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道院门口。

    一直以来这个地方都会吸引很多的人,但从未曾有这一天,聚集的人多。

    里三层,外三层。

    朱载坖只是坐在马车上,远远地望了一眼,就只能打道回府。

    想要进去并不难。

    正如某些矫情的人所说,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看到有更多的人重视演道院,这就足够了。

    更何况,演道院又走不了,还是自己的,往后有的是时间来看,不急于一时。

    跟在马车旁边的陆绎,完全弄不懂,朱载坖到底是怎么想的,急着出门的是他,到了门口不进去看看的也是他。

    回到了王府。

    朱载坖就进了书房,拿起毛笔,随手翻开一本西厢记,一笔一划地练起字来。

    自己的哥哥弟弟,都在默默的努力,他也得卷起来。

    虽然呈现在外人面前的永远是他懒散的样子。

    可写着写着,心就静不下来。

    演道院有了这样的突破,只是京师附近的人知道可不行。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一件事情呢?

    人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飞天,难道不值得大书特书?

    “办个报纸?”

    一个念头在朱载坖的中升起。

    越想越觉得没错。

    以前自己赚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大杀器呢?

    不应该啊!

    “滕祥!”

    “小的在。”

    “找一批读书人,男女不限,本殿下有事要做。”

    一句吩咐,就有人给他准备好一切。

    身份带来的优势,让朱载坖完全不用多费心机地劳心劳力。

    找人很简单。

    一份招人的告示,很快就贴在了各大城门口。

    围观在告示下面的人窃窃私语,每日一次二皇子找人,都会写这样额一份告示,时间久了,就会有一些觉得怀才不遇的人,前来碰运气。

    当然,大多数不是怀才不遇。

    而是真的没啥才华。

    到了后来,招人的次数已经很少了,工厂和工坊都有着自己的招人路数,而管理层的人也可以从学院当中挑选学习最优秀的。

    “二皇子又开始招认了,上一次招认是什么时候?”

    “一年零三个月十六天。”

    其中一名头上戴着方巾的书生模样的人,盘着手指头说道:“不会有错,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旁边的人,听得侧目看来。

    心中都是惊讶不已。

    能够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恐怕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了,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你就不怕,人家二殿下只招收工匠和账房?”

    有人心里不是很舒服地问道。

    面对一个有准备的人,也是最容易得到二殿下看中的人,官运怎样还不是很清楚,但绝对不会再缺少银子。

    “在下这一年多的时间,也在学习工匠的技能,如今在福源酒楼做账房,自认算账还是不错的。”

    那名读书人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但强大的自己心让他散发出,自己什么都能做,还都做得很好的。

    周围的人群中,也有像此人一样的读书人,可做的准备没有人家多,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挫败感。

    随即看此人的眼神,都大有不同。

    心中琢磨着,是不是也学习一下人家做事的风格?

    展现自己的才华,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应该不寒碜!

    “那你为何还待在这里不去应聘?”

    也有人提出了疑问。

    都有这么大的优势了,还不赶紧抢个头名,一个劲地看告示,能看出什么东西?

    此人闻言面露苦涩。

    “这一次招人和往年不同,殿下手中的工匠和账房数不胜数,根本犯不着招人。”

    听着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

    一些自觉没有希望的人,再次有了念想,支棱着耳朵,想要多听一点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奈何此人就是不说出原因。

    此人名叫李攀龙,九岁而孤,家无余赀,赖母张氏纺织度日。十八岁入县学为诸生,廪于郡庠。

    自幼性情疏放,不耐当时书塾中讲授的经训内容八股文,所以在学问方面就落后了一点。

    前几年又被赐同进士出身。

    和那些凭着真本事考中进士的读书人,是两码事。

    对于自身才学的担心,让他不敢轻易地前去应聘。

    在告示底下踌躇良久,一跺脚,一咬牙,管他死活,先去看看再说。

    裕王府外面排了一长排的队伍。

    李攀龙排到了末尾。

    瞧着长长的队伍,李攀龙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一张饼,好在他又准备。

    不然,一天下来他得饿肚子不可。

    在王府门前,没有人交头接耳地交流经验,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没有互相仇视都已经很不错了。

    李攀龙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

    来此的人,大都衣着寒酸,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来搏一场富贵。

    很快,日上当午。

    前面有人从怀里掏出了饼子,馒头等干粮,默默的啃食着。

    李攀龙默然,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

    其他人也不傻。

    随即一边看着前方的队伍,一边啃着干硬的饼子,喉哝被噎得难受,心中可惜,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上装水的葫芦。

    然而,饼子刚吃了一半。

    就见到,街道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一排的车子,上面不但有烙好的饼子,还有蒸得发涨的馒头。

    为首的一人指挥着车辆,来到了他们队伍的边上。

    “裕王殿下知道诸位午饭还没有用,特意请了厨子,做了一些包子。馒头,饼子和稀饭,一个个地排队来领取。”

    已经吃饱了的人,痛心疾首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而吃了一半的人则是瞬间觉得自己带来的干粮不香了。

    李攀龙面无表情地把吃了一半的饼子包好,再次揣进了怀里。

    然后随大流的上去领吃食。

    自带干粮的人到底是少数。

    这些少数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白吃白喝,也有人把头转向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这里有咸菜,有凉拌豆芽,还有小葱拌豆腐,不要急,午饭有的是。”

    李攀龙吃了一个葱油饼,一块带着素馅的包子。

    最后喝了一大碗的稀饭。

    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才回去继续排队。

    在王府前面,没有谁敢于在排队的时候,乱了次序。

    都是读书人,还正要去给裕王做事,没必要坏了自己的形象。

    而此时趴在门背后的人,则是在记着一个小本本。

    上面写着有多少人,带了干粮。

    有多少人,不但带了干粮,还带了水。

    外面排队的人,不知道考核实际上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