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甫嵩的府上出来,曹昂带着众人回了客栈。 虽说曹昂也想见识一下东汉的长安城璀璨明亮的夜景,感受一下盛世长安的繁华,可他终究是自制力强,明日要北上追寻大军主力,今日自是要早些休息。 曹昂也怕醉倒在长安的梦乡里。 曹昂也明白,相对长安,洛阳的位置使得他更合适做这个国家的都城,可就是那种情怀,让他对长安着迷。 这是所有人魂牵梦绕的长安啊。 众人皆看出曹昂的情绪不是很高,盖顺便提议曹昂要不要逛一下长安城,曹昂犹豫半晌,还是拒绝了。 莫见长安行乐处,空令岁月易蹉跎。 回到客栈里,曹昂亦歇息不得,走出房门,便在客栈门口看着皎皎明月。 这时盖顺走了出来,眼见曹昂的样子,便开口问道:“督护今日似有愁意,难道是皇甫公有意为难?” 曹昂摇了摇头。 “我跟皇甫公相谈甚欢,只是到了这长安城,不自觉地心生惆怅。这里是长安城,而羌胡叛军主力就在一百多里外的美阳(治今陕西省武功县西北)。” “督护怕皇甫将军守不住长安?” “我是怕他们毁了我的梦啊。这里是长安,大汉旧都,怎么就让羌胡叛军快兵临城下了。” 盖顺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 大汉与羌胡大战快两百年,可从未有过羌胡要打到长安的事情。 二人坐在门槛上,就看着这明月一点点高升,然后逐渐的月上中天。 差不多亥时过了两刻钟,忽然有几人牵着一辆马车到了客栈。领头的人在曹昂面前停下,而马车则被直接迁到了后院。 这领头之人,只言是皇甫将军送给曹昂的礼物,送上礼帖,然后便离开了。 曹昂一时不知道皇甫嵩的用意,便和盖顺回了后院。 然而到了后院,曹昂就傻眼了。 皇甫嵩送给曹昂的马车上,竟走下来一位长得艳如桃李,人比花娇的美艳少女。曹昂这才知道皇甫嵩要送给他什么。 曹昂一时有些傻眼,这场面,前世今生,尚属首次。 这女子来到曹昂身边,欠身行了一礼。 “小女子邹氏,拜见曹侯。” 对于曹昂来说,这礼物着实有些烫手。不说他现在这个年龄有些尴尬,皇甫嵩送的女人,他敢接吗? 谁敢保证这不是什么暗探,死间。 于是曹昂便直接说道:“邹氏淑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的,但是请你回去吧。你且告诉送你来的人,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行军途中,这人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这个邹氏一听曹昂不要她,脸色一变,眼眶便红润了,那眼泪在眼中滴溜溜地转,潸然欲下,而她面容,更是一副凄楚之状,哀痛欲绝。 “君侯若是不收下小女子,便请处死我吧,小女子就是回去,也没有活路,还不如死在君侯手中。” 曹昂听了,脸色微变。 “你是在威胁我?” “小女子万不敢,只是小女子一个玩物,乃是皇甫将军送给君侯的礼物。君侯若是不收下小女子,皇甫将军定以为是小女子恶了将军,回到府上,也是没活路的。” “有这么可怖?” “非小女子妄言,我虽小,可在长安,见过不少送出去又被送回的姊妹,这些姊妹,全无好下场。” 邹氏这话,曹昂信。 石崇举办宴会时,大多都会命令美人行酒,更规定如果客人不饮光杯中的酒就会杀死美人。王敦作客,坚持不肯喝酒,石崇就当场斩了三个美人。 所以家伎真不算人。 可即便如此,曹昂也不准备心软,有些头不能开,更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有心软这个软肋。 因此邹氏尽管泪珠滚过脸颊,晶莹如玉,绝美如画,可曹昂却依旧视若无物。 本小。说首--发^站>点&~为:小说APP 不过邹氏的姓让曹昂心里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曹昂也不知道原因,便随口说道:“你是哪人?” “小女子是凉州武威郡人。” “武威那里的?” “姑臧县(今甘肃省武威市)。” 一听邹氏是武威姑臧的,曹昂浑身更难受了,他也想不明白原因。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济的人。” 曹昂脱口问出这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邹氏,历史上曹昂之死,便跟张绣的婶子邹氏有莫大关系,可天下姓邹的人那么多,这邹氏,也未必是历史上的那个
邹氏。 可邹氏略微迟疑,才有些怯怯地回道:“不知道君侯说的张济可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张济?我年少时听阿兄说过,邻县有一人,就叫张济,是个游侠,很是厉害,后来投军去了。” 曹昂心沉入谷底,这个邹氏,很大可能便是历史上的那个邹氏。 曹昂下意识地便想杀了她,似乎只有这样,才会逃脱死于宛城的大难之中。可很快曹昂便恢复了理智,因为曹昂清楚,没有邹氏,也会有张氏,王氏,曹操纳邹氏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好色,而是希望迎娶邹氏这个张济遗孀来接收张济势力,所以换了旁人,曹操依旧会纳妾的。 曹昂眼神转了几转,最后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曹昂也不看这邹氏,而是回过头跟曹青说道:“到了池阳,你将邹氏妥善安置了,大军远征,不能携带女眷。” 曹青听了,立刻应命。 而郭嘉有些不解道:“明公,你不会真准备收纳此女。”郭嘉可是知道曹昂跟袁荧之事。 曹昂白了一眼道:“我才十三。” 曹昂说完又转头看向众人道:“皇甫将军的美意,不能拂了,不过你们若是有想娶此女为妻的,便告知于我,我定会成全。” 众人皆脸皮薄,也没人说话,郭嘉倒是眼睛发亮,看着曹昂。 曹昂随即来了一句道:“除了郭嘉!” 郭嘉立时便不干了,嚷嚷道:“明公偏心,大家都在这里,怎么就不能有我?” 曹昂笑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而这邹氏就是一把干将莫邪,敲骨吸髓,你这身子骨,能经受的住?我这是为你好。”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却是无人管着邹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