还想着扩建类似的名额?

    有心想要拒绝。

    却又想不出拒绝的话。

    怕是他今天敢断人财路,明天就一定会蹲大牢,而且还是抄家的那种。

    “皇上所言极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转眼赵锦就转了话锋。

    “那就这么办,爱卿尽快拟一个奏章,等到朕回京之后,再和内阁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顺利的通过。”

    嘉靖现在用的手段就是拖。

    多拖一天,独门生意就会多一天的利润。

    找皇帝的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等到朱载坖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都差点以为自己的父皇学会了反垄断的知识。

    不然怎么会举一反三的瞬间想到这种办法?

    异常的反对声音,也在渐渐地沉寂。

    正在大同如火如荼的开展基础建设的时候。

    朱载坖的身边也来了一位新的朱家子弟--朱怀埢。

    “殿下的手段就是高明,给百姓们发银子干活,最后又通过赌博把银子赚回来,百姓们还得对您感恩戴德。”

    见面之后,这是朱怀埢满含崇拜的第一句话。

    说的朱载坖满脸漆黑。

    “说得好,以后不要再说话了。”

    旁边的朱载圳小脸上憋着笑。

    很少看到自己的二哥吃瘪,若不是三位最好的画师,已经送给了他父皇,朱载圳绝对会让人画下来,作为自己的珍藏。

    不开心了,就拿出来开心一番。

    朱怀埢还以为是朱载坖在垮塌。

    得意了好久,最后因为做过镇国中尉,被派去了御河边上搞保卫工作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转眼就到了夏收。

    这一年的大同夏收,田地最多的人家,反而是最难熬。

    大多数人都去给朱载坖干活了,反而士绅们想要雇佣便宜点的短工,都得花费大价钱。

    最后一算账。

    哪怕是把粮食翻倍的价格售出,都只能保本。

    穷人及阿九没有这点顾虑了。

    田地本就少,收割起来也很快。

    卖不上价钱,还可以留着自己吃,反正赚钱有方向,也不怕没钱缴税。

    正在朱载坖以为这些士绅们已经意识到,土地产出不能保值之后会转向工业,促进更多的人就业时。

    却忘了人家根本就时候从根本上不愿意吃亏。

    既然百姓们手中有银子了。

    那么粮食的价格翻一倍保本,也可以翻三倍,翻四倍。

    反正水涨船高。

    怕什么?

    夏收结束之后,一天徐渭一脸为难地找到了朱载坖。

    “殿下,如今大同的粮价飞涨,一斗米是以前的五倍还多了,在下想,要不开放官仓平抑一下粮价?”

    一斗米原来是五文钱,如今涨了五倍就是二十五文钱。

    大明的物价,朱载坖心中有数。

    他给工人们开的工钱是每个月二两银子。

    算下来就是巨款了。

    “暂时不用管,再看一段时间。”

    朱载坖心中算了一下,一个月的工钱足够一家人吃上许久了。

    若是现在打压了粮食价格,往后会不会有人把地宁愿荒废了也不愿意去种植粮食?

    必须得找到一个平衡的关键点。

    不然工业还没有起来,整个大明就得闹饥荒。

    市场的变化很是神奇。

    在许多士绅们,不断地提高粮食价格的时候,也在观察着皇帝和朱载坖的反应。

    见到朝廷没有理会之后。

    百姓们虽然心中有怨言,可也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手中有钱,在大同买不到粮食,还可一去其他地方购买啊,左右不过多跑一段路程。

    于是很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大同的粮食价格,最多涨到五倍,就再也涨不上去了。

    总有闻着腥味的商人们,看到了利润不断地从别处购买粮食来贩卖。

    毕竟,在这段时间内,粮食涨价的也只有大同,其他的地方,粮食价格还有小幅度的下跌趋势。

    算是间接的让远一点的地方,有田地的百姓们没有立刻入不敷出。

    而大同的外来人口,也因此增长得很快。

    哪里能够活人,哪里的人口就会聚集得越快,随之而来的就是跟中消费的增长。

    官府的税银,不知不觉中已经比往年多出了两倍由于。

    其中一倍都是朱载坖一个人贡献的。

    “人口还是不够啊,三弟,二哥给你一个任务。”

    朱载坖扭头瞧着和他一样躺在摇椅上的朱载圳道。

    “二哥你说就成,三弟我必定办到。”

    安逸的生活,让朱载圳很快就放弃了练武,每天不是纳凉,就是听小曲,要不就是去河边钓鱼,无聊得很。

    都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和三位女画师,待在屋子里长久不出门的。

    “带上五千两银子去大同军营,除了还给他们三千两之外,剩下的两千两银子算是利息,另外告诉他们,只要捉到一个活着的蒙古鞑靼,给银子三两,越多越好。”

    突如其来的花钱方式,让朱载圳闻言一呆。

    随后保证道:“没问题,必不让二哥失望。”

    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到时候会得到多少的抽成。

    算来算去,也算不明白,似乎很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