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门外的脚步声这才开始走远,见此陈先生这才看向箱子,狐疑道,

    “赵先生,这是何意?”

    赵铭自顾自的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也没敬烟而是吐出一口香烟,咧嘴笑道,“陈先生,我年纪小,我知道做生意你们都是我的前辈。

    我只信奉,真诚才能打动真诚那一套,所以我也喜欢做生意前先交个朋友。

    而我交朋友喜欢送一些土特产,陈先生还望笑纳。”

    说着赵铭将面前的箱子往前推了推。

    闻言陈先生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犹豫片刻还是打开皮箱的一条缝眯眼打量了下。

    只是一眼他就愣愣的合上箱子,下一刻脸上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哈哈哈哈!赵兄弟你这朋友我交了,哈哈,年轻人做事果然大气。

    听老任说你是津门来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不愧是那些繁华大城市过来的。

    这出手就是不一般,好!老哥我这就敬你一杯!”

    陈先生笑呵呵的端起酒盏就朝赵铭碰了个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见赵铭这年轻人喝得也是痛快,一点也没龇牙咧嘴的样子,他心里更是满意。

    “不过赵兄弟,做朋友是做朋友,这生意......”

    “陈老哥,生意当然是生意,我也不可能让朋友吃这个亏!

    这样吧老哥你和任老哥谈的价格是怎样的?”

    “这个嘛.....”

    陈先生摩挲着下巴稍稍整理了下思绪,这才道,

    “寻常长枪,我就按成本价卖你,三十块大洋一支,你要是喜欢好一点的仿照洋枪,价格就是五十块大洋一支,至于这子弹.....

    现在这物价涨的有多猛相信兄弟你也清楚,所以子弹的话,就按五百发四十块大洋。

    手榴弹一箱二十四块,像是轻机枪是四百大洋,重机枪那得是一千大洋。

    不过轻重机枪,怕是有点难搞,不过兄弟你要是想要,我也能卖!”

    听着这些,赵铭知道,这里面就是对方给老任报的价了。

    实际上应该还是要比成本价高了一两成,但远比市价要低,从这边采购也不亏,依旧大赚。

    闻言赵铭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点头应下,“行,陈老哥您说话利索,我也不磕碜。

    这样吧,子弹就先给我来五千万发,枪械三十块大洋的寻常长枪,给我来3万支,手榴弹给我来五千箱。

    唔,差不多就这些吧,怎么陈老哥有压力?”

    赵铭这说完,陈先生还处于愣神之中。

    “咳咳咳!赵兄弟,你就对轻重机枪,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我这儿其实还有点火炮的,你要是想要我也是能给你搞来一点的。”

    说实话,老陈和赵铭这么做生意,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眼前的赵铭,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使。

    要说他们奉天兵工厂,库存最多的是啥,无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长枪以及大量的弹药了。

    就好比子弹,每年奉天兵工厂的产能都是按亿来算的,并且实际产能远远不止一两亿,接近三亿的实际产能。

    但他们瞒报了将近一半的份额,子弹算是他们瞒报最多的。

    毕竟这玩意最好卖,但最近因为奉系本身没多少战事,这子弹也有点难卖了。

    现在他们库存的弹药,就多达两三亿,赵铭一口气吃下五千万发,在他看来这和送钱没什么区别。

    其次就是那些三十块大洋的长枪了。

    这玩意大多都是前些年生产的玩意了,虽然用依旧能用。

    都是保养还不错的新枪,只是当年设计的缺陷,导致这些枪械,如若高强度用一用,就容易卡壳,炸膛不至于,就是用久了时灵时不灵的,并且弹道偏离的吓人。

    这无疑也是在给他们奉天兵工厂清库存了。

    本来这批货,他们都想好了。

    要是附近实在卖不动,那就去川渝,去云贵那些穷苦地方,把这些装备低价处理给那些杂牌军。

    这样多多少少也能赚点。

    现在好了,不仅不需要费时费力,他们还能大赚。

    “不用!起码暂时不用,陈老哥,我还是那句话,我做生意喜欢讲究交情。

    大家一起赚钱才能长久,不是吗?”

    “额...哈哈哈...对对对!赵兄弟高见啊!没想到赵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界,是老哥小觑了,我这就再自罚一杯!”

    老陈哈哈大笑着,连忙给自己斟满酒水,旋即一饮而尽。

    心里则在暗骂,臭暴发户,二傻子一个。

    在他看来,赵铭肯定早就被老任给哄骗过一次。

    估摸着之后还得给老任一大笔中介费。

    老任又不是不清楚他们兵工厂里面的猫腻,可以说老任这家伙也是够损的,忽悠来了这么个大肥羊。

    心里暗笑,觉得眼前这年轻人,被老任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看似现在自己等人都在夸这小子豪爽仗义,实则就是个笑话。

    心里颇为得意,朝赵铭敬酒也就愈发频繁起来。

    一副就要把赵铭给灌倒的架势。

    老陈心里多多少少还残存着一丝顾虑,想要把赵铭灌醉,好好探探赵铭的底细。

    只是一连几斤下肚,老陈这大体格子,也算是极其能喝酒的了。

    结果各自都喝了五斤后,他都感觉天旋地转,但对面的赵铭好似依旧闲庭信步。

    嘭!

    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老陈,赵铭和老任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会心一笑。

    不过两人都默契,甭管对方醉没醉,都不能在这会谈论一些机要之事。

    “老任,要不你给陈老哥安排个住处?我看陈老哥今个儿怕是醒不来。”

    “嗯,这儿就有客房,我让人给老陈抬走就是了。”

    老任说着出门就开始招呼侍者。

    很快就有几名侍者过来抬人,实在是老陈太胖太重。

    五六个东北大汉,齐齐用力这才将老陈给搀扶起来。

    就这样都得担心扶不稳。

    直至老陈被拖走,老任这才重新看向赵铭。

    “赵兄弟,你正打算收这些破烂?这些玩意,你要子弹没什么,子弹和手榴弹都是能用得着的。

    可是那些长枪,我门清,全都是一群破烂,也就杂牌军舍不得花钱用那玩意了。起码比前朝的鸟枪好用。

    而且五千万发子弹,赵兄弟你这用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