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杨连亭在我有意无意透露这边“憋屈”的生活,和扳手妹妹重病需要钱,还有螺丝刀还贷要钱的信息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准备让我们去“钓大鱼”了。

    只不过,他还是表现得很小心,尽管我也让言云在小勐拉散播了和我反目成仇甚至还要报复我的谣言,杨连亭还是在疯狂地试探我的可靠性。

    要不是早有两手准备,肯定不能忽悠住他,就算他老谋深算又怎么样,毕竟他人在果敢,想让国内的人带美女过去,只能电话遥控。

    最终,在我完美又不失真诚的伪装下,杨连亭终于信了我的鬼话,甚至还打了一万元路费给我,让我择日去东城和那边的团伙面基。

    我“感动”的差点哭出来,说让他放心,一定要办法开车或者坐车去那边,然后再按计划行事。

    具体计划他没告诉我,就告诉我怎么联系那个人,再由那个人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最后,还推了东城那个蛇头的微信给我。

    我并没有马上加那个人,准备先晾一下,毕竟现在还在湘雅医院陪扳手,没心思去聊这些事。

    他妹妹今天动手术,已经进去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进展得顺利不顺利。

    “阿秀,要不你先去酒店休息,有我们在这边守着就行了。”扳手搂住阿秀的肩膀,柔声道。

    自从阿秀跟着我们回到中国和扳手在一起后,他也改变了许多。

    以前在缅甸扳手就是杀人机器,现在也慢慢成宠妻狂魔了。

    他们住在湘雅附近的酒店,照顾妹妹会方便许多。

    有时候我爸妈有空,也会带亲自做的菜或者鸡汤过来给他们改善下生活。

    阿秀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低声道:“不用,我不累。你都好几夜没合眼了,更辛苦。”

    “傻瓜。”扳手揉着她乌黑的秀发,哽咽道:“翻山越岭的跟着我来中国让你受罪了,连个像样的家都没能给你……”

    他家在广西旮旯里,住的还是青砖瓦屋,村里的人都是种地的,年轻人都搬出去一大半了,只剩下些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等。

    阿秀抱紧疲惫的扳手,温柔一笑道:“我选择你,又不是图你的钱,是爱你这个人和这颗心。”

    “秀秀,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扳手抓紧阿秀的秀,感动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我们三个人露出了姨母笑。

    我靠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对陈伟强说道:“过几天我们要去出差,然后你去那边看房子,看好后直接让言云买单就是。”

    陈伟强道:“不白叔回来养老不,给他也留一套。”

    “他和我住在一起就行,单独搞一套会骂我嫌弃他的,顺便给燕子买一套,就写她的名字,这里是她的娘家。”

    “明白,直接团购十栋。”

    螺丝刀皱了皱眉看向我,“要不,我打电话让阿颜那个死丫头过来玩几天?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会憋坏!”

    “早就该让她过来玩了,赶紧的,实在不行我喊车去接她。”

    “那倒不用,她还是会坐高铁的啦!”螺丝刀笑了笑,去一旁煲电话粥了。

    我扭头问陈伟强:“你和依依那事怎么样了?浮生喜欢她吗?”

    “我们两个都劫后余生的人,在一起肯定会更包容和珍惜,至于浮生并不排斥她,毕竟他也想妈妈,需要母爱!”

    “等他大一点就告诉他真相吧,这样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思念曹露那个毒妇……”后面的话我都不想说出口。

    “我知道,他现在还小,不会分辨什么是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依依想收养一个女儿,我很支持她这个想法,因为我也是女儿奴。”

    我拍了拍发疼的脑袋,“你先保佑心月生个女儿吧,她说要给我生十个儿子,我真的谢谢她啊!”

    陈伟强乐了,“她是不是和你有仇,才说出生十个儿子这句话。”

    我:……

    “吱嘎”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主刀医生走出来喊道:“谁是李一梦的家属?”

    “医生我是,我妹妹怎么样了?”

    我们同时站起来,快步围过去,差点把主刀医生吓得原地升天。

    医生看着我们这几个猛男,愣了一下,道:“李一梦的手术非常成功,现在就看能不能度过危险期了……”

    “谢谢你,医生,谢谢你!”扳手激动地抓住他的双手,差点没让他疼得喊出来。

    “啊,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

    意识到失态后,扳手赶紧松手道歉。

    “没事,没事,你们别激动,等过了危险期才能进去看她。”主刀医生痛苦面具地笑了笑又转身进去了。

    我搂住扳手的肩膀,“太好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兄弟!”螺丝刀和陈伟强同时搂住他的另一边肩膀鼓励道。

    扳手没说话,眼眶有泪光,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们,激动到不能自已。

    这是医学奇迹,也可以说是钞能力,原本她妹妹都要判死刑了,凑巧中华骨髓移植库有匹配她的骨髓………

    现在手术这么成功,只要她妹妹度过了危险期,基本上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下去了。

    他的母亲和妹妹太苦了,假如妹妹就这么去世,他母亲也会去半条命,扳手更会一辈子自责、内疚。

    他的父亲早就病逝,扛起这个家,保护爱的人,是他刻进骨子里的责任。

    “你们去酒店陪阿姨吧,这里我们守着,千万别累垮身体了,妹妹醒来时不希望看到红眼圈和满脸憔悴的哥哥,还有黑眼圈的嫂嫂。”

    “没事,扛得住!”

    “让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话,你扛得住,秀妹扛不住,她可是弱女子。”

    我直接把扳手推到电梯口,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好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扳手看着眼睛有点肿的阿秀,只好带她离开。

    他妈妈因为担心过度直接倒下了,现在正在酒店休息,怕承受不了手术结果就没让她来医院。

    “你好,这边钱扣完了,麻烦您交一下费用。”

    他刚走,护士就拿着清单过来催医疗费用了。

    大几万一天,普通或者一般中产家庭真扛不起。

    我把清单拍了照,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手术今天已经完成了,再交一百万够吗?”

    小护士:“……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