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而且还不止一辆。

    扳手一边跑,一边道:“他们刚才是在故意鸣枪,我们再往回跑,肯定是死路一条。”

    我看向远方,“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这边的林区,我是真的心有余悸,就属阿布对妙瓦底还算了解些。

    “不能往回跑,妙瓦底那边的人肯定会追过来,这些人估计是连夜开车来这边堵路、追杀我们的克伦边防军。”

    阿布思考三秒钟后,喊我们继续往小勐拉的方向跑,绝不能因为前面有追兵,就返回去撞妙瓦底的枪口。

    问题是,现在我们该怎么绕过林区外面的毛马路,再跑到对面的丛林里躲起来。

    只要进入对面的林区,才有希望去小勐拉,否则一切都徒劳无功。

    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个轮胎?

    “前有虎后有狼。我们绝不能再当待宰的小羔羊了。先躲起来,等天黑后再作打算。”

    扳手拉响枪栓,和螺丝刀瞬间进入战备状态。

    他们的眼里,只有对魔鬼的仇恨,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八一视死如归的说道:“我宁愿死,也不会再让他们抓进去。”

    “我不想死,大仇未报,绝对不能死!”李建国看向密林外的车辆,阴狠的说道。

    我的想法和他们一样,大仇未报,怎愿甘心被杀?

    于是,我们又原路返回,然后往前方制高点跑去,并借助暮色降临作为掩护,以便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我们就跑到一个小山丘上,并趴在灌木丛和乱石后,注视着底下马路上的车辆。

    一共来了2辆军卡,差不多有30多个扛着AK47的克伦边防军,依次从卡车上跳下来。

    可能是因为昨天下雨,路面湿滑,他们才没有带狼狗出来追踪,却也带足了人手。

    借助卡车上的大矿灯,远在数百米外高处的我们,能清晰看到车厢后的弹药和食物。

    不能再后退了,再退,就等于往回跑,羊入虎口。

    只能选择这个隐蔽,又能观察兵匪动静的制高点躲起来。

    我趴在石头后,看着下面的人头,低声道:“他们这是打算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扳手在我身侧轻声道:“人太少,这里又是密林,想要拉网式搜索行不通。我猜测他们是想和园区的人来个前后夹击,切断我们逃去小勐拉的路。”

    阿布盯着卡车,两眼放光道:“想去小勐拉必须翻过对面那座山,其它的没有任何捷径。这群兵不敢进山,肯定是怕被我们打黑枪。

    园区那边想追上我们,估计得等明天早上。我们要是抢了卡车逃跑,去小勐拉就只要二个多小时。”

    卡车的诱惑力,对于疲劳至极的我们来说,确实比食物和枪还要诱人。

    问题是,对方人数是我们好几倍,该怎么去抢车?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有30多个人,30多把枪。

    我们7个人,怎么硬碰硬?

    兵匪们把卡车停在路上后,就在附近四处走动,照光,也不敢踏进路两旁的丛林半步。

    估计就是在外面守株待兔,等我们去闯关。

    “现在我们轮流值夜休息,补充体力!等下半夜他们疲劳时再摸下去偷袭,今夜必须逃离妙瓦底,等明天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宁总和艾斯老狐狸肯定反应过来了,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会不惜一切代价抓我们回去剥皮。”

    扳手说完,就让我把小布袋里的干粮和罐头全都倒出来,然后分均匀,喊大家一次性全部吃完。

    至于消炎药那些,直接丢弃了,背在身上以免影响我杀人。

    今夜,要么死,要么生,没有任何其它的多余选择。

    因此,我们在吃干粮时,嚼得特别慢。

    如同嚼蜡。

    我们的心情也很沉重,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食物……

    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顿了。

    片刻。

    扳手吃完最后一口牛肉干,率先说道:“你们睡觉,我守夜。”

    实际上,他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一路上还背陈伟强,体力比我们消耗更大。

    螺丝刀一抹嘴,“老班长,我不和你争,等会你喊我,我替你。”

    “行!你们休息!”

    扳手点点头,爬到侧面的茅草堆后,仔细观察着斜坡下的一举一动。

    我看着夜光腕表问道:“哥,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几点动手,该怎么做!”

    宁总这块表,送得很合我胃口,至少能掌握时间。

    “三点,是人最困的时候。只要他们不进山,我们就没必要移动,以免被发现。

    等他们犯困的时候,我们摸下去杀几个人,再把卡车开走。

    当然了,最理想的战略是悄然无声的杀了驾驶员再把车开走。退一万步说,只要能摸到山对面,那也是一种胜利。

    实际上,只要我们进了对面的丛林,他们就没办法来追了。第四特区的地盘,他们惹不起。

    我们都有枪,能打,现在吃饱休息好,杀几个人再逃走,应该不是问题。”

    扳手故意说得很轻松,想让我状态好一些,实际上做起来却很难。

    兵匪们虽然是酒囊饭袋,但是他们人多,并且随时可以呼叫支援。

    硬闯,我们肯定吃亏。

    只能靠智取。

    “我负责杀第一辆卡车上的驾驶员,抢车。”

    螺丝刀握紧手中的沙漠之鹰,恨不得现在就给那群畜生来一枪。

    阿布道:“我负责杀第二辆车的驾驶员,并破坏它。”

    “那我跟着你们,去杀那些巡逻的人。”八一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们当中,就属他来这边后还没杀过一个人。

    时间和体力不允许,否则他都要就地取材做木箭了。

    “不用你杀。”李建国舔着刀柄,嗜血的眼神格外狠戾。

    “强子,等会你和八一跟着螺丝刀先上车。我跑得快,殿后。要是我不幸被抓了,扳手你就给我一枪痛快,我真的不想被他们抓住当工具人。

    那两个手机,你一定要带去小勐拉,言云若愿意帮忙,就等安全后再破译密码,回国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或许是能保你们无罪的重要证据。”

    假如可以选择死亡,我宁愿要个痛快。

    ……陈伟强没吭声,只是躺在草地上,看着朦胧的月色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