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是什么,裴念生被这么一问,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以前裴念生认为灵气是天地间可以让凡蜕变成仙的奇妙力量,可是当驾驭仙骸之后,裴念生知道并非如此。

    灵气存在也不存在。

    灵气并非是指天地间某一种玄妙的能量,而是一种法则,类似于“道”的存在。

    所以,即便裴念生已经成为了仙修,可依旧看不到灵气是什么。

    但是他可以感受到。

    如果非要让他说出自己感受到的灵气,那就是当他使用讹兽之舌,施以谎言,得到的反馈力量,那就是他的灵气。

    而由此可知,每个仙修他们的灵气也是不同的,除非他们驾驭的是相同的仙骸。

    裴念生沉吟很久,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匮乏的文学底蕴,对着秦铃音摇了摇头。

    “我无法形容。”

    秦铃音却好似早就料到如此。

    “形容不出很正常,我也形容不来。”

    裴念生愕然。

    然后就听秦铃音接着说道:“不过,有的道高真曾经这么形容过,灵气是一座桥梁,是架在仙骸与道之间的桥梁,灵气越多越凝练,这个桥梁也就越宽阔结实,修士所能撬动的道就越多。”

    “我们修士所使用的任何法术,看似是在消耗灵气,也就是法力,实际上我们是在消耗灵气,沟通天地之间,与仙骸共鸣的道的力量。”

    “所以,裴念生你记住,我辈修士万万不能被仙骸神通的强大遮蔽了眼睛,而忽视了对灵气的修炼,仙骸只是我们通往仙道的钥匙,灵气,对道的领悟才是我们通往仙道的康庄大道,才能决定你我能在这条崎岖之路上走多远。”

    裴念生恍然大悟,只是或许是讹兽之舌的特殊,他并没有感觉讹兽之舌有多么的强大。所以并没有迷失在讹兽之舌力量的感觉。

    他看着秦铃音,对秦铃音的告诫有些感动,因为这些话对于他这种新晋仙修是十分重要的,不亚于指路明灯。

    虽然秦铃音并非自的师父,未来也不会是,但是今天这些话,对于裴念生而言,已经有了师徒之实了。

    所以,裴念生心中相当感激。

    “多谢秦师教诲!”裴念生发自内心地躬身一拜。

    秦铃音闻言,说道:“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必叫我秦师。这些内容一般在传度之后,都会有教习教导。不过你拜入的是群英殿,恐怕他们并不会这么上心,我才提前和你说两句。”

    接着,秦铃音又和裴念生讲了一阵群英殿的基础信息,不知不觉就已经天亮。

    二人回到封阴城,刚到县衙,何永年就闻讯急匆匆的赶来。

    当看到裴念生安然无恙地站在秦铃音身旁,顿时就爽朗地大笑起来。

    裴念生竟然过了驾驭仙骸这道生死关,那就是说,他先前的投资没有打水漂。

    裴念生笑着问好。

    何永年上下打量一下裴念生,脸上闪过一丝好奇。

    他当然知道驾驭仙骸的人,身上总会多出什么,可是他并没有看出裴念生和常人有什么两样。

    但仙骸对于任何一个仙修而言,都是最大的隐秘,这也是秦铃音在裴念生完成驾驭后,没有询问他任何关于讹兽之舌信息的原因。

    像讹兽之舌有什么神通,如何修炼等等。

    所以何永年虽然有疑惑,但是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打趣道:“以后我就要叫你裴仙官了。”

    “老师莫要打趣,学生永远是您的学生。”

    裴念生的回答让何永年很满意。

    为了庆祝裴念生成为仙修,何永年特地大摆宴席,将封阴城数得上号的富贾乡绅望族都叫了过来,包下了封阴城最好的酒楼。

    在季长留灵堂吊唁后,裴念生第二次见到了他们。

    第二天,何永年就又给了裴念生一个盒子。

    何永年笑着说道:“这里面都是昨晚的礼金,你马上就要进京了,为了你携带方便,我都帮你换成了银票,虽然不多,却也是封阴城上下对你的心意。”

    裴念生慌忙推辞,不过何永年却直白地说:“你觉得老师昨天为什么要摆这场宴席,还不是老师没什么钱,这才厚着脸皮借花献佛,现在我这脸面已经丢出去,你要是不收,那老师这面皮岂不是白丢了。”

    裴念生只好收下。

    回去之后,裴念生简单的清点了一下,顿时咋舌不已,昨天一晚上收到的礼金就高达六千多两白银。

    裴念生突然间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若是换做他是猎人的时候,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这盒子里的零头。

    而就在这时,秦铃音敲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这是你的法袍,是咱们一十八殿的制式法袍,你如今已经驾驭仙骸,算是准仙官了。”

    裴念生闻言,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和秦铃音,季长留几乎一模一样的兜袍,月白色的,还有一顶青绸斗笠。

    其实一开始裴念生也好奇为啥仙官们要穿这种袍子,远看就像一张床单罩在身上,带着斗笠那是男女都不分的。

    可是在见识到季长留与贺月生的仙骸之后,他就懂了。

    仙修驾驭的仙骸各不相同,很多都极为恐怖,驾驭仙骸后,像妖怪更多过像人。

    穿上这种兜袍,虽然样子有些丑,可是好歹不会吓坏普通的百姓,方便行走。

    裴念生当即就将法袍穿在了身上,将斗笠带起。

    秦铃音等裴念生穿戴好后,就说道:“你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出发,我还要去带走一些和你一样的人。另外,封阴城孝敬你的钱,不要乱花。修行是很花银子的。”

    裴念生愣了一下,茫然地点了点头。

    心道:“她是不是让我从里面拿点出来孝敬她。”

    不过一想到秦铃音的性格,裴念生便打消了这种想法,以秦铃音淡漠的性格,如果想要,肯定就直接开口了,不会如此拐弯抹角。

    知道明天就要走,裴念生赶忙去和何永年道别,何永年更是案子也不审了,拉着裴念生就开始培养感情,更是说日后裴念生在京城缺银子了,就来信,家里不会少他的钱。

    俨然就是说,裴念生就是他何永年的亲儿子。

    到了第二天,何永年就哭送裴念生与秦铃音出城十里,依旧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一个朝廷信差骑着快马从远方官道疾驰而来。

    当看到秦铃音身上的法袍后,立刻停了下来,下马问道:“请问哪位是秦铃音,秦仙官?”

    秦铃音拿出腰牌,问道:“何事?”

    那人躬身一拜,从身上掏出一个被蜡封住的竹筒就递给了秦铃音。

    秦铃音打开,眼皮都没张,却竟然闭着眼睛看信。

    片刻,秦铃音就开口说道:“何永年,你回去吧,莫要磨蹭,我们有急事需要赶路。”

    说完,不给何永年再哭的机会,就开始一步数丈远去。

    裴念生对着何永年躬身一拜,转身脚下生风,也追了上去,问道:“秦仙官,发生了什么事?”

    秦铃音淡漠地说道:“护送稻人城邪祟仙骸的仙官队伍遇到了袭击,仙骸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