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姐说什么也不肯吃蛇胆,还让我和疤子叔赶紧离开这里。

    我好说歹说地劝了几分钟,她才愿意吞下蛇胆。

    吃了蛇胆后,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些,只是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趁着她休息,我和疤子叔便把那块新鲜的蛇肉给分了吃。

    人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真的什么都会吃。

    根本不会考虑生、熟,干不干净,唯有及时补充体力和能量,才能保证自己活下去。

    吃完蛇肉后,我们又在周围砍了些树枝和树藤,做了一副简易担架。

    太阳大,我又寻得一些大的树叶盖在她身上遮阳,然后和疤子叔抬着担架带她回国。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恐龙姐躺在担架上,迷迷糊糊的喊道。

    因为发烧又没吃东西的原因,所以她直接瘦了十多斤。

    即便如此,我们两个大男人抬着也有点费力。

    山路崎岖,我们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真得很难受。

    “小瓶子,小瓶子……我们到哪里了?”

    恐龙姐扭头看向我,有气无力地喊道。

    “姐,快到家了,你撑着点。”

    我恨透了黑子,他为什么不把药留下一半。

    “恐龙,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越境。”

    走在前面的疤子叔,声音沙哑的哽咽道。

    我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没有时间,没有地名,也没有路标。

    唯有一个回家的信念,在强撑着我们走下去。

    “叔,我觉得好些了。你们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说着,她就撑住担架两边坐起身,哪知还没坐稳,又倒了下去。

    “姐,你别逞能,身体需要慢慢恢复,莫急。我们是男人,抬得动你,你一点也不轻。”

    我努力地笑着,尽可能安慰她。

    尽管我知道情况很糟糕,但是我希望老天有眼,能让她熬过去。

    “咳~咳……小瓶子,谢谢你。你真的很善良,和其他男孩不一样。”

    恐龙姐躺在担架上,苦笑着,泪流满面。

    “你叫我平安吧,我们都出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喊你名字。”

    “我叫春燕……我家里有兄妹三个,因为我长得丑,所以亲戚朋友都不喜欢我。

    从小无论我多么努力学习,拿多少奖状,都没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后来,我高中没读完,就早早地辍了学去深圳打工,也因为长得丑,所以没男孩子喜欢,搞得心里特别自卑。

    突然有一天,厂里有个模样清秀的男孩开始追求我,关心我,我以为我的好运来了,哪知道是地狱……

    他把我骗来缅北,夺走我的初夜,还强迫我搞诈骗,不搞就电我,打我,让我吃屎……

    小瓶子,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搞诈骗,幸好出了些业绩能过得好一点。

    后来为了安慰自卑和扭曲的心灵,我就对新来的小年轻下手,只要他们需要业绩,我就提供一点,以此交换上床的条件……

    我真的不想这么下贱,但是我也是女人,我也渴望爱,渴望关心。

    为什么会这样,我又做错了什么,呜呜!”

    恐龙姐,不,春燕姐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咳得担架都快散架了。

    我和疤子叔赶紧把担架放下,生怕她情绪失控会出事。

    “燕姐,你别哭,要是不想回去就到我家去住段时间。

    我家虽然没房子了,但是亲戚多,绝不会让你睡天桥。

    我嫂子做菜可好吃了,还有我妈做的腊肉,香肠,霉豆腐等特产,比什么超市的水货强多了。”

    我心里特别难过,可脸上还要强颜欢笑。

    一边说,一边盘腿坐在地上,用树叶给她扇风降温。

    那种能吃的树叶,我们直接摘下来吃了。

    因为高烧的原因,燕姐嘴巴都脱皮裂开了。

    “真的吗?我最喜欢吃腊肉和霉豆腐了。我还要吃糖油粑粑,臭豆腐……平安,你家人会不会嫌弃我?”

    一听到吃的,春燕姐便两眼发光,精气神都好了些许。

    “不会,你是我的恩人,我家人感激你都来不及呢。肯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哈哈。”

    “不行啊,我要减肥,我才不要胖了,再胖下去就成山村黑猪了。

    不过糖油粑粑,臭豆腐真香啊!我好想吃啊!”

    这时,疤子叔冷不丁的神补刀:“你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再说了,家有胖丫,不来福气也镇宅!

    我婆娘就胖,但是好生养,还给我生了一对漂亮可爱的儿女……”

    话到这里,疤子叔突然说不下去了,扭过头只是流泪。

    “叔,真羡慕你老婆,你这么爱她。我啊,注孤生了。

    以后回国了,就跟着平安在长沙混算了。”

    春燕姐没注意疤子叔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行啊,我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你来长沙,我绝对不会让你没朋友的。

    到时候你来武馆,去前台搞接待,保证没人敢来踢馆。”

    “好啊平安,我把你当弟,你居然想让我给你当门神驱魔辟邪……”

    “哈哈哈!”

    沉闷的气氛,稍微活跃了起来。

    趁着她状态好,我和疤子叔一鼓作气抬着她继续翻山越岭。

    她一直要自己下来走,我们坚决不让。

    就这样,靠着信念,我们一直走到傍晚太阳下山。

    “轰隆隆”

    走着走着突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闪电雷鸣。

    周围的茅草被吹倒一大片,树枝沙沙作响,听起来格外吓人。

    幸好那边有个凸出来的石洞可以避雨,我们也能在那休整一晚。

    于是赶紧抬着担架,往左边的斜坡跑去。

    刚爬上山坡,把春燕姐拖进石洞,暴雨就落下来了。

    “噼里啪啦”

    顷刻间大雨倾盆,外加雷鸣闪电,让夜幕降临的缅北森林,令人不寒而栗。

    幸运的是,石洞有五六平米宽,我们躲在里面不会觉得拥挤,而且周围的树枝还挡住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渴、渴!”

    春燕姐从昏睡中醒过来,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我们没有器具,只好把衣服脱了,走到洞口去用衣服接雨水,然后再滴到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