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外的影子离开后,我马上掰开她的手,翻身下床。

    “我走了,你照我的话去做。下个礼拜天,我再找机会来看你。”

    “等等!”

    她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我面前,满眼是泪,“你叫什么名字?”

    我目不斜视道:“平平安安的平安!”

    “那你一定会保我平安!”

    她扑进我怀里,又嘤嘤地哭起来。

    这一次,我并没有推开她。

    等下一次见面……

    也许,没有下一次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离开我的怀抱,抹了抹眼泪道:“谢谢你,平安!你是个好男孩,我会记住你一辈子!”

    我喉结滚了滚,心痛得要命。

    不敢轻易再许下带她逃走的承诺,打开门,转身就走。

    “记得来看我哦。我在这里等你。”她追出来,冲着我的背影大喊道。

    我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走下楼。

    刚走到一楼拐角处,就看到刘十一神色自若地靠在墙壁上抽烟。

    “督导,不好意思,我下来晚了。”

    我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生怕被他看穿我的小伎俩。

    “能理解,年轻人火气大嘛,难免会久一点。

    我20岁时,也和你一样。看到漂亮小妞就下不了床……”

    刘十一吐了口烟在我脸上,淫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腰。

    “节制点,中秋节还要打擂台赛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希望你输。”

    “我会的,督导。”我真是有口难言,只好装作很累的样子。

    不对劲,刚才他说他20岁时也这样,他不是早就被人掰弯了吗?

    怎么还能有男人的雄风。

    说起刘十一被人掰弯这事,我也早有耳闻,并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该不会真是被扳手哥掰弯的吧?

    扳手,扳手,掰弯?

    怎么越听越……

    当我脑补到他们互相“击剑”的场景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扳手哥怎么可能和他击剑……

    “走吧!他们来了!”

    刘十一只当我在回味“床笫”之事,也没在意,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嗯。”

    我望了一眼楼梯处跟着他从后门走出赌场。

    刘十一手气不错,赢了好几十万筹码,刚兑换成现金,兴奋得合不拢嘴。

    这个得解释一下,本地有头有脸的人来赌城玩,无论输赢多少随时可以离开。

    外地来的老板或者赌徒,做梦都走不掉,除非把命留下。

    主打就是一个坑外地人的命和钱。

    让本地大佬开心,赚钱。

    要不是园区还有事,他又打算带我们去会所按摩潇洒一回。

    黑鬼貌似玩得很开心,满面春风,走路都带节奏。

    一看到他那贱样子我就来气,不过,只要他不主动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往死里整他。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节外生枝。

    从赌场出来后,刘十一突然改变主意,在拐弯处下车,让我坐他那辆车。

    他坐我和陈伟强这辆越野车。

    其他狗腿子不变。

    我当然没有异议。

    我们分别上车后,司机便发动引擎缓缓驶出黄赌毒一条街。

    殊不知,我们早已经被人盯上了。

    “注意点,别被有心人跟踪了。”

    车子开出街道时,扳手就警惕地提醒司机。

    “……”我扭头看着他,眼神有点迷茫。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扳手有点懵圈,摸着脸,以为有脏东西。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那个……那个了。”

    我说不出口,只能隐晦地指着后面那辆车上的刘十一。

    “什么那个,那个是谁?”

    扳手更懵了,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哎呀,就是那个啊!掰弯他那个啊!”

    我指着后面那辆车,疯狂的暗示道。

    “什么鬼,我叫扳手!去,你是刚才玩妞玩傻了吗?”

    扳手把我的脸掰开,有点不耐烦地看向后视镜。

    “我发誓,我没玩妞,是那个妞想玩我。啊呸!她没玩我,其实是她想玩我,我不让她玩,我……”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直接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废话。

    让前排的司机和保镖,听的晕头转向。

    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仿佛在说:完了,这孩子彻底被“掰弯”了。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给我解释下。”

    我放弃“谁玩谁”的解释,又去找他们解说那个眼神。

    “哦,我的天,中文太复杂了,我表示听不懂。”

    这个保镖是本地人,不太会说中文,于是耸耸肩对我尴尬一笑道。

    我不信,他明明在笑我,“真的吗?”

    “如假包换。”

    这个成语学得不错,我竟然无言以对。

    “你呢?我看你刚才的眼神不对劲,在嘲笑我。”

    我又逮住司机不放。

    哪知司机突然回过头,神补刀:“嗯哼,我也听不太懂,不过我明白意思。

    嗯,就是美女要玩你,你玩不起,然后你觉得扳手哥会误会,就和他解释说被掰弯了,想玩扭都玩不了……”

    “噗”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我什么时候被掰弯了?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魔鬼逻辑!

    “哈哈哈,活该!”

    扳手捧腹大笑起来,就差笑得满地打滚了。

    “去你的,信不信我掰弯你的脖子!看到没,这是美女刚才亲的,谁特么再说我被掰弯了,我就……咔嚓!”

    我百口莫辩,只好气呼呼地做了一个扭断脖子的假动作。

    “中国朋友,你玩不起就吓人,我也不跟你玩了。”

    司机摇了摇头,直接不理我了。

    “我的天呐,我才不要被扭断脖子,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不会中文,我只会缅语!”

    副驾驶的保镖赶紧闭嘴,然后揉着脖子在那儿偷笑。

    我淡淡地吐槽道:“那你的缅语说得真是好,都可以赶上中国普通话了。”

    “哈哈哈!”扳手和司机哄堂大笑起来。

    我白了他们一眼,也不理他们了,真是的,没法沟通。

    严重的语言障碍。

    要怪就怪中国汉字的魅力,太博大精深了。

    “严肃点,别笑了!”见扳手还在笑,我有点无语地低吼道。

    “你说…噗!”

    扳手正经不了一秒钟,又咧嘴大笑起来。

    司机和保镖,又忍不住狂笑起来。

    “真受不了你们这群三八男,太八卦了,还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我无奈地降下玻璃窗,看向外面萧条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