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之功。

    好大的功劳。

    李攀龙心中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同时也明白自己的文章,为何没有被人选中,相对于普通百姓们的认知来说,却是深奥了一点。

    经常玩弄文字,差点被文字所误。

    了解的新的写作方法,李攀龙心中就有底了,知道该怎样下笔,才会达到殿下想要的效果。

    而自己大胆留下来,也算是走对路子了。

    只要做得好,往后青史留名,也不是问题,都说裕王殿下是财神,在他看来不但是财神还是福禄神。

    也就那些没有机会,又不肯努力的人,才会在背后酸。

    说什么有人作弊。

    还说什么,有幕后交易。

    全都是胡扯,虽然他曾经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可现在他站在了裕王殿下这一边,就不可能再诋毁给自己机会的贵人了。

    朱载坖一番鼓励之后,也就不再去管具体的事务。

    只等着最终的结果。

    眨眼三天一晃而过。

    大明第一张成品的报纸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朱载坖下的成本也很大。

    报纸刚刚印刷出来,就大把地撒出了银子,雇佣一些小孩子来沿街叫卖。

    瞬间,在缺乏娱乐的年代,新鲜事物,瞬间就让一些人爱不释手。

    识文断字的人,一边批判着报纸上文章写得狗屁不通,却又一边地大声读者上面的内容。

    因为他们发现,只要他读的声音够大。

    身边围着的百姓们就多。

    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在同样是读书人之中,自己不是最好的,可在百姓们之中却又是最有学问的。

    一时间,内心中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就填满了胸膛。

    到处都能够见到,放下读书人的架子,给百姓们解释报纸上文章的人。

    而那些真正有些文的人,怎是看到了他们手中的权利,正在被别人使用。

    言论本就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皇宫之中。

    嘉靖也在读者报字,不时地蹙眉短叹。

    叹息的不是报纸上面的文章太过庸俗,而是报纸这样的好东西,出现得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明明他手中捏着邸报这样的大杀器。

    却一直都只在官府之中流传,没有想过放出去让百姓们去看,去读,去听。

    导致许多的政令,被一些狗东西歪曲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银子官吏们捞了,坏名声他这个皇帝背了。

    实在是岂有此理!

    ‘让鸿胪寺的人,也按照这样的报纸,办一份属于我大明的官报。’

    嘉靖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去利用报纸,来引导外面对他不利的言论了。

    翌日。

    朝会上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报纸。

    大臣们谁都不想把他们文人手中的这一权利交出来。

    可现实已经逼迫的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实在是朱载坖发报的速度太快,也太过突然了一些。

    若是上朝堂有人提出来的话,绝对会有一大群人上去奏疏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来辩解这件事的不可行性。

    从而让报纸这一新事物,胎死腹中。

    “皇上,报纸可以办,但必须要有律法来约束,不然谁都能够去办一份报纸的话,那么事情将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严嵩想得明白,既然事不可为,那么就把办报纸的权利,收回朝廷。

    那么捏住了口舌,还不是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皇上,臣附议首辅的提议,还请皇上新成立一个专门规范报业的衙门,免得流言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鸿胪寺的寺卿立刻上前奏言。

    严嵩抬了他一把,他也得投桃报李。

    尽管他也明白,这件事情成立了之后,衙门又会被单独提出去,成为一个可以和税务司差不多的衙门。

    但借着这个机会,建立自己的鸿胪报也不是不可以。

    相信其他的衙门尚书,也都有这样的想法,不然又得拉扯一段时间才行。

    “嗯!是这个道理。”

    嘉靖点了点头。

    报纸的好处他看到了,可不好的地方他也看得到。

    言论必须控制在朝廷的手中才行。

    “这件事就交给鸿胪寺来办吧,务必尽快办好,不懂的地方,就去找载坖报社的人好好的学习一下。”

    嘉靖目光扫视了一下底下的群臣们。

    还是没有忍住说道:“这么简答的东西,就没有一个人想的出来,看来朕的朝堂之上,蝇营狗苟之辈不少啊!”

    话说得很重,就差指着鼻子骂人了。

    都是科举路上,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人才,手中还经常看着邸报,就是这么报效朝廷的?

    朝臣们立刻整齐划一地露出了尴尬,羞愧的神色。

    “臣惶恐,还望皇上恕罪。”

    至于有没有罪,惶不惶恐,他们心中清楚,嘉靖心里也清楚。

    就看谁演得最想那么一回事了。

    “好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第一份报纸,就把朕的变法条目都写上,朕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朝廷对他们做了什么,当地的官府,又有谁在违反朝廷政令。”

    嘉靖目光落在了刑部侍郎苏祐的身上。

    “你们刑部的人责任重大啊,此次务必不能跑了一个作奸犯科之人,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不容任何人去肆意践踏。”

    随即又看向了大理寺少卿方钝。

    “你的大理寺也要做好准备,别再像审讯顺天府府尹一样,弄得虎头蛇尾,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楚头绪。”

    连续三个点名。

    让朝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心中对这两人有意见了。

    好好的事情不做,偏要做人情世故。

    嘉靖得让这些人明白,大明还是有律法存在的。

    当然,此时在朝堂上说出来,就是有了轻放的意思在里面。

    官场上的事情,不怕上级批评,就怕上级不闻不问。

    无论是方钝还是苏祐,浑身都出了一阵的冷汗。

    他们还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差不多就算了,没想到皇上还记得呢。

    看来还是内阁首辅严嵩的眼光毒辣,一早就确定了皇上一定会对浙江一地用兵。

    而报纸这一新鲜事物的出现,就是要开始宣扬浙江官场的腐败,从而师出有名,免得被当地的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挟裹着百姓们,扯旗叛乱。

    到时候,受到损失最大的,还是大明。

    事实已经证明,人口是最大的财富。

    少了死刑犯。

    却多了一群免费的修路劳力。

    比曾经征发徭役,都要好用。

    “臣,谨遵皇上皇令。”

    方钝已经不敢再拖延,高擢的事情也应该落幕了。

    不就是把浙江上下的官吏,有问题的全部写在奏章上吗?

    他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