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

    虽然只是个形容,可萧暖卿跟薛宁来到这儿都还没超过一个时辰,尤真居然能从那个巷子里一路找到这儿!

    薛宁也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你会追踪术?”

    尤真点头,“不过也不算会,只是些许皮毛而已。”

    话说到这儿,尤真眉心微拧,看着萧暖卿,道,“我正想说呢,此处恐怕不安全了。”

    连她都能找到这儿来,那别人自然也能找到。

    萧暖卿跟薛宁相互看了一眼,眉心低拧,“可如今除了这儿,我们还能去哪儿?”

    陆千昱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长久的赶路,哪怕是躺在马车里都不行。

    否则,就算不被追杀而死,也是会伤重而亡的。

    薛宁想了想,道,“除了此处,我再宁远并没有别的住处。成衣铺子跟胭脂铺子里倒是有房间,平日是给看铺的掌柜用的,可人多眼杂,怕是不合适。”

    “未必。”尤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都想着人多眼杂的地方不太可能,可我们偏偏就藏去人多眼杂的地方,如何?”

    反其道而行!

    薛宁并不赞同,“可那两间铺子里平日就只掌柜跟几名伙计,若是突然多了你们两个女子,怕是会被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这倒是实话。

    尤真也沉默了下来。

    她自然是能易容,可男子与女子在体型上就有差别,很容易被人发现,并不稳妥。

    而萧暖卿却是蹙眉想了想,随后开了口,“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人多眼杂,但多几个女子并无妨碍。”

    “何处?”尤真忍不住问道。

    而薛宁却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讶,“醉香楼?”

    萧暖卿重重点了点头。

    那个地方,是她最不愿回去的地方,但如今情况紧急,醉香楼恐怕就是他们最好的躲藏之处了。

    薛宁皱了皱眉,严肃道,“倒是可行,醉香楼的老鸨与我认识,我现在就去开个包间。”

    眼下时候还早,醉香楼的姑娘们应该都还没起身,醉香楼外也没什么客人。

    等入了夜,醉香楼外车水马龙的,就不太好将人带进去了。

    萧暖卿点了点头,薛宁便即刻出去了。

    而尤真则是迅速将门给关上,这才道,“陆大人情况如何?”

    “正在屋里养伤,只要细心照顾便无性命之忧。”

    闻言,尤真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我没来得及跟恩人说,方才我来找您的路上瞧见了几个带刀的,也不知是不是锦衣卫。”

    已经往这儿找来了?

    萧暖卿眉头微拧,想了想才道,“你这会儿能不能易容?”

    尤真连连点头,“恩人想要易容成什么样子?”

    ……

    半烛香之后,房门忽然被人用力地踹开。

    尤真从桌前惊坐而已,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群大老爷们,“你,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壮汉扫了眼屋子,最后目光定在了尤真的身上,“丫头,你一个人住?”

    尤真摇了摇头,“还,还有我爹。”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大概比我高半个头,受了重伤。”

    尤真再次摇头,怯怯地,“没,没看见……”

    “真没看见?”

    那人又问。

    尤真可怜兮兮的,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真,真没看见。”

    “哼!没看见,为何这屋子里会有这么重的血腥气?”说罢,那男人也不顾尤真阻拦,朝着陆千昱躺着的屋子便闯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男人。

    见状,尤真立刻冲到了床前,小小的身子张开双臂,“你们想干什么!”

    “让开!”对方轻轻一推,便将尤真给推到了。

    这才看向床上,可,床上躺着的并不是陆千昱,而是一个满脸风霜的男人。

    “不许你们伤害我爹!”尤真哭着扑到了床边。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另一人给拉开了。

    苏青上前,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这才问道,“你爹怎么了?”

    “我,我家前几日被人占了田地,我爹去找人理论,反倒是被他们砍伤了,呜呜呜,爹,你不能有事啊,呜呜呜……”

    尤真说着,就哭了起来。

    苏青看了眼男人手臂上的伤,又看了眼男人额头上抱着的纱布,淡淡道,“所以,你当真没看到一个重伤的男人?”

    尤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里,伤得最重的就是我爹了,呜呜呜……”

    像是不愿意看到小姑娘哭,苏青眉头紧拧,而后从腰间掏出了二两银子,“去给你爹找个大夫!”

    看到银子,尤真忙不迭地捡起,随后用力给苏青磕着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看着尤真很快磕红的脑袋,看着不似假的,苏青方才淡淡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大人,既然陆千昱并未在此,我等是不是找错了方向?”其中一人问道。

    苏青仰头看了眼天色,神情越发凝重。

    这个陆千昱还真是好本事,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躲得无影无踪!

    恰在这时,一名农夫经过,苏青想着方才那小丫头的话,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将那农夫拦下了。

    “你可认得那屋子里住的人?”苏青指了指不远处的民屋问道。

    农夫摇了摇头,“不太常见,是后来搬来的。”

    “那,他们父女前几日被人夺了田地的事儿你可知道?”

    “父女?”农夫一脸惊讶,“住在这儿的分明就是个小伙子,看着与你们差不多大哪里来的父女?”

    听到这话,苏青等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身闯进了民屋里。

    可,小小的民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而那张原本躺着那丫头爹的床上,床单上一片血迹,若非重伤,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出血量。

    “大人!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闻言,苏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清脆的声响惊得其余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都是废物!”苏青大喝一声,一声令下,“还不快去找!若是找不到人,咱们这辈子都不用回京了!”

    陆千昱若是还活着,恐怕这靖国他们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