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六层楼仔细搜了一遍后,才在五楼的大厅坐下来休息。

    此时已是凌晨5点。

    尽管大家的眼皮都在打架,却连一秒钟都不敢睡。

    “你们摸进来时,楼里没有人吗?”我并没发现这里有血迹,但是他们手上都有血,这就有点玄乎。

    李建国盯着哮天犬,冷冰冰的道:“有啊,四个守门人,外加一条死狗,都被我们抹脖子了。”

    “汪”

    哮天犬有被冒犯到,冲他低吠一声后,赶紧跑到我身边坐下。

    我又问道:“这个老板和他的家人不在这里吗?”

    “应该在其他地方居住,这里就是几个守门人。我们翻墙进来时,他们正在院子里睡觉,要不是狗被栓起来的话,肯定要开枪惊动邻居了。”

    螺丝刀补充道:“尸体和死狗,扔寨子外的臭水沟里去了。明天我们得花钱雇人打扫卫生,这里面太他妈的乱了,一二楼都没法下脚。”

    陈伟强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得防着点。说不定等会就有人上门挑事了。房主不死,始终是个祸害。”

    “那房主带人杀上门要房子怎么办?”

    舒心月闲不住,说完直接去找抹布擦桌椅板凳了。

    懂事的八一立刻跟上。

    “杀!”

    扳手猛地拉响枪栓,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心不狠,站不稳!这里是军阀割据地,手里有枪才是爷!”

    他看我,无非是怕我心软下不去手,而我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时刻,又怎么会对禽兽心慈手软?

    听言云说,这栋房子的老板无恶不作,还最爱逼良为娼。

    二年前,在南版县时就爱绑女孩子卖去妙瓦底,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商会抓起来毙了。

    我猜测这栋楼里面的扶手女,就是他从外面绑来的妹子,关门大吉后就把人给转卖掉了。

    现在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这栋楼,岂会傻乎乎地拱手相让?

    螺丝刀走到落地窗前,把灰尘满天的窗帘拉上,“斩草要除根。最好明天他们能找上门,这样就不用天天防备了。”

    我转动着桌上的手枪,“哥哥们想做什么就去做,经历这么多事,很多东西我都想明白了。

    既然回不去,那就放开手脚干!我们无论干什么都不能丢人!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只要齐心协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扳手和螺丝刀用枪瞄准天花板上的大灯,异口同声道。

    有他们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李建国捅着桌上的茶叶盒,闷声道:“杀就完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他的水果刀都缺口了,该换了。

    “兄弟们先在沙发上睡一会,我估计天亮后还有场硬仗。”

    我低头看了看腕表,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

    得抓紧时间休息。

    “扛不住了,累!”螺丝刀往沙发上一躺,抱着AK倒头就睡。

    假如有人想翻墙进来偷袭我们,首先就要爬楼,一层一层地搜查。

    期间还不能有一点动静。

    就算侥幸摸到五楼的话,也要想办法打开楼梯处的铁门,因此,我们可以放心地睡一觉。

    扳手也在他旁边躺下,用同样的姿势抱着枪闭目养神。

    八一和舒心月还在不知疲倦地搞卫生,才眨眼功夫,就把客厅的桌椅板凳给擦得干干净净。

    五楼是五室二厅的设计,虽然空置太久但没生活垃圾,无非就是窗户大开,吹进来一些灰尘罢了。

    因此清扫起来比较方便。

    我起身,把八一手中的抹布拿走,“心月,你去挑一间卧室睡觉吧,卫生明天再搞。”

    舒心月看了看黑着灯的两排卧室,赶紧摇摇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睡这里就行。”

    我猜测她是害怕,“那好吧。我去给你拿个毯子,免得着凉。”

    舒心月立刻搂着哈欠连天的狗子,“不用。我抱着小青就行。”

    有洁癖,那就算了。

    陈伟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靠着八一的肩膀呼呼大睡。

    反观李建国,一直在琢磨着手中的水果刀,“平安,你说哪里有好刀卖?”

    “大哥啊,先睡觉。稳定下来后,我去给你买一把更好的匕首。”我揉了揉发困的眼睛,真不知他哪来的精力和精神。

    “你睡,我坐会。”李建国把刀扔在一旁,起身走到落地窗后坐下。

    “唉!”

    看着他孤单又苍老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哮天犬旁边坐下。

    沙发都被他们躺尸霸占了,我只能和大狗子挤一挤。

    哮天犬趁机把头放在我的大腿上,开始做着有骨头吃的美梦……

    “嘭嘭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把我们从睡梦中吵醒。

    睁开眼,我就看到李建国靠着落地窗席地而坐的落寞样。

    阳光照在他的白发上,显得格外苍老和心酸。

    真正的一夜急白头。

    来不及伤感,拿了枪,我们就往楼下跑。

    “你在这里别下来。”走到楼梯口,我又回头对舒心月说道。

    “嗯。”舒心月点点头,抱着哮天犬又窝回沙发上。

    她的眼睛红红的,估计又偷偷地哭过。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唱得一点也没错。

    我们跑到满地垃圾的一楼时,大门外的吵闹声仍不绝于耳,甚至还有石头从围墙外面丢进来。

    砸的院子里的坛坛罐罐乒乓作响。

    扳手端着枪瞄准大门口:“寻仇的来了。”

    螺丝刀着手检查AK,“我在楼上看清了,就十几个本地村民,不成气候。”

    “开门,躲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去面对。”我整了整衣服,阔步走向那扇生锈的大铁门。

    他们马上持枪跟上。

    “吱嘎”

    外面的村民见我们出来,便手举棍棒大声嚷嚷道:“你们是谁?占老板和他的看门人到哪去了?”

    占老板,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看门人,估计就是昨夜被杀的那几个人,天亮后迟迟不见回去,便寻过来敲门要人了。

    我有点无语,又没见过什么占老板,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肯定是被他们杀了,我们去告诉占大老板,让他来主持公道。”

    “先问问,别什么事都去麻烦那个老…板啊!”

    “还问什么,尸体都在臭水沟里被发现了,肯定是他们杀人灭口后霸占了房子!”

    听这群人的口气,这个占老板已经死了,难道昨夜杀的四个人当中,有一个是他?

    月黑风高,又素不相识,一并杀了也很正常。

    见都是附近的村民,我便清了清嗓子,大吼道:“乡亲们,从今天起,我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了。

    姓占的作恶多端,昨夜被他的手下反杀了。我们只是赶过来收债的人而已,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凡事以和为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