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魏霆的衣服扔在地上,“我不会杀你,也不可能杀你。对了,今晚我就会送你回国。你要死要活等回国后再决定吧。”

    “对不起!对不起!”皱钧哭得肝肠寸断,“都怪我太冲动没脑子,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君君已经没有了。”我握紧拳头,忍着满腔的怒火,“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国后配合那边的调查工作。”

    ……皱钧跪倒在地上,把头埋进茅草中,无声地抽泣着。

    舒心月拉着我的衣角,难过地说道:“平安,魏霆真的死了吗?我们要不要下去找他?”

    “天意如此。不找了。”我叹了口气,“谁让他爹是魏老二……”

    “汪汪汪”

    哮天犬狂躁的犬吠声打断了我的话,它冲悬崖底下大叫着,还不停地打转,似乎想表达什么。

    “怎么了?”我抓住树枝,探出头身子去看下面。

    太多的茅草和灌木丛挡住了我的视线,根本看不见下面有什么东西。

    “汪汪汪”

    哮天犬咬住我的裤脚,并不停地摆头。

    舒心月秒懂,“平安,它的意思是,魏霆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这下面。”

    动物能感应很多人都无法预知的事,有可能魏霆真的活着。

    假如他真的活着,那也是天意,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死要见尸,最少能让陈伟强死心。

    于是,我扯着嗓子冲下面大吼道:“魏霆!魏霆!”

    没有回应,也许是晕厥了。

    “平安,找到人了吗?”

    这时,陈伟强他们也闻声找过来了,一看到跪在地上抽泣的皱钧,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悬崖边,“可能在悬崖下,估计被树挡住了才没掉下去。”

    陈伟强沉默了三秒钟,才开口:“……要是摔死了,就回吧!”

    “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还活着呢?”

    徒手攀岩这种事,对于扳手和螺丝刀来说是专业的,找了根藤条三下五除二就吊着滑下去了。

    皱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平安,强子,你们一定要杀了黛汐那个老狗,不然君君死不瞑目!”

    “别说了,你先回国养伤吧!君君家也拜托你照顾了!这边的仇我们会报,回去后你别乱说话就行。包括那边有线索时,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杀魏霆也没有对和错,魏霆不死就是天意。

    “我知道!对不起!”皱钧抹了把眼泪,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看着他一夜之间苍老的背影,我也不禁红了眼。

    七八年前,我们就读于长沙第一中学时,每天早上都和君君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上学,那时候皱钧就会跟在后面捣乱。

    他最爱扯君君的长马尾,还笑她是我的跟屁虫。

    每次君君被他气哭时就会来找我告状,我就会去揍皱钧,皱钧一边跑一边笑,乐此不疲。

    那时候的我们,真是无限青春美好……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陈伟强扭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然后彼此苦笑着望天。

    “汪汪汪”

    哮天犬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它不懂魏霆和我们有什么恩怨,只知道这个孩子很好玩。

    “人昏迷了,搭把手!”

    扳手和螺丝刀一只手扯着藤蔓,一只手拖着昏迷不醒的魏霆大喊道。

    我走到悬崖边,踩着歪脖子树,把魏霆给拽了上来。

    他满身是血,额头上还有个很大的口子,估计是滚下去时磕到岩石了。

    身上的血迹已经半干了,脸上的血糊糊的,还在流。

    “他还有呼吸,赶紧送医院。”我抱起气若游丝的魏霆,就往山下跑去。

    “我给张杰打电话,让他在家里准备急救……”

    陈伟强回过神,赶紧打电话。

    120不能打,会暴露他的身份,只能让张杰先止血,再开车送去言云家开在市区的医院。

    等脱离危险后,再接回来让张杰照顾。

    口口声声说要杀了魏霆泄恨,可他出事时陈伟强比谁都着急。

    也许,这个孩子会治愈他的心殇。

    至于皱钧会不会再次痛下杀手,那是以后的事,目前最重要事的就是救活魏霆。

    回到别墅后,张杰给魏霆的伤口进行简单止血包扎后,我们立刻开车送他去县城医院动手术了。

    “你不要担心,这孩子面相纯真,命大,不会有事。”

    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心里难受地安慰着同样不好过的陈伟强。

    明明是曹露的野种,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不应该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吗?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陈伟强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只能跟着心走了。

    “请问,孩子的父亲是哪一位?您的孩子由于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师走出来焦急地问道。

    “啊?”我们愣住。

    他的父亲……

    陈伟强尴尬的道:“医师,我们有钱,从你们血库输血不就行了。”

    “先生,我们血库没有这种血,您的孩子是O型血,假如您爱人是这种血型的话,您应该立刻让她来医院抽血……”

    “你说什么?他是O型血?”

    陈伟强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他、他是O型血……怎么可能,呵,怎么可能会这样?”

    主治医师看着处于懵圈状态中的陈伟强,反问道:“先生,您怎么了?您的孩子是什么血型您都不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同样质疑的确问道:“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他……”

    魏霆怎么可能是O型血,我记得陈伟强才是O型血啊,要不是他有技术在手,早就被噶腰子当血奴抽干了。

    主治医师急了,“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陈伟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他真的是O型血?”

    “先生,请您冷静点……”主治医师吓了一跳,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就地正法了。

    就我们这声势浩大的阵仗,试问谁不害怕啊?

    毕竟现在在小勐拉,我们也是有名气的人物了。

    陈伟强涨红着脸,激动又兴奋大喊道:“我就是O型血,抽我,有多少就抽多少!不用找孩子那个死鬼妈了。抽完血后顺便给我们做下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