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咱们就是个卖个鱼而已,有必要搞得这样花里胡哨的?”

    彩虹渔业的楼副总上车后,忍不住的这样问。

    崔向东启动车子后,才说:“如果咱们只是卖个三五百斤,也没必要这样子搞。可咱们一下子运来两万多斤,关键是为了急于出售,得把价格压下来。这么大一批货,肯定会给当地市场,造成一定的冲击。”

    任何一个成熟的市场,都会被几个大拿给垄断。

    货物价格卖多少钱,几个大拿说了算,才能确保他们的利益。

    忽然有大批的外地货,以低价冲击市场呢?

    人家肯定会用各种方式,来打压搅乱市场的外地佬。

    但他们在打压外地佬之前,得先搞清楚外地佬是啥来路。

    如果闵柔等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普通人,大拿们有至少18种办法,让他们血本无归。

    甚至会觉得小矫情很美,把她的人也留在这儿,晚上时专为大哥们做贡献。

    可如果闵柔等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嚣张气焰很足的样子呢?

    为人越是嚣张,越是没人敢惹!

    “哦,原来如此。”

    老楼这才恍然大悟,却又马上问道:“东子,你不是说这些黑杀,是用来喂猪的吗?猪饲料而已,能值几个钱?我们连运费都赚不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出现你说的那种事?”

    坐在后座的闵柔,也用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不解的看着崔向东。

    直到现在。

    包括王朝等人还都以为,崔向东运这些黑杀过来,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当猪饲料卖给当地养殖场的。

    “把黑鱼当猪饲料这种话,咱们自己说说就好。可千万别在水产市场乱说,要不然会挨揍的。”

    崔向东目视前方,就把被老楼等人当做是毒鱼的黑杀,其实是水中贵族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

    震惊!

    这是闵柔和老楼两个人,听完后的本能反应。

    倒贴钱也想弄出去的这些毒鱼,怎么可能会是所谓的水中贵族呢?

    老大会儿。

    满脸不可思议的闵柔俩人,才相互对望了眼。

    出于对崔向东的绝对信任,他们意识到要发财了!

    闵柔却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小声问:“叔叔,如果让王朝等人,都知道在咱们那边泛滥成灾的毒鱼,来这儿却能卖大钱的话。他们会不会自己跑来卖?”

    崔向东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赞许。

    闵柔能想到这一点,证明她很有心机,在商场上的敏锐感也很不错。

    “他们当然可以抛开咱们,自己过来卖鱼。甚至彩虹湖那边的堂主们,自己也能过来。”

    崔向东笑了下:“反正我也没打算,把卖鱼当做长久的生意。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挖第一桶金。用这笔钱从这边,采购我们所需的生产设备(还有运到北方去卖的鞋帽衣服,电子表之类的),在彩虹镇那边建厂的。”

    闵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老楼却不懂就问:“东子,我们买什么设备?”

    崔向东回答:“我打算从当地的机械厂,订购一条生产方便面的生产线。如果有二手的,那就更好了。”

    方便面?

    听崔向东提到方便面后,闵柔抿了下嘴角。

    方便面啊!

    她在县里上学时,就曾经看到家庭条件好的同学,经常吃方便面。

    热水一泡,整个教室里都会香气四溢。

    闵柔也特希望,自己能敞开肚皮的吃上一次。

    可方便面太贵了。

    那么一小包,也就是100克,就需要六七毛钱。

    “如果叔叔在天桥镇开个方便面厂,我来当厂长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每天吃三包?不,我要吃五包!我要是吃五包的话,叔叔会不会骂我是个馋鬼?是个不过日子的懒婆娘?”

    未来的闵总心里想着,看向车窗外时,悄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这是东广省的羊城城东区!

    大发水产市场。

    名字和水产市场高度吻合的牛大发,正满脸凶悍的样子,抄起案几上的水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咣!

    随着这声爆响,站在他身边的七八个小弟,立即反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自制砍刀),恶狠狠的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大毛和二毛。

    只等大发哥一声令下,就群拥而上,把这俩人给跺成肉酱!

    可穿着花体恤,大裤衩子的大毛俩人,却是神色未变。

    依旧是满脸嚣张的笑意,架起了二郎腿,穿着的人字拖,颇有节奏的晃悠着。

    大毛兄弟俩早就算定,牛大发不敢把自己兄弟俩怎么样。

    要不然——

    兄弟俩的老大,也就是“金宝渔业”的大老板王金宝,就会用面包车派来至少两百个兄弟,把号称是大发水产市场“发哥”的牛大发,给砍成狗肉之酱!

    牛大发只是大发水产市场的王者。

    金宝哥呢?

    羊城四大水产市场,大大小小的老板几千个,哪个看到王金宝时,不得点头哈腰的问好?

    果然。

    狠狠砸了个水杯后,牛大发满腹的怒气,明显减弱了很多。

    他挥手,示意兄弟们都稍安勿躁。

    才看着大毛兄弟俩,忍气吞声的说:“东路来的各种水产品,尤其是黑鱼!这两年来,好像始终都是经过我的手,才散到城东区各个水产品市场的。金宝哥肯定也知道,那他怎么可以,截和了我早就定好的三万斤黑鱼?”

    “呵呵,发哥想赚钱,金宝哥同样也想赚钱啊。你没错,金宝哥更没错。”

    大毛站起来,抬手点着他:“发哥,我们兄弟俩今天过来,就是通知你。以后东路来的所有黑鱼,都是由金宝哥统一配货!”

    “统一配货?”

    牛大发强忍着怒气,问:“给我们的价格,每公斤多少钱?”

    二毛发话了:“不贵,也是每公斤十块钱。”

    什么!?

    牛大发等人立即瞪大了眼。

    黑鱼虽说越来越供不应求,但昨天的最高零售价,也就每公斤八块钱。

    王金宝却想垄断整个羊城的黑鱼后,把配货价提到每公斤十块钱!

    配货价这么高,牛大发能赚几个子?

    “当然,如果大发哥还能从羊城的方圆三百公里之外,弄到黑鱼的货源,金宝哥绝不会干涉。话已经带到,哥们撤了。”

    大毛说完,带着兄弟二毛,转身晃着膀子走了。

    扑街——

    牛大发强忍着追上去,把这兄弟俩剁碎的怒气,狠狠骂了句,却又沮丧的坐了下来。

    “算了,先忍了。”

    他反复思量过后,确定自己实在没资格和王金宝火拼,只能闷声说了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心中郁闷下,牛大发来到了前面的门头房。

    门头房外就是水产市场。

    市场上人来人往。

    “羊城方圆三百公里之外,有没有黑鱼的货源?”

    牛大发心中琢磨着这个问题,信步走向市场门口时,忽然就听有人问他:“这位老板,请问这儿有收大批量黑鱼的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