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萧夜珩所说的好戏吗?

    沈云绾睁大眼睛,盯着屋里头的动静。

    可惜落地罩上挂着的纱帘将视野全部挡住了。

    沈云绾就只能看到一条绣着穿花蝴蝶的郁金裙,一件翠绿色芍药绣纹的对襟上襦,除此之外,除了不断晃动的落地罩,听不到任何动静。

    沈云绾渐渐觉得无趣,回头看向萧夜珩,明眸里有着意兴阑珊的神色。

    却见萧夜珩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沈云绾也就耐下性子,等着萧夜珩所说的“好戏”。

    就在沈云绾昏昏欲睡时,屋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王爷,你真要这样对我吗?”

    一管柔媚的女声如泣如诉,听起来像是拒绝,却透着一股欲迎还拒的意思。

    沈云绾顿时精神一振,这分明就是沈婉竹的声音!

    王爷?

    难道另一个人是萧君泽?!

    沈云绾扫了一眼地上的衣衫,一双美眸闪闪发亮。

    这么说,沈婉竹正在给楚明轩戴绿帽子?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女子通奸,不仅要被浸猪笼,就连同族的女孩子都要受牵连。

    沈婉竹的胆子也太大了!

    就在沈云绾浮想联翩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暴躁,仿佛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

    “竹儿,我把你当做冰清玉洁的仙子,即使爱慕你,也不忍心逼迫你。可你却仗着我的纵容利用我,差点让我名声尽毁。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落地罩前,沈婉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水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一头青丝胡乱披着,露出雪白的臂膀和大腿,在空中胡乱地扑腾着……

    沈婉竹怎么也没想到,她人都要歇下了,宸王却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趁着自己弯身行礼,宸王竟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沈婉竹当时心里害怕极了,连挣扎都忘记了,直到发间的钗环和衣裙散落了一地,她这才反应过来。

    情急之下,沈婉竹一口咬在宸王的虎口上,借着他吃痛的功夫,嘴巴才得到自由。

    可此刻的沈婉竹已经不成样子了,身上就只剩了一件肚兜,一身的玲珑曲线和妩媚风情半遮半掩,瞬间让宸王失去了神智。

    眼看着就要发生无可挽回的局面,沈婉竹只能跟男人示弱,一双杏眼含了泪,楚楚可怜地质问道。

    然而,宸王接下来的表现却出乎了沈婉竹的意料。

    他非但没有跟从前一样,做低伏小地跟自己道歉,反而双目赤红,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碎一样。

    沈婉竹吓得脸色都白了。

    可宸王接下来的这番话,沈婉竹绝不可能承认。

    她惨笑了一声,两行泪水成了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宸王的衣襟上,瞬间将他的前襟打湿了一片。

    “殿下就是这样想我的吗?为了殿下您的大业,我做了许多违背本心之事,日夜遭受良心的折磨和煎熬,可我无怨无悔。”

    “竹儿,在本王面前,你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

    宸王看着沈婉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不仅没有任何怜惜,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赏花宴那天,本王想要跟沈云绾生米煮成熟饭,你主动请缨,答应帮本王玉成此事。枉本王还以为你比王妃还要贤惠、大度,可你却引了一个侍卫进来,想让他毁掉沈云绾……”

    宸王说着,眼神里浮上淡淡的怒意,甚至从声音里带了出来:“结果有人就等着做那只黄雀,就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本王才会跟一个男子……”

    宸王说不下去了,他的一只手臂仍然悬在沈婉竹的腰肢上,不让她从半空里掉下去,另一只手捏住了沈婉竹的下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指印。

    沈婉竹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她因为疼痛,眼泪落得更加凶了。

    “王爷,我不知道是谁挑唆您,才会让您怀疑我。您的王妃将王府管理的水泼不进、针扎不入,我就算在背后想做点什么,凭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办到?”

    沈婉竹仗着宸王没有证据,死活不肯承认。

    “竹儿,你说得对。没有证据的事情,本王也不好硬按到你头上。不过……”

    宸王打量着身上活色生香的美人,目光里带着志在必得。

    “你若是让本王一亲芳泽,本王便既往不咎,否则,本王真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沈婉竹抬起一双迷蒙的泪眼,迎上男人满含贪婪和欲望的目光,身体抖了抖。

    她心里是有楚明轩的,哪怕宸王是天潢贵胄,她也从来没将宸王列为自己的夫婿人选。

    可是现在,沈婉竹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入了蛛网的小虫子,根本没有脱身的能力。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痛又怕,只能用破碎的目光看着宸王,唇畔的笑容哀伤而苍白。

    “殿下如此对我,是不是已经忘了,在皇家猎场上,我为您挡的那一箭。如果不是我师父医术高明,此刻,我已经转世投胎了。”

    说完,沈婉竹牵起宸王萧君泽的手,缓缓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就在这里,如果再深上两寸,就会扎进心脏,神仙也救不了。我虽然侥幸偷来了一条命,却昏睡了三天三夜,更是在床榻上躺了半年才下床。”

    沈婉竹颤颤巍巍地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淌在她雪白的面颊上,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

    “王爷若是真的要对我一逞兽欲,我也只能随王爷施为。大不了一死而已。”

    感受着掌心下的绵软,萧君泽有些心猿意马,只想现在就把沈婉竹给要了。

    可是沈婉竹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桶冰水浇在萧君泽的头上,让他熊熊的欲火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萧君泽抽回了自己的大掌,看着心如死灰的沈婉竹,终于唤醒了心底的一点良知。

    “本王刚刚太冲动了,竹儿,希望你不要生本王的气。”

    萧君泽放在沈婉竹腰间的手臂松了松,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嘴唇贴在沈婉竹唇上,将沈婉竹亲的气喘吁吁,这才意犹未尽地腾开手。

    “竹儿,都怪本王,对你情难自控。”萧君泽占了便宜还要卖乖。

    落地罩的另一边,沈云绾虽然看不到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两人的对话中也能猜到萧君泽的禽兽行径。

    如果不是沈婉竹亲口所说,沈云绾根本不相信,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会给萧君泽挡箭,即使皇帝打算立萧君泽为太子,沈婉竹也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当然,更让沈云绾没想到的,还是萧君泽的禽兽不如。尽管沈婉竹品性卑劣,可沈婉竹好歹救过萧君泽的命!萧君泽却差点做出强*暴救命恩人的恶事,啧啧……

    皇帝是不是瞎了眼,这种人怎么配当太子!

    以为这场戏已经看完了,沈云绾撇了撇嘴,跟萧夜珩传音入密:“戏也看完了,我们走吧?”

    虽然,沈云绾并不觉得这场戏有什么好看的。

    “云绾,要有耐心。”萧夜珩贴在沈云绾耳畔轻声说道。

    他低哑、磁性的嗓音仿佛一坛刚揭开泥封的醇酒,令人生出熏熏然的醉意。

    沈云绾有些不适地想要往后躲,耳垂上却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舌尖扫过,带来一阵难言的酥麻,沈云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完全陷入了萧夜珩的怀抱里。

    虽然屋内的场景令人厌恶,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两个人呼吸交融,鼻端是她身上淡雅、清甜的幽香,掌心下是她不盈一握的楚腰,偶尔会有几根调皮的发丝扫过自己的面庞,像是搔在自己的心尖上……

    即使萧夜珩的自制力已经达到了禁欲的地步,也渐渐意乱情迷了起来,一颗心在胸腔里不甘地鼓噪着,只想将沈云绾藏起来,藏在袖中,随时随地都能带着。

    “萧夜珩,你疯了!”

    沈云绾反应过来,害怕惊动屋里的两个人,不敢高声说话,只能压着嗓子低叱。

    然而,萧夜珩已经被她彻底蛊惑了,什么理智、自制全都抛到了一边。

    他仔细感受着舌尖滑腻的触感,小小的一点,像是一颗美味的樱桃,裹在酪浆之中,又浇上了琼浆玉液,酸酸甜甜,还很醉人。

    萧夜珩那张白皙如玉的俊颜浮上薄薄的浅红,犹如玉山之将倾,俊美绝伦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幸好,都被夜色遮住了,幸好,这里是人烟罕至的庄子,才没有让女子们为之丢失了芳心。

    “别这样……”

    沈云绾挣扎不得,只能柔声哄他。

    “萧夜珩,你想想里面,你还有兴趣吗?何况我早晚都是你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沈云绾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冲动,萧夜珩平时就跟冷冰冰的雕像般,可是现在,竟然屋里屋外只有一墙之隔,却在做偷香窃玉的坏事。

    沈云绾咬了咬樱唇,心里生出了一丝怒气。

    都怪萧君泽这个禽兽,如果不是他胡乱发情,也不会刺激到萧夜珩了。

    还有萧夜珩,他不是整天把男女大防摆在嘴边吗?!

    这个该死的家伙明明就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