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家寨待了三天后,我们决定起程离开。

    在这3天时间里,我们和村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并教会了不少没当过童子兵的人打枪。

    还把马家寨人来送死的枪支分发给了村里的壮年,让他们也武装起来,不要被外人欺负。

    尤其是布朗,非常虚心地跟着我们学习防身技能,以后能担当起保护寨子的责任。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舒心月应该会在寨子里在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才会去小勐拉找我们。

    包括哮天犬,也一直哭兮兮的,拉长着狗脸不准我们走。

    尤其是舒心月,一直在强颜欢笑。

    毕竟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可以一时冲动向我示爱,然后依恋我,并大胆地说出要嫁给我,跟我走的豪情壮语。

    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女儿,更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

    她也想多陪陪她孤苦的父亲,也能察觉到我总是在拒绝她的举动,于是便想留下来冷静一段时间。

    舒寨主很不高兴女儿留下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唉声叹气地默认了。

    我们开着车要离开时,村民们都舍不得,尤其那几户想嫁女儿的人家,更是哭兮兮的……

    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们都是亡命天涯的人,今天不知明天,又怎敢祸害别人的青春?

    然而,意外总是在最和谐的时候出现。

    我们刚把车开出寨子,就看到一个村民挥舞着锄头跌跌撞撞地从山坡上跑下来。

    连脚上的拖鞋都跑丢了。

    他一边打着赤脚狂奔,一边大喊道:“快跑,有军队来了,有军队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我们大吃一惊:“军队?”

    “肯定是佤邦军追过来了!”扳手拿着枪就跳下车,“出去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只能拼死杀出去了。”

    “兄弟们,下车,准备反击!”螺丝刀把车倒回去,停在木屋下,扛着枪大吼道。

    打架,从没怕过。

    唯一怕的就是死之前大仇未报。

    而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伤及无辜。

    舒寨主冲回家拿出枪大吼道:“大家抄家伙,一定不能让佤邦军打进来。”

    “抄家伙,抄家伙!”

    寨子里的人也不怕死,个个都跑回去拿刀、拿枪。

    我停好车,对舒心月道:“你带寨子里的女同胞躲进地窖,千万不能出来。”

    每个寨子都有避难的地方,妇女儿童优先。

    这一次,舒心月没有和我争,而是很配合地召集寨子里的妇女儿童躲进了隐蔽的地窖里。

    哪知道她自己又扛着枪跑了出来,说是要和我共同进退。

    我真是被她气到没有脾气。

    我们把车停好后,马上把炸弹和子弹搬出来,然后叮嘱村民们只打汽车油箱和轮胎。

    假如来的兵匪不多,这些军火足够对付。

    要是来几卡车,那就耗不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舒寨主确实非常有领导能力,才一会儿功夫就把寨子里的青年安排好,准备配合我们打仗。

    我们也各就各位,屏住呼吸等待闯进来的兵匪。

    “轰隆隆”

    一辆军用越野车刚靠近寨子外的草坪,就被螺丝刀提前布置好的地雷给掀翻了。

    “哒哒哒”

    然后就是密集的枪声响起。

    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退缩,大家都在拼命地进行反击。

    尤其是八一,这几天李建国手痒削了不少竹箭,他手上的子弹打完了就直接射箭。

    我知道他是舍不得用铁箭。

    哪怕是竹箭,被他射中脑门后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这场激烈的枪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一共击毙了对方30多个兵匪,炸毁了3台越野车,和一台皮卡车。

    其中包括一个马家的旁系后人。

    我们这边没有人死亡,就是几个村民中了枪伤,但不致命。

    最主要是有张杰在,当场就取子弹治疗了,因此都没有生命危险。

    论:战场上有专业医生和药品的重要性。

    原来是马家寨的人,知道我们杀了他的亲兄弟一家,于是去外面想找人来报复,哪知道无意间打听出我们的下落,并得知了我们的真实身份。

    那人连夜跑去告诉吴团长。

    吴团长气到屁股冒烟,马上派了一个排的兵匪来追杀我们,哪知道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气到口吐鲜血。

    扳手把差点打光的子弹,又重新搬上车,“趁着大部队还没来,我们赶紧走吧。”

    他说得对,这边不回信,吴团长那边肯定会增派人手,现在离开是最佳时机。

    这一次,舒寨主铁了心要把女儿推给我。

    只见他拿着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大吼道:“女儿,你快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舒心月哭着喊道:“阿爸,我不走!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我不走!”

    我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我不愿意娶她,她自然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也不想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让我生厌。

    之前当众宣布要嫁给我,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不想接受布朗他们的求爱罢了。

    舒寨主青筋凸起,“走啊!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快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舒心月抓住他的手,死活不肯走。

    父女俩僵持不下,外人也没法插手,怕擦枪走火。

    只能这样干着急。

    扳手撞了撞我的后腰,“快刀斩乱麻。不能浪费时间了。”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拿下舒寨主手中的枪,“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即便你今天逼她离开,以后她也会后悔一辈子。”

    舒寨主十分痛苦的道:“可是她不走,这辈子就毁了啊!等佤邦军再来时,肯定会抓走她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是寨主,无论生死都要守护这里。

    舒心月不一样,她是女孩子,一旦被抓的话,下场特别凄惨。

    能离开,还是离开得好。

    我沉思三秒钟后,对舒心月道:“跟我走吧,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其他的村民也相继劝道:“阿月,你走吧!你阿爸有我们照顾,只要你走了,佤邦军就不会来了。”

    “你们在这里,佤邦军就会过来抓人,马家那边肯定还会再来报复你,你快走吧!阿月!”胖大婶也抹着眼泪不舍的道。

    “走啊!你不走我真的会气死,你个不孝女!”舒寨主急得团团转,就差当场磕一个了。

    舒心月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真的愿意带我离开这里?”

    我神情严肃的道:“嗯,真心的。”

    “扑通”

    舒心月转身跪在地上,用力地朝她阿爸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泪流满面地离开她亲爱的家乡,和唯一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