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粮山突然出现的危局让高复心情忐忑起来,可疲于应付的他,只能寄希望于大粮山守军的奋勇。
可大粮山方向的敌人尚未解决,斥候又来报,徐州军主力从正面渡河,正向韩王山袭来。
高复听到此消息有些懵了,几乎是吼叫着喊道:“徐州军到底有多少主力?”
着急忙慌的高复匆忙来到山头上向下眺望,便见远处万马奔腾之势。无数的骑兵向着韩王山袭来,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骑兵,高复根本不敢下山迎敌,只得下令众人紧守山头,又派人去向高干求援。
此时的高复,只得祈求徐州军的骑兵不会爬山。
原本在山腰和山脚的部队,此时都收回到山头上,严阵以待。
但高复很快发现,对方的目的似乎并不在韩王山。这些骑兵迅速通过他们之前的工事,毫不停留,便越过上山通道,然后直奔北面而去。
数千骑兵,几乎是飞一般越过了韩王山防线。
高复看着他的身影,目光也一路向前,最终落到了北面的故关方向。
高复突然间满脸的惊愕,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徐州军真正的目标乃是故关,那里囤积了他们大量的粮食,可守军不过五百人。
“救援故关!”
高复明白,若是故关丢了,他们便全完了。
高复带着手中能指挥的部队一路往故关方向赶,可是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待他们赶到故关,此地已经丢了。
侯彬带着两千多骑,一路向北,直趋故关城下。
此地因为是后方,守军的防御比较松懈,而且数百人马,还要看管物资,真正在关头上的并没有多少人。
于是侯彬一个猛攻,便顺利抢占了关头。
进入故关的通道已经被打开,可侯彬并不着急,一边命人紧守关头,一边命部下出城列阵,迎击前来追击的高复。
侯彬跟着曹昂多年,很明白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比攻城重要的道理。
待高复所部气喘吁吁地到了城下,面对的便是严阵以待的骑兵。虽然高复拼命抵抗,可是终究是寡不敌众,最终全军覆灭。
侯彬斩杀了高复,擦干刀上鲜血,又分兵两部,一路去抢攻韩王山,一路则占领故关,然后直袭之后的长子等城。
无论是韩王山还是故关,此时已经是混乱不堪,侯彬几乎是摧枯拉朽,便将二地给占领。
而占领了此二地,整个战役基本上算胜利了,其他的都是扫尾。
此时的高干,还在将军岭上跟曹仁鏖战。他已经拼尽了全部的力量,可是仍无法击退对方。
面对如潮水般的徐州军,高干甚至怀疑,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长平关,而是他。
可是此时此刻,不管他如何怀疑,都没法再去调整。
这种鏖战并没相持多久,他便收到了高复的求援信,一共三道,先是徐州军攻打大粮山;接着是徐州军攻打韩王山;最后是徐州军绕过韩王山,直奔故关。
这三道信,一道比一道让他心寒。直到最后一封送到后,高干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管是长平关、韩王山还是大粮山,都是假的,对方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防守最薄弱的故关。
高干立刻便想回援故关。
可是他很快冷静下来,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回援可以挽救的了。
对方多路齐出,将自己麾下的兵力摊薄,使得自己这边,处处是火,处处无法尽全力熄灭。现在不论自己去救援哪一处,都不可能面面俱到。而只要有一处落败,便意味着全局都要落败。
对方或许巴不得自己现在去救故关,那样曹仁麾下的部队便会顺势攻取长平关。
高干看清了对方的心思,只是有一条他不明白,曹仁相较于自己不过多了四五千人马,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有这么多的军队来回调动的。
单说长平关一线,曹仁部加偷袭的部队,只怕就有近万人。而整场战斗,徐州军的兵力于他们几乎是碾压状,难道曹仁部来了援兵。
这个问题,高干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面对当前的困境,他很快便下定了决心,突围。
仗打到这个地步,冀州军在上党南部的局势几乎是彻底落败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力挽狂澜的信心和能力。
其实在高干看来,不仅仅是上党南部,甚至是整个冀州,在兖州兵败之后,也已经没有反盘的可能,剩下的不过是负隅顽抗,苟延残喘。
既然决定突围,高干能选择的突围方向只有两个,分别是故关和长平关。
高干很快决定走长平关,虽然故关离着长子更近。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长平关至少还在他们手中,至于故关,到底还在不在手中,他也没法确定,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冒险从故关突围。
打定突围的心思后,高干便带着部下向长平关方向转移。可是高干想走,也要问问曹仁的意见。
高干选择突围并不出曹仁的意料,他手中军队接近是高干的两倍,之前他因为地形原因攻不上将军岭,但现在要拦住高干,却是并
不困难。
双方攻守之势相异,很快激战再次在将军岭下爆发。
这一次,哪怕高干拼尽全部力气,带头冲锋,以至于双方打得昏天黑地,可是他仍是无法突围出去。眼看着天色将晚,精疲力尽的高干几乎要绝望了。
尚未能突围而出,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之前走得急,而且长平关到韩王山距离不远,所以他并未携带粮食,现在众人激战一日,又累又饿,再这样下去,哪怕不用打,也要崩溃了。
可是现在突围无望,就连返回韩王山也成了奢望。
早在下午的时候,高干便望到韩王山上火起,隐隐有喊杀声,那时他便明白,徐州军已经攻破韩王山了。
高干望着山上山下,忍不住面露苦笑,打到现在,自己已是无路可逃了。
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两条路,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