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陈哥!”

    陈伟强的两个亲信收到他的信号后,立刻从另外两个狗腿子手里接过我。

    然后,大步流星地架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被他们丢回宿舍时,已是傍晚时分。

    疤子叔他们刚好下班回到宿舍,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惨样时,恐龙姐直接哭了。

    因为她今天又开了一单20万的,所以向玉姐要了一个特殊的奖励。

    那就是来低等宿舍看我。

    也不知为什么,玉姐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

    而我,由于高烧不退,早就没有心思去琢磨强子为啥不继续折磨我的原因了。

    “小瓶子,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呜呜!”

    恐龙姐跪在地上,摇晃着我发烫的身体,哭得稀里哗啦。

    在这里,她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还给过我莫大的帮助。

    我很感谢她。

    如果有来生,一定要报答她。

    “恐龙,你别嚎了,再嚎他就烧死了。”

    疤子叔摸着我滚烫的额头,着急地问道:“你有退烧药没?这样烧下去不死也成傻子了。”

    恐龙姐伤心地摸着我红扑扑的脸,“退烧药?有!上回我在督导那偷了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好像还剩几粒……”

    说罢,起身就冲了出去。

    “这群畜生,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啊!”

    疤子叔解开我破烂的衬衣和西裤,忍不住的落泪道。

    他一定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还在读书的儿子。

    “你忍着点,我帮你擦药……小瓶子,你一定要撑住,叔真的有办法带你跑出去,你千万别死了!

    你要是死了,你爸妈也会伤心死的,你要撑下去。

    叔不骗你,真的有办法带你逃出牢笼!”

    疤子抹了把眼泪,然后用上次剩的酒精给我擦拭伤口。

    “疤子,你想跑?”

    恐龙姐突然推门进来,听到了刚才的话。

    “你别吼,要是被他们听了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疤子急忙看了一眼门外,还好没人巡逻。

    恐龙姐跑过来,有些激动地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力气大,绝不会拖你们后腿!”

    “别说了,先让他退烧!”

    疤子皱了皱眉,继续给我擦拭身体,然后把消炎药捏碎,撒在伤口上。

    “……”恐龙姐不再说话,把一粒退烧药塞进我嘴里,然后又喂我喝了一点水。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差点把药咳出来。

    只觉得浑身酸痛,头疼欲裂,一会怕冷,一会还怕热。

    尤其是腹部,痛得我死去活来。

    疤子叔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安慰我说话给我听,然后又用酒精擦拭我的身体。

    恐龙姐用身上仅剩的现金,去小卖部买了许多冰棍回来给我敷额头降体温。

    若非他们的真心帮助,我真的扛不住。

    就这样,也不知难受了多久,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醒来时,我觉得头舒服多了,但还是有点咳,并且四肢无力,阵阵酸痛。

    “叔~叔”

    除了头能活动外,我浑身都动弹不得,一移动,或者想翻身,腹腔就会传来阵阵要命的压迫感。

    然后,疼得我龇牙咧嘴,不敢再乱动。

    沙哑着声音喊了几句,没人应我。

    大概他们还没下班吧。

    清醒头脑后,疼痛感越发强烈,加上肚子又饿的痛,真的生不如死!

    “吱嘎”

    门被推开,响起了“噔噔噔”的皮鞋声。

    我躺在墙角边的地铺上,左侧放着一堆发黑的臭被子,因此看不到来人的真面目。

    “醒了?你爸刚才打钱来了,整整60万!”

    是我最恨的那个人的声音!

    随着他一脚踢过来,身侧的臭被子被踢得满地都是。

    我也终于看清了陈伟强那副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丑陋嘴脸。

    妈的,他居然还有脸嫌弃的捂着鼻子?

    我落到如此田步,不就是被他们所赐吗?

    “多出来的那十万,是给你治伤用的,医院很贵哦,一万一天,能不能好利索,全靠你身体素质了。

    美丽督导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她以后还会把你调身边来重用!”

    陈伟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情冷漠地说道。

    我狠狠地盯着他,愤怒得说不出一句话。

    60万!

    我爸是怎么借来的?

    他肯定把老宅和我哥的新房低价急售了。

    他们以后怎么办,住哪里?

    嫂子马上要生娃了,她和小侄以后的生活保障在哪里?

    还有我妈,她身体不好,万一急死了,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旦捅死陈伟强和露露!

    我红着眼眶,斩钉截铁地说道:“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并不是我不长记性,而是我此刻真的想激怒他,让他崩了我。

    这样,我爸就不用三番五次被他们榨钱了。

    “死鸭子嘴硬!”陈伟强转身喊道:“进来把他送卫生院去,要是让他跑了,我让你们陪葬!”

    “陈哥,我们会看好他的,你放心!”

    四个本地狗腿子跑进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上脏兮兮的简易担架。

    “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要是缺了胳膊,少了条腿,或者毁了容,督导一样不会放过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明白,明白,陈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狗腿子嬉皮笑脸地应道。

    “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让魏家的人看到他了!”

    陈伟强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快步走出潮湿发霉的宿舍。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他们居然真的对我客气了不少,起码没有打我、辱骂我了。

    狗腿子把我抬上救护车后,就直奔果敢老街最好的医院。

    所谓的最好的医院,其实连我们长沙的乡镇卫生院都比不上。

    破旧的围墙,古老的医院,墙皮脱落,病人拥挤,环境脏乱臭的住院部,真的就是战乱时代的标签。

    这边医疗设备差,收入普遍低入尘埃,且医生自身素质也不怎么样,民众的病稍微重一点,基本上就联系火葬场了。

    因为我身份比较敏感,之前又打废了魏家派过来的奸细,所以美丽督导特意安排我住进了一个五平米的单人病房。

    病房里有两个背枪的狗腿子监督我,门口还有两个持枪的制服站岗。

    他们全天候,24小时“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