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她听到黎北寒的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
阮念念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正大光明的开始打量起身后人熟悉的睡颜。
黎北寒……
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最近很累吗……
看着男人眼窝下似乎隐约有些淡淡的青色，阮念念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随即又猛地清醒！
黎北寒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累也是自找的！
阮念念的目光闪烁了一瞬，小心翼翼的伸手，试探着挪动了一下黎北寒的手臂。
可才刚动了一下，那手臂便又狠狠收紧了！
阮念念的呼吸猛地一窒，赶忙抬眼去看黎北寒。
他睡的安稳，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
似乎只是出于本能，想要将她留下。
阮念念等了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没醒，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随即认命般的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了。
楚欢现在不在。
凭她自己，若是真的把黎北寒惹毛了，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更有可能会被他强迫！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他最好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睡到明天早上！！！
阮念念这样想着。
等到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黑了。
房间里只亮着盏昏暗的落地灯，让她刚睡醒的大脑还有些发懵，险些忘了身在何处。
对了，是温泉酒店……还有……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房间里似乎传来了男人熟悉又带着些朦胧的说话声，让她抓住了一点思绪。
黎北寒！！！
清醒的一瞬间，阮念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一秒——
“醒了？”
黎北寒的声音忽的传入耳中。
阮念念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没有离开，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阴影几乎笼罩了他半个身子，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阮念念无端的心慌了一瞬，吞咽了一下，故作镇定的反问道：“你怎么还在？”
黎北寒不答，脸色沉了沉。
阮念念心底一慌。
无形的，源源不断的压力直接朝着她袭来。
阮念念的指尖无意识的揉搓着被角，不敢去看黎北寒脸上的表情，干脆低下了头去，紧张的盯着他的鞋尖。
随即便看到那双黑色皮鞋的主人缓缓起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阮念念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身后就是床板，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黎北寒已经站在了床边。
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
阮念念移开目光，想要避免与他对视。
可下一秒，便被黎北寒直接捏起了下巴！！！
“你……”
还以为白日的事又要重演，阮念念瞬间浑身紧绷！！！
可没想到——
“饿吗？”
黎北寒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阮念念：“……？”
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回了嘴里。
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下一刻——
黎北寒却是已经松了手，淡淡道：“想吃东西给前台打电话，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发信息。”
说罢，人已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待阮念念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一声关门的声响，房间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阮念念呆呆的靠坐在床边。
朦胧的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好像的确听到黎北寒在说什么“这就过去”……
可能是公司的事吧……
管他呢！
走了更好！
她才不会给他发信息！
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了，阮念念瞬间卸了浑身的力气，靠坐在了床边。
随即便听到——
“咕噜……”
她的肚子真的叫了两声。
那会儿因为紧张，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
察觉到饥饿的一瞬间，胃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阮念念赶忙抓起床边的电话，拨通了前台号码，说明了用餐需求后，正打算询问菜单，可没想到工作人员说黎总已经安排过了。
阮念念闻言一愣。
心底又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黎北寒已经安排过了？
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关心了……
“小姐？小姐？您是要现在吃吗？”
电话里，前台还在询问着。
“啊，是的，麻烦了。”
阮念念猛的回神，赶忙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心底有些五味杂陈。
黎北寒……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她好像不记得，他有在意过她的喜好……
靠回到床边，阮念念静静等着，心底升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半小时后——
敲门声轻轻响起。
阮念念赶忙下床，打开房门，便看到工作人员将餐车推了进来，将一道道菜摆上桌。
牛肉，菠菜，豆腐……
看着那些食材做成的东西，阮念念扯了扯唇角。
果然。
黎北寒不清楚她的喜好，大概只是随便点的。
好在她并不挑食，这些东西也没有不爱吃。
送走了服务生，阮念念打算随便吃一些，填饱肚子。
可拿起筷子，却是猛地一怔。
等等……
这桌菜……
她仔细的端详起桌上的食材，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脏倏的一空。
黎北寒就算再不了解她的喜好，大抵也是知道，她是喜欢吃海鲜的。
可这桌上却一道都没有。
还有……
这段时间，她恶补了许多怀孕的知识，尤其是食物相关的。
这桌上虽然没有她最爱的几样食材，但是每一样，都是对孕期有好处的！！！
黎北寒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怀孕了？！
“叮”的一声！
阮念念手中的筷子不小心砸在了碟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她呆呆坐在桌边，浑身有些发凉。
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赶忙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对……
黎北寒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像刚才那么平静！！！
孕期能够吃的食物有很多，这些……应当只是凑巧她都能吃的而已……
凑巧……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阮念念胡乱的吃了几口菜，只觉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勉强填抱了肚子，她便放下了筷子，回床边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消息。
阮念念叹了口气，将自己重新扔回了软软的被褥中。
看来今晚欢欢是不会回来了……
黎北寒……
也最好别再回来了！！！
……
次日——
“祁少拜拜~想你想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楚欢弯腰亲在祁云琛的侧脸，冲车里的他挥了挥手。
祁云琛自是十分满意，回了她一个飞吻，这才驱车离开。
车子刚行驶过两人，楚欢便立即没好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终于走了……念念，走，我们回家！”
她喃喃一句，随即赶忙去挽一旁的阮念念，却发现她正在出神。
“念念？走啊，你想什么呢？”
楚欢在阮念念面前晃了晃手。
“啊？我……没什么。”
阮念念猛地回神，随口应付了一句，随即又紧张的看向楚欢，急切道：“欢欢，昨天……你和祁云琛那边……怎么样？”
她还在担心祁云琛知道她怀孕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天黎北寒走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她睁眼到后半夜，才终于熬不住，又睡了过去。
醒来发现房间里还是自己一个人，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但细想，又总觉得昨天的黎北寒……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阮念念正想着，便听到楚欢回答道：“祁云琛那边你不用担心了，他昨天已经答应我了，不会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黎北寒。”
“真的？”
阮念念猛地回神，还有些疑虑。
楚欢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心吧！那个家伙虽然不靠谱，但答应的事基本还是能遵守的，而且……”
那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借着这件事，刻意来“刁难”自己的！
她停顿一顿，想到了昨夜两人的缠绵暧昧有多过火，不禁耳根一热。
随即轻咳了一声道：“反正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尽管放心就是！”
“好……”
阮念念听楚欢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将那股不安感全都压回了心底。
还是那句话。
黎北寒如果真的知道了，不可能会那么平静！！！
甚至很可能会立刻拉着她去打胎！！！
与其说祁云琛会告密，黎北寒昨天的表现，不管是故意说她胖了，还是那桌菜……
都更像是对她的刻意试探！！！
想让她不打自招！！！
那她昨天的表现……应该算是打消了黎北寒的怀疑？
不然他也不会就那么离开！
阮念念越想越觉得合理。
但心底的不安也越发的扩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一天不和黎北寒拉开距离，便会多一分风险！
只有她真正的离开了这里，才能彻底放心！！！
和蓝家人回帝都的事情，绝不能再拖了……
想着，阮念念赶忙道：“走吧，欢欢，我们回去！”
她还剩一点东西没收拾完，等她收拾好，就直接给蓝无宴打电话！
商量一下回帝都的事宜！
阮念念想着，马不停蹄的便要回家。
两人刚打到车，楚欢却意外接到了电话，临时来了工作。
“没事，我自己回去也一样，你去忙吧。”
阮念念示意楚欢不用担心。
“你一个人能行吗？”
楚欢迟疑的看向阮念念的小腹。
阮念念被她这像是在保护大熊猫一样的小心劲儿逗笑了，赶忙道：“放心吧，到家了我给你发消息，这样可以了吧？”
“那好，你别忘了哦！我先走了！”
楚欢那边真的有些着急，说罢，便赶忙上了车。
阮念念便一个人重新打了车回家，进门刚歇了一会儿，便打算继续收拾剩下的东西。
晚点再给蓝无宴打电话。
可没有想到，刚要干活，她的手机却是先响了起来！
正是蓝无宴打来的！
阮念念赶忙接了起来，还没等打招呼，便听到对方在电话那头焦急道：“念念！来市第一医院肿瘤科手术室！！！你外公病发了！！！”
“什么？！”
阮念念耳边嗡的一声巨响，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来得及询问，本能的便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话落，她人已经跑下了楼，在路边随意的打了一辆车，风一样的赶到了医院！！！
直奔手术室！！！
医院走廊——
蓝老夫人正沉默的坐在长椅上。
蓝无宴则是站在一边，同样垂着头。
阮念念跑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脚下一滞，她被蓝老夫人无助的模样狠狠刺激了眼眶，心头猛地一酸。
某些情感像是被天生的亲情牵引，不需再熟悉或是纠结什么。
她不是孤身一人了。
眼前的老人前几日还在黎家为她撑腰，拉着她的手，叫她小乖乖，小宝贝。
现在，作为亲人，她应该也能在此时，成为老人的支柱吧……
“外婆……”
无须考虑，阮念念无比自然的轻声唤了一句，在蓝老夫人抬眼的一瞬间已蹲在了她的眼前，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随即感到对方更加用力的回握了起来。
“念念……你来了……”
尽管在医院里，蓝老夫人的打扮也依旧得体。
可微微颤抖的唇角和强忍在眼眶中的眼泪却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安。
“外婆，我在……”
阮念念小声安慰着蓝老夫人，随即看向一旁沉默的蓝无宴，犹豫一瞬，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外公他……”
她想了一路，都无法说服自己，蓝无宴口中的“病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病。
蓝老夫人闻言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可半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猛地偏开了头。
她此时的状态，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让紧绷的情绪决堤。
蓝无宴见状叹了口气，沉声道，“妈，我来说吧，顺便去给你倒杯水。”
他递给了阮念念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跟自己走。
阮念念赶忙起身，跟着他来到了走廊的角落。
周围一片安静。
阮念念紧张的看着蓝无宴，等着他开口。
半晌——
蓝无宴终于沉声道：“念念，你外公他……癌症晚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癌症晚期……”
阮念念猛地瞪大了眼睛，悬在心头一路的大石头终于还是轰然坠地了。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可亲耳听到所带来的打击，是想象中的不知道多少倍。
她甚至才刚刚做好要和蓝家人一起生活的准备。
为什么……
外公外婆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妈妈……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自己却又要失去外公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她听到黎北寒的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
阮念念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正大光明的开始打量起身后人熟悉的睡颜。
黎北寒……
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最近很累吗……
看着男人眼窝下似乎隐约有些淡淡的青色，阮念念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随即又猛地清醒！
黎北寒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累也是自找的！
阮念念的目光闪烁了一瞬，小心翼翼的伸手，试探着挪动了一下黎北寒的手臂。
可才刚动了一下，那手臂便又狠狠收紧了！
阮念念的呼吸猛地一窒，赶忙抬眼去看黎北寒。
他睡的安稳，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
似乎只是出于本能，想要将她留下。
阮念念等了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没醒，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随即认命般的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了。
楚欢现在不在。
凭她自己，若是真的把黎北寒惹毛了，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更有可能会被他强迫！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他最好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睡到明天早上！！！
阮念念这样想着。
等到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黑了。
房间里只亮着盏昏暗的落地灯，让她刚睡醒的大脑还有些发懵，险些忘了身在何处。
对了，是温泉酒店……还有……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房间里似乎传来了男人熟悉又带着些朦胧的说话声，让她抓住了一点思绪。
黎北寒！！！
清醒的一瞬间，阮念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一秒——
“醒了？”
黎北寒的声音忽的传入耳中。
阮念念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没有离开，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阴影几乎笼罩了他半个身子，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阮念念无端的心慌了一瞬，吞咽了一下，故作镇定的反问道：“你怎么还在？”
黎北寒不答，脸色沉了沉。
阮念念心底一慌。
无形的，源源不断的压力直接朝着她袭来。
阮念念的指尖无意识的揉搓着被角，不敢去看黎北寒脸上的表情，干脆低下了头去，紧张的盯着他的鞋尖。
随即便看到那双黑色皮鞋的主人缓缓起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阮念念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身后就是床板，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黎北寒已经站在了床边。
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
阮念念移开目光，想要避免与他对视。
可下一秒，便被黎北寒直接捏起了下巴！！！
“你……”
还以为白日的事又要重演，阮念念瞬间浑身紧绷！！！
可没想到——
“饿吗？”
黎北寒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阮念念：“……？”
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回了嘴里。
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下一刻——
黎北寒却是已经松了手，淡淡道：“想吃东西给前台打电话，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发信息。”
说罢，人已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待阮念念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一声关门的声响，房间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阮念念呆呆的靠坐在床边。
朦胧的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好像的确听到黎北寒在说什么“这就过去”……
可能是公司的事吧……
管他呢！
走了更好！
她才不会给他发信息！
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了，阮念念瞬间卸了浑身的力气，靠坐在了床边。
随即便听到——
“咕噜……”
她的肚子真的叫了两声。
那会儿因为紧张，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
察觉到饥饿的一瞬间，胃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阮念念赶忙抓起床边的电话，拨通了前台号码，说明了用餐需求后，正打算询问菜单，可没想到工作人员说黎总已经安排过了。
阮念念闻言一愣。
心底又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黎北寒已经安排过了？
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关心了……
“小姐？小姐？您是要现在吃吗？”
电话里，前台还在询问着。
“啊，是的，麻烦了。”
阮念念猛的回神，赶忙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心底有些五味杂陈。
黎北寒……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她好像不记得，他有在意过她的喜好……
靠回到床边，阮念念静静等着，心底升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半小时后——
敲门声轻轻响起。
阮念念赶忙下床，打开房门，便看到工作人员将餐车推了进来，将一道道菜摆上桌。
牛肉，菠菜，豆腐……
看着那些食材做成的东西，阮念念扯了扯唇角。
果然。
黎北寒不清楚她的喜好，大概只是随便点的。
好在她并不挑食，这些东西也没有不爱吃。
送走了服务生，阮念念打算随便吃一些，填饱肚子。
可拿起筷子，却是猛地一怔。
等等……
这桌菜……
她仔细的端详起桌上的食材，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脏倏的一空。
黎北寒就算再不了解她的喜好，大抵也是知道，她是喜欢吃海鲜的。
可这桌上却一道都没有。
还有……
这段时间，她恶补了许多怀孕的知识，尤其是食物相关的。
这桌上虽然没有她最爱的几样食材，但是每一样，都是对孕期有好处的！！！
黎北寒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怀孕了？！
“叮”的一声！
阮念念手中的筷子不小心砸在了碟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她呆呆坐在桌边，浑身有些发凉。
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赶忙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对……
黎北寒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像刚才那么平静！！！
孕期能够吃的食物有很多，这些……应当只是凑巧她都能吃的而已……
凑巧……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阮念念胡乱的吃了几口菜，只觉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勉强填抱了肚子，她便放下了筷子，回床边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消息。
阮念念叹了口气，将自己重新扔回了软软的被褥中。
看来今晚欢欢是不会回来了……
黎北寒……
也最好别再回来了！！！
……
次日——
“祁少拜拜~想你想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楚欢弯腰亲在祁云琛的侧脸，冲车里的他挥了挥手。
祁云琛自是十分满意，回了她一个飞吻，这才驱车离开。
车子刚行驶过两人，楚欢便立即没好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终于走了……念念，走，我们回家！”
她喃喃一句，随即赶忙去挽一旁的阮念念，却发现她正在出神。
“念念？走啊，你想什么呢？”
楚欢在阮念念面前晃了晃手。
“啊？我……没什么。”
阮念念猛地回神，随口应付了一句，随即又紧张的看向楚欢，急切道：“欢欢，昨天……你和祁云琛那边……怎么样？”
她还在担心祁云琛知道她怀孕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天黎北寒走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她睁眼到后半夜，才终于熬不住，又睡了过去。
醒来发现房间里还是自己一个人，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但细想，又总觉得昨天的黎北寒……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阮念念正想着，便听到楚欢回答道：“祁云琛那边你不用担心了，他昨天已经答应我了，不会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黎北寒。”
“真的？”
阮念念猛地回神，还有些疑虑。
楚欢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心吧！那个家伙虽然不靠谱，但答应的事基本还是能遵守的，而且……”
那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借着这件事，刻意来“刁难”自己的！
她停顿一顿，想到了昨夜两人的缠绵暧昧有多过火，不禁耳根一热。
随即轻咳了一声道：“反正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尽管放心就是！”
“好……”
阮念念听楚欢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将那股不安感全都压回了心底。
还是那句话。
黎北寒如果真的知道了，不可能会那么平静！！！
甚至很可能会立刻拉着她去打胎！！！
与其说祁云琛会告密，黎北寒昨天的表现，不管是故意说她胖了，还是那桌菜……
都更像是对她的刻意试探！！！
想让她不打自招！！！
那她昨天的表现……应该算是打消了黎北寒的怀疑？
不然他也不会就那么离开！
阮念念越想越觉得合理。
但心底的不安也越发的扩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一天不和黎北寒拉开距离，便会多一分风险！
只有她真正的离开了这里，才能彻底放心！！！
和蓝家人回帝都的事情，绝不能再拖了……
想着，阮念念赶忙道：“走吧，欢欢，我们回去！”
她还剩一点东西没收拾完，等她收拾好，就直接给蓝无宴打电话！
商量一下回帝都的事宜！
阮念念想着，马不停蹄的便要回家。
两人刚打到车，楚欢却意外接到了电话，临时来了工作。
“没事，我自己回去也一样，你去忙吧。”
阮念念示意楚欢不用担心。
“你一个人能行吗？”
楚欢迟疑的看向阮念念的小腹。
阮念念被她这像是在保护大熊猫一样的小心劲儿逗笑了，赶忙道：“放心吧，到家了我给你发消息，这样可以了吧？”
“那好，你别忘了哦！我先走了！”
楚欢那边真的有些着急，说罢，便赶忙上了车。
阮念念便一个人重新打了车回家，进门刚歇了一会儿，便打算继续收拾剩下的东西。
晚点再给蓝无宴打电话。
可没有想到，刚要干活，她的手机却是先响了起来！
正是蓝无宴打来的！
阮念念赶忙接了起来，还没等打招呼，便听到对方在电话那头焦急道：“念念！来市第一医院肿瘤科手术室！！！你外公病发了！！！”
“什么？！”
阮念念耳边嗡的一声巨响，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来得及询问，本能的便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话落，她人已经跑下了楼，在路边随意的打了一辆车，风一样的赶到了医院！！！
直奔手术室！！！
医院走廊——
蓝老夫人正沉默的坐在长椅上。
蓝无宴则是站在一边，同样垂着头。
阮念念跑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脚下一滞，她被蓝老夫人无助的模样狠狠刺激了眼眶，心头猛地一酸。
某些情感像是被天生的亲情牵引，不需再熟悉或是纠结什么。
她不是孤身一人了。
眼前的老人前几日还在黎家为她撑腰，拉着她的手，叫她小乖乖，小宝贝。
现在，作为亲人，她应该也能在此时，成为老人的支柱吧……
“外婆……”
无须考虑，阮念念无比自然的轻声唤了一句，在蓝老夫人抬眼的一瞬间已蹲在了她的眼前，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随即感到对方更加用力的回握了起来。
“念念……你来了……”
尽管在医院里，蓝老夫人的打扮也依旧得体。
可微微颤抖的唇角和强忍在眼眶中的眼泪却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安。
“外婆，我在……”
阮念念小声安慰着蓝老夫人，随即看向一旁沉默的蓝无宴，犹豫一瞬，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外公他……”
她想了一路，都无法说服自己，蓝无宴口中的“病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病。
蓝老夫人闻言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可半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猛地偏开了头。
她此时的状态，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让紧绷的情绪决堤。
蓝无宴见状叹了口气，沉声道，“妈，我来说吧，顺便去给你倒杯水。”
他递给了阮念念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跟自己走。
阮念念赶忙起身，跟着他来到了走廊的角落。
周围一片安静。
阮念念紧张的看着蓝无宴，等着他开口。
半晌——
蓝无宴终于沉声道：“念念，你外公他……癌症晚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癌症晚期……”
阮念念猛地瞪大了眼睛，悬在心头一路的大石头终于还是轰然坠地了。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可亲耳听到所带来的打击，是想象中的不知道多少倍。
她甚至才刚刚做好要和蓝家人一起生活的准备。
为什么……
外公外婆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妈妈……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自己却又要失去外公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