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铭所部的攻势,再观其人此前的战绩,虽不多,但鲜有败绩。

    说明此人极其擅长打仗,兴许此人没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但诸如此类无师自通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此人有两万骑兵,机动性极强,退可依托武城建立防线,亦或者转战绥远谋夺绥远等地。

    进可进一步拿下宣化,大同两地,一边可以按照宣化威胁京津冀一带,一边则是可以依托大同威胁整个晋地。

    前者我等尚且好说,可一旦大同被拿下,我等面对赵铭此人将变得极为被动。

    不仅如此,此子想来与国府那边搭上线,单论他这点兵力想要拿下晋地不可能。

    但在关键时刻直插一脚,我等腹背受敌,怕是大事不妙啊!”

    杨副官此言一出,倒是说的众人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如若真发生这种事,他张砺被枪毙一百回都不过分。

    老阎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仔细斟酌了片刻,目光放在桌上那幅硕大地图之上。

    “哪支部队距离大同最近?如若短时间在大同集结人手,最多能聚集多少兵力进行防守?”

    于心底里而言,老阎是不想在大同增派太多人手的。

    毕竟眼下南边尚处于关键时期,任何一支主力部队抽离对前线战事都会出现影响。

    “长官,大同那边兵力并不多,我军多次抽调之下,最近又抽调走了一支步兵团。

    故而眼下大同总兵力也就一个步兵团,外加一个保安团的兵力。

    但大同毕竟距离我晋地较近。

    其他地方兴许兵力紧张,但晋地我军一直保留极多的兵力部署。

    其中本地保安旅就有五个,下辖保安团十个。

    光是在大同附近足以进行支援的就有一个保安旅。

    现在致电,三日内就能抵达大同。

    以赵铭所部在武城距离大同相隔百余公里。

    想来加上赶路的时间,三日内想要拿下大同几乎不可能。”

    杨副官做着合理分析,毕竟大同在古代也算是军事要地,现如今虽然地理优势没那么明显了,但依旧不容小觑,其防御强度绝不下于武城。

    重点就是此前没有太多防备,现在只需要致电大同,即可加强防御,想来挡住几日还是不成问题。

    “嗯!且先这么做吧,让保安旅过去支援,同时再增调一支保安旅过去支援,务必在十日内将大同的兵力增至万余。

    我不希望武城之事再度重演,另外致电绥远,告诫他们尽快筹措地方保安团,保安旅加强防备。

    同时精修防御工事,就算赵铭所部转战绥远,老子也要他蹦出一嘴血啊。

    等这边能抽出人手来,必要灭了此贼!”

    老阎对赵铭简直是恨到骨子里了。

    如若在老阎心里做排名,国府还是第一,张砺第二,他赵铭绝对能位列第三。

    他最恨废物和叛徒了,一个张砺,一个赵铭,废物和叛徒两个他都十分痛恨。

    做生意就做生意,你特娘的掀桌子几个意思?

    对于不讲信用的家伙,老阎本身就是做生意的,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就见鬼了。

    与此同时,荒芜的旷野上,一支队伍正有气无力的行走其中。

    四目所及,到处都是荒芜的景象,倒是隐约可见一些百姓在田地里刨食。

    只是地里哪还有什么粮食,所以看到的不是在薅树皮就是薅草根,至于野菜也已经所剩无几。

    甚至不少水渠也处于干旱状态,想要喝水都成问题。

    陕地干旱不仅仅在陕地覆盖,已经开始有扩散迹象,其他地方虽还没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主要也是税收不断,接连的剥削,本就只能紧巴巴过日子,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还有水吗?给我口水,快渴死了。”张砺嘴唇干裂坐在马背上有气无力道。

    “长官,这哪还有水啊,清早刚接到点露水不是被您给喝了吗?”

    任副官一脸无奈,他也又累又渴又饿,可谓是精力交瘁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言张砺也不介意,他已经没有精力去介意了。

    脑子里还能回想昨晚那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枪炮声,那一夜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近万大军,坐镇武城这样一座坚城,结果真正交手连一日都没能撑住。

    先是各方出现作战不力的消息,随后他也是做出了预案,不仅让李俊随时策应,更是将仅存的警卫营也拉出去进行防御。

    可结果就是,敌军火力太猛,此前事发突然又没有修建多少军事堡垒。

    火力直接压得守军抬不起头,敌军又能从各个地方火速进攻,贴近进行白刃战。

    而这群敌人好像每个人都十分精通白刃战,那一手刀法玩的不说出神入化,那也比己方士兵好太多了。

    打到后面各个地段都被打烂了,无奈下令退守街道,想和对方玩一玩巷战。

    结果初期倒是进展不错,接连让对方受损。

    可是确定守军伏击地点后,对方开始以炮击为主。

    凭借猛烈地炮击开路,加之重火力的疯狂压制,城内也守不下去了。

    其实还是张砺这个指挥部本身有点问题。

    正常来说,开战之初就会做好预演,比如有序的回撤,进行巷道设防。

    可张砺这些高层想太多了,白天想着尽全力在城墙防线堵住敌人。

    晚上战事不妙就下令火速回撤,期间没有任何过渡,也没有任何预演。

    回撤之后的伏击点也是临时起意,对巷道伏击点的防线选择十分随意,没有做过提前规划。

    简单来说,啥都想守住,结果啥都没守住。

    这也是张砺所部本身擅长骑兵机动性作战的缘故,城内巷战,守城战打的很少。

    如若是步兵团为主的部队进行指挥,断无这般潦草。

    加之昨晚败的太过充满,天色又漆黑一片,打到后面,指挥部的消息已经无法精准传递至每个部队耳中。

    已经属于是各自为战的边缘,见大势已去,张砺无奈在一众参谋的建议下,收拢了一部分溃军便火速杀出重围。

    以至于如今,宛如丧家之犬,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