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白此话说出口,阳烨当即暴跳,一张老脸差点就和柳白的脸撞上了!

    “五万!”

    "柳白,你干脆些,杀了老夫!"

    阳烨直接扯着柳白的领子咆哮了!

    五万大钱!

    如果是用于赈济百姓,用于修建工程,他阳烨一个屁都不会放,只会自己默默将所有的花费核算,而后将冗余开支减去。

    但是...

    炼丹!

    这种屁东西居然要花费五万大钱,这混账柳白当真是觉得赚钱太容易了嘛?

    群臣皆是默然看待,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两句!

    大秦多年征伐,朝堂之上已经有一个共识了:大司农阳烨好说话,但是如果因为钱的事情这老爷子暴怒了,谁劝谁挨揍!

    就连向来威武的王翦,此刻面上亦是露出一副尴尬之色。

    要知道,这阳老头昔年为了军械粮草之事千里奔赴前线,在幕府之中拽着他的铠甲一边哭一边骂!

    军营之中骂主将,还是个文官,这也算是稀奇了。

    然而,被阳烨拽着脖领子的柳白,确实面色平静得一伸手!

    抹了一把脸,开口说道:“阳老,话还没说完呢。”

    “这是墨家工坊这段时间铁器销售的账册,按月纳税,这个月也该交了。”

    “您看...数目对不对?”

    柳白从怀中掏出一份账册,递给阳烨,还十分贴心得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是交税总数目。

    阳烨一看,税款恰巧也是五万!

    “咳咳!”

    干咳两声,阳烨默默将拽着柳白的脖领子的手放下,而后将账册收入怀中:“下一次交税早一点。”

    说罢,便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态度。

    为何?

    因为墨家工坊造出来的菜刀铁器,都是平价卖百姓的,压根儿就没赚头!这个月还能交出五万大钱的税?这不就是柳白私人找了个由头补贴吗?

    有这份心在这儿,阳烨便是看不惯柳白败家子儿的行为,也不好在朝堂之上发作了。

    如此快速的变脸,朝堂之上官员尽皆嘴角抽搐!

    大秦最难解决的一件事:阳烨抠门,居然被柳白就这么化解了?

    好像...这柳相怎么还是堂而皇之朝着国库行贿呐?

    “请陛下允准,徐福仙师,开炉炼丹!”

    柳白整了整衣领,又转身对着始皇陛下开口恳请。

    这一次,他算是将什么事都做到位了。

    钱,他出了!阳烨,他也安抚了!

    最关键的是...柳白相信,始皇陛下看到徐福那所谓的‘箴言’之后,定然会让自己处理此人。

    “允。”

    高台之上,始皇陛下淡淡开口。

    既然柳白一力促进这件事,那便将此事全权交给柳白去办。

    君臣之间的默契,在于信任。

    柳白能在咸阳做这么多事情,何尝不是因为始皇陛下信任?

    ....

    “可惜了,老师!”

    “今日学生就要和熊掌出发前往北方了,怕是看不到老师整治徐福此人了。”

    “老师,千万不能给他活路啊!”

    退朝之后,嬴彻语气之中满是惋惜。

    同时,又透着一股狠辣!

    混账玩意儿,居然敢诅咒自家父皇死,若非是因为此事柳师想要处置,他嬴彻昨天在街道上能活劈了这老骗子!

    他平素之中随性,但不代表他嬴彻性子软!

    “放心,公子!徐福要是活着,为师以前杀的人不得在地下喊冤?”

    柳白笑眯眯得开口说道。

    汉高祖,西楚霸王,谋圣,亡国崽种赵高,这些搅动风云之人都杀了,区区一个徐福老骗子,真让他逃了,恐怕地狱里的怨气能冲到他柳白的梦中来。

    “这事儿我信!”

    嬴彻笑着点点头。

    求自个儿老师仁慈是有点难度,但是让自个儿老师别手软...那可太简单了。

    而后,嬴彻收敛笑容,看着自家老师的面庞,伸出手握住柳白的右手道:“老师,等我回来!学生此番上前线立军功,定然不辱没老师教导!”

    这一番话说出,柳白笑容瞬间凝滞:“好小子,讥讽为师没资格上前线是吧!”

    说着,便是抬手要揍。

    嬴彻人傻了!

    自个儿老师怎么这么激动啊!自己的意思不是....一定不辱没老师教导吗?

    ....

    渤海之滨,有一行人,极为怪异。

    一中年人,三老者!

    中年人气色极差,似有伤在身。

    三老者互相吹胡子瞪眼,极为‘不和’!

    “陈老头,你那孙儿确实不错,但你不地道!”

    “放屁!你当年出题,老夫破题了,愿赌服输,有何不地道的?”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我问你天下大势,给你设下沙盘国阵,你把我人给打倒在地,连鞋子都掉下悬崖了,还拿剑顶着我胸口问是不是你赢了,这叫地道?”

    “不错不错!这老家伙就是粗莽武夫,懂个屁的大势!”

    “鬼老头,你也帮黄老头?要不你们一起上!老夫剑不出鞘!”

    因为黄石公的到来,鬼谷子甚至以为有了帮手,终于能将陈伯压下一头。

    岂料....差距有点大。

    “黄老先生,不知小儿现在如何?”

    中年人回头,笑着开口问道。

    此话问出,黄石公得意看了一眼陈伯,意思很明显:看到没有,连白孝都管我叫黄老先生了。

    “白将军,初至丞相府,我也不知那柳相乃是您儿子。”

    “不过...以柳相智计,朝堂之上罕有敌手,就连秦王对其也是信任有加....”

    忽然黄石公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一变:“白将军,该不会柳相的身份已经....”

    白孝笑笑道:“我乃平民之身,再不是什么白将军了。”

    “小儿也不是靠着我白家香火走到现在,此事无碍。”

    说罢,便是略微昂头看天。

    如今帮手倒是多了,但是上次败于荆山凤凰,再难寻其踪迹。

    忽然,白孝面色一凝,脚下微微一动,一杆枯枝被挑起,瞬间握在手中。

    倒持剑式握枯枝,却有一股天下剑士为我剑下臣的无敌气概!

    “何人!”

    一声爆喝,三个老头瞬间紧张!

    陈伯摸向背后秦剑,鬼谷子轻攥腰间酒葫带子,唯有黄石公,退至众人身后。

    “大秦公子,虔!”

    苍茫之声响起,一剑飞至!

    秦昭襄王剑,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