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

    吹起两个女人的青丝秀发,无声打在了她们的脸上。

    让她们看着水面的眼神,更加的迷离。

    楼晓雅问:“你怕吗?”

    楼小楼回:“人生除死,无大事。”

    楼晓雅又说:“你可知道,我只要去市纪委走一趟,你的前途就会彻底毁掉。你也会被秦家,视为最大的羞辱,一脚踹出来?”

    楼小楼却哂笑了下,语气淡淡:“楼晓雅,你已经毁掉了崔向东的一个女人。现在,你正在极力弥补过错。要不然,你也不会连夜跑来青山探听他的消息。因此,就算我跪在地上求你去纪委,你也不敢再毁掉崔向东的另外一个女人。要不然,就算崔向东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楼晓雅此前毁掉的崔向东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是。”

    楼晓雅抿了下嘴角:“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毁掉你,我也不敢的。但前提是建立在,你必须帮他保护,那个正在极力弥补过失的女人。绝不能让她,被秦家的男人染指。要不然,崔向东的孩子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

    崔向东的孩子?

    他哪儿来的孩子?

    楼小楼愣住,却慢慢的看向了楼小楼的小腹。

    楼晓雅双手反掐后腰,昂首挺胸。

    借着桥上的灯,楼小楼这才看出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楼晓雅绝不会让楼小楼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这个孩子,是崔向东的。你们离婚后,你才发现怀上了他(她)。但你不敢告诉他。”

    楼小楼明白了:“因为你怕他或者崔家,不许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于是,你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就和那个什么文如龙假结婚。”

    “是。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对他最大限度的赎罪。所以你必须得帮我,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许告诉包括向东在内的所有人。如果,这个孩子被秦家的人伤害。”

    楼晓雅看着楼小楼,淡淡地说:“我会拽着你,一起去死。”

    “行。”

    楼小楼干脆的点头:“有我在,秦家没谁能伤害得了你。”

    楼晓雅伸出了右手。

    楼小楼也伸出了右手。

    两只小手相握,轻轻晃动。

    俩人一起说:“合作愉快。”

    楼晓雅缩回手,岔开了话题:“他没事吧?”

    楼小楼回答:“被东北二费伤害的几个群众里,没有他。”

    楼晓雅笑了下:“他和我离婚后,运气明显要比以前好了许多。”

    楼小楼说:“那是因为,他随身带着我给他的护身符。”

    楼晓雅又问:“他被去职后,很可能是去镇养老院之类的部门。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楼小楼说:“让他干脆辞职,经商。”

    楼晓雅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通过黑鱼事件,证明他还是有经商天赋的。”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楼小楼结束了谈话,抬脚快步走下了桥。

    “是啊,时候不早了,是该回了。”

    楼晓雅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着,也走下了小桥。

    两个女人,两辆车。

    一前一后,都姓楼。

    车轮滚滚,一路向东。

    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太阳升起!

    崔向东悄悄的弯着腰,就像做贼那样的悄悄走过护士台,来到了楼梯口。

    他实在不想在这儿卧床休息。

    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再说了,他和小矫情说的很清楚,今天就得回彩虹镇的。

    虽说这次来青山,他挨了一刀。

    可他却觉得以后睡觉都会很香,心里踏实。

    只因他终于在东北二费为祸青山时,凭借重生的优势,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救下苗苗还在其次。

    关键是在崔向东的前世,东北二费逃出青山后,又先后在十多个城市,残杀了十多个无辜群众!

    现在他们都躺尸了,也就避免了那些无辜群众,受到伤害。

    他撅着屁股,来到楼梯口的防火门前,抬手悄悄的推门。

    背后。

    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门上挂着这么大个锁,你竟然没看到?”

    啊?

    谁在我背后说话?

    崔向东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回头看去。

    赫然是白衣飘飘,温柔秀雅的粟大夫!

    此时,她正满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他看。

    咳。

    崔向东干咳了声,强笑:“我就是想在楼梯间散散步。那个啥,粟大夫,早上好。”

    “早上好,跟我来。”

    粟颜说完,转身走向了病房那边时,对护士台的护士说:“以后看紧了他。他可是东北二费被击毙的最大功臣,省厅市局等相关领导,都很关心他的安全。当前正在协商,该怎么奖励他才最恰当的事。如果让他私自逃出院,领导们来了却看不到他。或者他的伤口一旦感染发炎,出点什么差错的话,你们会因此肩负很重的责任。”

    “是,我们记住了,还请粟科长您放心。”

    两个小护士赶紧点头哈腰,又一起奶凶奶凶的样子,瞪了眼崔向东。

    这人太狡猾了,竟然从她们眼皮子下面,悄悄钻了过去。

    害的她们,现在被好脾气的粟科长训。

    崔向东讪笑了下,目不斜视的跟着粟颜,回到了病房内。

    门关上。

    他就没好气的说:“粟大夫,你可是医务科的科长,华东地区最好的医院、未来院长的有力竞争者。你每天有那么多的工作得忙,有必要因为我救过苗苗,这样的关注心我?”

    拎着个小保温桶的粟颜,很是奇怪:“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医务科的科长,是院长有力的竞争者。”

    以前我在大西北的医疗机械厂干过,对这方面的事,还算是了解。

    崔向东心里这样说。

    看他不说话,粟颜说:“难道你不知道,官越高,时间就越是自由吗?再说了,我是苗苗的妈妈。在你舍命救了她之后,我加倍的关心你,还不是很正常的事?”

    她打开小保温桶,轻声说:“今早阿姨(贺母)给我打电话来硕,苗苗昨晚做了一宿的噩梦。在梦里,她哭着喊叔叔。嗯,就是喊叔叔。既没有喊妈妈,更没有喊爸爸。因为在她潜意识深处,你才是最值得她信任,能给她安全感的那个人。”

    “孩子昨天确实吓坏了。”

    崔向东坐下来,说:“等会儿,你把她带过来。我好好的陪她玩一天,也许会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行。”

    粟颜点头时,口袋里有嘟嘟的声音传来。

    她拿出一个大哥大,放在了耳边。

    崔向东看向了保温桶内。

    鸡汤鲜美——

    “好,我知道了。张科长,你全权处理。”

    粟颜接完电话后,对崔向东随口说:“一台手术刚开始,血压计被不小心碰碎。内含的水银,撒到了患者的伤口上。这是一起不大不小的医疗事故,下面的人和我汇报下。”

    水银是有毒的。

    撒到伤口上,那绝对是医疗事故。

    崔向东点了点头,也随口问:“为什么不用电子血压计?那玩意制作简单,关键是准确更安全。”

    “电子血压计?”

    粟颜愣了下,问:“血压计,有电子的吗?”

    “没有吗?”

    崔向东也愣了下,随即暗道:“糟糕,说漏嘴了。这年头,电子血压计还没被发明出来。”

    粟颜却追问:“你见过电子血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