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们没有代步车,难道就这样走去城里吗?”

    我们的衣裤和鞋子都破破烂烂的,也就脸上干净点,毕竟刚从河里爬出来。

    说实话,背着他们两个人步行去城里,真的不太现实。

    体力方面不说,光这副鬼样子,就会引起当兵的和快绑的人注意。

    到时候人没送去医院,反而又集体被不法分子掳走卖掉,那真是得不偿失。

    见我阴沉着脸不做声,舒心月又道:“你们去我家先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我再送你们进城。”

    “不了,我怕他们等不及……”

    我回头看向昏昏沉沉的扳手和陈伟强,真的很害怕他们就这样睡下去。

    天色已晚,我们步行的速度也渐渐快起来。

    大约又走了十多分钟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高高的山,并把下面凹进去的小石屋团团围住,加之附近也全是葱郁的树木和藤蔓,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这里面暗藏玄机。

    “平安,我家就在里面,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舒心月停下脚步,指着悬崖边上一个凹进去的洞口说道。

    洞口下面还有泉水眼,并发出“叮咚”的声音。

    真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不过我看了好几秒钟,都没发现一条能上去“小石屋”的路。

    “你一个女孩子,就住这里?”我有点怀疑人生,这姑娘真是胆大包天。

    “嗯,我不喜欢寨子里那种氛围,就带着小青来这里住啦!”

    舒心月来到泉眼旁,顺手扯开一把藤蔓就钻了进去。

    “进来呀,我家里有药,能帮助你哥治病。”

    黄莺鸟般的声音,在洞里回荡。

    ……我们互看一眼后,也依次钻了进去。

    “我住楼上,这里是做饭的地方。”舒心月点燃火折子后,笑着招呼我们跟上她。

    石洞还住出商品房的感觉了……

    不过,看着外面普普通通,想不到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进入石洞,就能闻到一股草药香味。

    我更加好奇她的身份了,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还采了一些花花草草摆在石头上晾晒。

    目测石洞最少有30多平米宽,土制灶台边摆满了白菜、萝卜、红薯、苹果,这种易收藏的蔬菜水果。

    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大的草窝,估计就是那个“小青”睡的地方。

    再往最里面走,就能看到一个小土坡,爬上去后,就来到了她口中所谓的“家”。

    也就是我们在外面能看到的那个,凹进去的洞口内。

    距离地面最少十米高。

    石洞里有竹制的柜子、桌子和床,还有一些照明用的工具。

    床边还放着一个急救箱,床头堆着一排书籍。

    包括一把醒目的AK47。

    舒心月点燃桌上的煤油灯,笑嘻嘻地说道:“小青肯定是出去打猎了,你们随便坐,我去做饭。”

    “等等。”我喊住她,满脸担忧地指了指医药箱,“我想先给我哥治病。”

    “哎呀,你看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舒心月尴尬地拍着小脑袋,赶紧跑过去拿医药箱。

    我瞥了一眼床头的书,其中有一本书名是《黄帝内经》……

    阿布把扳手侧身轻放在她的床上,焦急地问道:“他高烧不退,身上还有弹片。姑娘,你们寨子里有医生吗?”

    舒心月一秒恢复高冷,“我就是医生。”

    “……”她竟然是医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舒心月懒理我们惊讶的目光,径自走到床边给扳手把脉。

    甚至还装出一副老中医的模样。

    正色道:“他脉象有点乱,而且体虚气血不足,加之又有风寒感染,以至于旧病复发……如果不及时控制,恐怕会加重病情。”

    我真是心急如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他。”

    “医者仁心,我不会见死不救。”

    舒心月打开急救箱后,略带惆怅地拿出几包西药道:“其实我妈妈是学中医的,从小我就跟着她自学……

    不过这边条件有限,我只能用西药给你哥退烧了。等天亮后,我再去采草药。”

    她说到这个时,眼里明显有泪光闪过。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谁还去管它是中药和西药,只要能救命就行。

    我七手八脚的拆开退烧药和消炎药等,一股脑儿地就给扳手喂下。

    只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我出去时煮了一锅红薯粥,我去端上来给你们喝。”

    舒心月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转身便跑下小土坡。

    李建国也赶紧跟下去。

    “陈哥再不吃东西的话,也要饿死了,呜呜!”八一坐在石头上,搂着软绵绵的陈伟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道。

    “她去端粥了。你别嚎,免得影响他们休息。”

    我轻叹一口气,撕开扳手的衣服,看着红肿的伤口问道:“刀哥,这背后的弹片该怎么办?”

    螺丝刀把心一横,“不能再耽搁了,我来取!”

    阿布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这里没有医疗用品,万一……”

    “没有万一!弹片扎得不深,也没有伤到致命处,只要有最基础的消炎药和止血药,我就能取!

    以前我在部队学过急救,保证没问题……”螺丝刀的语气很坚定,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火苗上烤了烤后,就准备取弹片。

    “哥,你一定要挺住!我们回国以后,还要干大事呢!”

    我将扳手抱在怀里,然后拿酒精给他的伤口进行消毒处理。

    阿布也别无他法,又不忍心看到扳手受罪,只好拿着枪去洞口处警戒了。

    “你摁住他。幸好弹片插得不深,而且也就一块,我几分钟就能搞定。”

    螺丝刀把煤油灯移过来,叮嘱我抓紧扳手,千万别让疼痛把他刺激醒来,以免误伤他。

    我摁住扳手的肩膀,心塞地别过头去,正好碰上舒心月那双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端着一盆清水,静静地站在旁边。

    身后是李建国,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八一摇晃着怀里的陈伟强,焦急地呼喊道:“陈哥,你快喝粥,把粥喝完就好了。”

    “别摇了,没事都被你给摇出事了。你扶稳他,我来喂粥。”

    李建国蹲在他们身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粥给陈伟强喝。

    幸好他只是低血糖,喝完一碗粥之后就能动了。

    见陈伟强醒来,我就让他们也下去喝粥,千万别饿出病了,不然就集体去天堂报道了。

    因为扳手还没脱离危险,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下去喝粥,全都围在石床边看螺丝刀给他取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