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剑意之外的所有意境,都有溯源可寻。
就譬如拳意,溯源究其根本,就是返璞归真,一拳破万法。
看似古朴,没有任何特征,实际上这拳法中蕴含大道之音,如果仔细探究的话,是能够察觉到其中不凡之处的。
可惜,无论叶一鸣还是叶京,都巴不得叶尘快些死。
他们根本没有去探查,叶尘这一拳究竟有多强。
“这点程度,也敢出来和我赤手搏杀,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叶一鸣眼神中带着狂妄,对他而言,这一战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自己的拳意,叶尘拍马都赶不上。
如果他以剑意对阵自己,自己很难从他手中占到便宜,可他这般嚣张跋扈,非要执着所谓的“公平”,真是可笑行径!
死吧!
叶一鸣的拳影,跟叶尘拳头撞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轰鸣,甚至这一次对碰,都未曾爆发出声浪。
天地、虚空、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在众多宾客目光之下,叶一鸣的手臂,一寸寸炸碎。
从内而外,被浓郁的气劲,冲开、崩碎。
他的皮肤、血肉、骨骼,纵然有浓郁灵气护体,也仍然逃不过这般结局。
“啊!”
叶一鸣发出惨叫,身躯疯狂掠起,躲过剩余气劲。
即便如此,他的一整条手臂,也已经被巨力摧毁,只剩下血雾!
肩膀处,露出一截断骨,很是森然。
叶一鸣痛得差点昏迷,他身躯不停发抖,哆嗦着,“你,你一定使诈,论起拳意,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败的应该是你才对!”
很显然,他不甘心这样的结局。
凭什么啊?
我的拳意,在同年龄段的天才当中,绝对排得上名号。
而你,一个从百国之地走出来的土包子,无论修炼资源还是功法,都没法和我媲美。
你居然,能够击败我?
叶一鸣死死咬紧牙关,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还是从前那样。
可半边身躯传来的剧痛告诉他,这并不是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自己被一个穷乡僻处的土包子,一拳,打爆了胳膊!
“一鸣!”
叶京瞳孔一下红了,怒吼着朝着叶尘杀去。
属于圣境强者的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
整片天地,都陷入剧烈动荡中。
轰鸣、不断。
“叶京,你这是何意!”
肖长老唯恐天下不乱,身影一个起伏,落于叶尘身前。
他面带冷笑,“先前生死战的说法,是一鸣贤侄提出来的,怎么分出胜负之后,你就不认了呢?场内这么多贵客都在呢,连魏相都能做证人。”
“让开!”
叶京陷入狂怒中,只恨不得一掌将叶尘拍死。
至于其他,他才不管,也不想去管。
这般仇恨,若是不报的话,自己该如何立足?
肖长老冷笑一声,“叶京,如果你今日真的要对一个小辈出手,那么你们叶氏宗族的脸,可就都被你丢光了。”
他当然不会因为叶尘,而跟叶京动手。
虽说两方互相看不顺眼,因此产生过很多争斗,但肖长老也是聪明人。
叶尘不是自己人,只不过借助他来恶心一下叶京罢了。
没必要为一个外人,而出手战斗。
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不好说。
可万一惹得魏相不高兴,那就麻烦了。
肖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望向魏相。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
魏相,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寿宴上,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管一下吧?
“好了。”
魏相摆摆手,淡然道,“今日是老夫的寿宴,先前生死斗已经分出结果,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恩怨的话,就去私底下解决。”
此话一出,叶京也只能忍气吞声,将这股愤怒咽回去。
“一鸣,没事,爹会帮你想办法。”
叶京从纳戒中拿出丹药,喂给叶一鸣。
声音,咬牙切齿。
哪怕有魏相开口调和,叶京仍然无法忍下这口气。
只不过,忌惮魏相的原因,并不敢继续发作罢了。
叶尘目光扫过四周,抱拳朗声道,“诸位,我叶尘的确是从小地方来的,没有见过大世面,但有一点我却是明白的,辱人者,人恒辱之。”
“你!”
叶一鸣血气上涌,额头青筋毕露。
只这一句话,差点把他肺气炸。
肖长老阴阳怪气道,“瞧
瞧,这才叫胸怀,这才叫志气!”
起初出言嘲讽叶天啸的宾客,皆都脸色铁青。
他们倒是想要站出来,当场呵斥叶尘不自量力,哗众取宠。
可,以他们的身份、辈分,做出这种事情,也太丢脸了!
人家说白了,只是一个小辈,年纪堪堪十七八岁,连二十岁都不到。
场内,大多宾客都是圣境,以圣境强者的身份出手镇压一位小辈,这若传出去,怕是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料。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大家都是有名有姓之辈,才不会做出这般举动。
至于其他小辈,原本有些义愤填膺,想要出手教训叶尘,可当他们看到叶一鸣被一拳击溃后,顿时失去了所有站出来的勇气。
连叶一鸣都不是对手,他们站出来,找死么?
现场,一片寂静。
没有人站出来,回应叶尘。
“呵呵。”
叶尘淡漠一笑,“诸位在此,大肆羞辱我父亲,羞辱一个敢于挑战强权却遭遇不公平对待的英雄,我本以为你们培养出的后辈会很强,最起码应该胜过我叶尘才对,然而,仅仅只有这般实力,也有脸嘲弄,敢问最后,到底是打了谁的脸?”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就像是一柄巨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众人脸色,皆都有些难看。
他们居然被一个小辈,一个谁都瞧不起的土包子,当场打脸!
“不错,小小年纪,便能领悟拳意本源。”
这时,魏相缓缓开口,“虽然从百国之地走出,但志气昂扬,势头高涨,有哪位小辈愿意上去,领教一下少年剑修的风采?”
他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谁也猜不准,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此刻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