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才二十岁,不想没爹又没娘。”身高一米九多,脸上留有络腮胡,浑身是肌肉,穿着白色粗布马褂的糙汉趴在一口黑色半打开的棺材上哭。

    棺材里躺着穿着一身蓝色裹尸布,上面绣着铜钱图样的娃娃脸女子。

    娃娃脸女子双眼紧闭,脸上一道皱纹也没有,头发乌黑靓丽,看起来比糙汉年轻许多。

    “娘啊,你起来看儿子一眼啊。”糙汉情绪激动,留下伤心的泪水。

    “吵什么吵?烦死人。”江清然翻个身继续睡觉。

    昨晚她看恶毒婆婆类的种田文痴迷,凌晨三点才放下手机躺床上睡觉。

    隐隐约约中听见有人在嚎叫,那种感觉就像是谁家老人生病去世,自家孩子在哭丧。

    对,哭丧。

    不对,哭丧为啥在她耳边哭?

    江清然瞬间清醒,她猛地坐起身,观望四周发现屋内正中间位置的墙上挂着一张娃娃脸女子画像。

    娃娃脸女子画像下方摆着一个香烛碗,上面插着三炷香。

    自己身后侧头顶挂着白色纸花。

    地上铺着一个厚厚的草垫子,方便人跪在上面祭拜。

    江清然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她不会因看小说猝死,灵魂出窍吧?

    她双手胡乱摸着自己身上,发觉衣裳正中间有一排排扣子。

    她低下头查看自己身上穿着蓝色衣衫,上面绣着铜钱的图案,扣子是过去那种布扣子。

    再瞧瞧自己坐的地方是一口悬空的黑色棺材。

    棺材半敞开,上面趴着一个低头哭泣的男人,男人嘴里嘀咕着娘不要丢下他之类的话。

    她不会真死了吧?

    这时面前出现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

    女子和摆着墙上的娃娃脸女子一模一样。

    她双脚悬浮在空中,朝江清然摆摆手。

    江清然心中咯噔一下,起猛了,大白天看到真鬼啦。

    现在躺回到棺材里,来得及吗?

    江清然扯着比哭还难看许多的笑容,伸出左手同样朝双脚离开地面的娃娃脸女子打招呼。

    见娃娃脸女子眼里没有杀意后,稍稍呼一口气。

    娃娃脸女子低头望着哭的正来劲儿的男人眼底充满不舍。

    下一瞬她离开屋内,消失在江清然视线范围内。

    随着她的消失,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大脑中。

    她穿越啦,穿到无离国傻鱼县羊粪蛋儿村与她同名同姓村民身上。

    原身今年三十七岁,在村里名声臭,打架骂人村里那帮妇女哪个也不是她对手,喜欢折磨儿媳妇的恶婆婆。

    趴在棺材上嚎,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正是原身大儿子苏玉壮,今年二十岁,成婚四年,有个三岁大的闺女苏小小。

    除苏玉壮外,原身还有两个儿子。

    二儿子十七岁,名叫苏玉行,有个一岁的儿子。

    苏玉行是个天生读书料,五岁启蒙,八岁考取童生,十一岁下场成为傻鱼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

    十四岁拔得头筹,再次下场中举,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举人。

    人啊一旦早早出名,被人捧杀,心也就飘了。

    自打苏玉行中举后,再也无心读书,整日往县府赌场跑。

    原身相公在世时留下的二百两银子全被他霍霍干净。

    原身一股气儿憋在心口没上来撒手人寰,追随自家相公而去。

    小儿子苏玉尘与苏玉行是双胞胎,由于在母体太久憋傻啦。

    与其他傻子不同,原身担心自己死后无人照顾他,从小培养他生活技能。

    可以说洗衣做饭、绣活,他样样精通。

    江清然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单身二十多年,连男人小嘴儿没亲过,睡个觉的功夫不仅升级为娘,甚至加辈成奶啦。

    没有男人,无痛生娃她乐得其所。

    咋本该养老儿孙满堂的年纪,却要她接手清贫日子。

    从原来红砖瓦房变成如今茅草屋?

    合着她穿来只为替原身过苦日子,忆苦思甜?

    这得造多大孽,老天爷才会如此惩罚她,最关键的是还有个不省心儿子。

    “老大别哭啦,娘渴了。”江清然接受现实,推了推苏玉强肩膀。

    “娘啊......娘啊......娘啊......”苏玉强感受到有人碰他,停止因哭的太悲伤,嗓子沙哑到驴叫的声音。

    他缓缓回头,只见江清然坐在棺材内,眨着长又黑的睫毛望着他。

    “不好啦,娘诈尸啦。”苏玉强吓得瞳孔放大,他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往外跑。

    身子紧贴破旧,摇摇欲坠随时倒下的木大门。

    他想找人求助,嗓子像被人封印般发不出声来。

    家里人全去找气死娘,自己拿着从娘屋搜出来最后五两银子去镇上赌博的二弟,留他一人守灵堂。

    “娘有啥遗言与儿子说,儿子尽可能满足娘。”苏玉壮哆哆嗦嗦对扭头看他的江清然道。

    江清然从棺材内下来,老回头瞅苏玉壮脖子怪酸。

    她自顾自拿起蓝色茶壶给自己倒杯白水喝。

    咕噜噜一口气喝上三杯茶水,江清然放下茶杯走到屋门口,和颜悦色道:“老大,娘没死,把灵堂撤了吧,怪闹心的。”

    原身对三个儿子很好,把脾气与生活中累积的怨气全发在三个儿媳妇身上。

    “娘真没死吗?”苏玉强犹豫要不要上前。

    “没死,娘就是一口气没上来堵到心口昏过去,这会儿那股气儿出来,娘也醒了。”江清然耐着性子解释。

    苏玉壮迈出极小步伐,颤颤巍巍接近江清然。

    他伸出一根中指杵了杵江清然胳膊后收回手,娘身体热乎乎,没有冰凉气儿。

    苏玉壮不大确定,又轻轻碰了下江清然手背,依旧是热乎的,这下他终于相信江清然还活着。

    他扑通双腿跪在地上道:“娘,儿子对不起你。”

    “二弟从娘房间内划拉出五两银子去县府赌坊赌博,娘子带着孩子、二弟媳、侄子与三弟一家三口去县府抓他回来给娘守灵。”

    “老大起来吧,娘不怪你,是娘没教好你二弟。”江清然扶苏玉壮起来。

    “放开我,别逼我对你动手。”身穿白衣薄衫,身高约有一米八七,身姿修长的少年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