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在曹家内部设置监事的机会,曹昂也在自己产业内部,设置了一个督查司,负责监督检查自己的产业和封地的人和事,由自己的表兄刘周管理。 曹昂摊子铺的太大,很多事顾及不得。有了督查司,自己便有了多个眼睛,至少在管理部曲、封民事务上,能少费很多精力。 曹昂生母一家,都是花匠,小门小户,没什么能人,虽然曹昂屡次提携,但舅舅一辈的,基本已经定型,也就是只有刘周这个表兄堪堪一用。 督查司这种机构,未必要用最有能力的,但一定要用最忠心的。 自己这个表兄,性格沉稳甚至有些木讷,不苟言笑,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数年,从无大错,曹昂倒是信得过。 而设置完督查司之后,曹昂又开始对自己手中一些谍报组织进行整合,重新组建网络,梳理机构,培养人才,选拔情报人员。 新年新气象,新的斗争也要开始,一切都开始从无序向着有序进行转型。 当然家族事务和产业诸事终究是小事,对于曹昂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是军队。唯有掌握军队,才能掌握一切。 这些日子,曹昂一直在盯着波才的动向,但始终没有什么消息。 曹昂还以为波才要爽约,便一直思索着新的方案,直到这一日接到消息,州府的官军在宋国县(治今安徽省太和县北)讨贼失利,吃了大亏。 曹昂一开始对此并未在意。 官军讨贼,虽然大多能胜,但遭遇败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豫州的情况不比其他地方,形势复杂,与贼匪有千丝万缕牵扯的家族,不计其数,所以打了败仗,也只得自认倒霉。 想来黄琬自去年上任,攒这点家底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过众人乐得如此,只有地方官员越弱势,地方的世家大族才能越强势。搞不好黄琬此番兵败,就是这群人搞得鬼。 大部分人只是将此事当作一个谈资。 可到了月底,风云突变。 官军在城父以北,再遭败绩,伤亡极大,有流言称“官军已经完全崩溃”。真实情况虽不得而知,但每日逃入谯县的官兵,不成组织,又络绎不绝,从侧面或许可以证明此事。 而得胜的贼军主力,并不见好就收,而是一边四处劫掠,一面打着旗号,直逼谯县而来。 曹昂吃了一惊,这一事件的发展变化,怎么跟自己之前谋划的一模一样。不过曹昂很清楚,波才部可没有这般实力。 黄琬虽然实力一般,但好歹也是几千郡兵,面对波才,不可能一败再败。即使有人捣鬼,可真把官军弄得全军覆没,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也非好事。 毕竟过犹不及。 难道是有人在做和自己一般的事情。 此时曹昂充满了狐疑,唯恐算计出了岔子。曹昂不怕旁人做同样的事情,可大家一起动手,事半而功倍,最后使得谯县出事,收不了场子,那笑话就大了。 曹昂立时派人去查探情况,弄清楚这股匪军的身份。 很快消息传回,此事倒还真和波才有关系。 当日波才与曹昂分别,回到营中之后,便跟杨旻说了此事。杨旻听得,便觉得不妥。波才麾下兵马本就不多,攻打谯县根本没戏。 而曹昂如此安排,若是起了恶意,可随时将他们给歼灭。因此杨旻便劝波才,要慎重行事,防着曹昂。 可波才并不愿放弃这次机会。若是与曹昂配合好了,往后波才就能从曹家获得支持,算是真正有靠山了。 当然杨旻担心的也是个问题。波才虽然依旧敬佩曹昂的为人,但也不会将自己的生死完全寄托在曹昂的良心上。 于是波才便准备联络一群人攻打谯县。人多力量大,大伙混在一起,遇事也方便转圜,若是真出现什么问题,他也好浑水摸鱼。 当然波才打得旗号并不是攻打谯县,而是伏击官军。 谯县是州府所在,在众人眼中,是个大城,可不敢冒失,因此若是邀请众人攻打谯县,可没人赶来。 至于伏击官军,众人做得便多了。 搞不好就能让官军吃个大亏。 波才虽然实力一般,但因为资格老,薄有名声,很多混迹于豫州的贼匪,都是他的旧部。众人卖波才面子,又见有便宜占,立时便联合起来。 联合起来的军队一共约两万多人,来自五六股盗匪,都在汝南、陈国一带活动。因是波才联络的,这群人共推波才为首,但也不算盟主,只能算个协调联络员。 不过这一次大家为了胜利,倒也下力,都拿出了不少的看家货。
r> 众人联军之后,波才便故意在汝南郡东北部,靠近谯县的地区,弄出很大的动静,穿郡过县,攻打县城,袭击驿站、官差,怎么激怒官军怎么来。 果不其然,黄琬为波才激怒,便派兵进行围剿。 当然黄琬出兵也有自己的心思。这几年汝南郡自成一体,黄琬这个州牧也没法插手。于是黄琬便想借着剿匪的机会,将手伸进汝南郡。 双方想的都挺好,最终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波才在汝南世家大族的帮助下,击败了黄琬所部,也斩断了黄琬伸进汝南郡的手。 最终,便是波才大军攻打谯县的局面。 曹昂确定了此事为波才所为之后,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旁人插手最好。 至于波才搞这么大的阵仗,曹昂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这对于曹昂来说,并非坏事。 波才兵力越多,给黄琬的压力越大,而自己可操作的空间便越大。 曹昂令人时刻注意着波才匪军的动向,当听到贼军已过城父,曹昂立时便以访友的名义前往酂县。 曹昂想掌握兵权,可还得让黄琬求着他,才能名正言顺。 曹昂这行为,就属于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可现在是讲究道德的年代,这牌坊你不立还不成。 曹昂临行之前,还叮嘱其叔父曹德,不管黄琬说什么,都敷衍过去,不作表态,更不与其他家族联络。唯有将黄琬逼得紧了,才能更好地攥取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