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壮等待片刻,刘大胖胖乎乎的拳头没落在他脸上。

    悄咪咪睁开右眼,他娘面带微笑握住刘婶子手腕。

    “嫂子,有话好好说,别牵连孩子。”江清然松开刘大胖手腕。

    双手背后揉着握住刘大胖的那只手,真疼。

    刘大胖感受到抓住自己手腕后传来的温热,证明江清然那恶妇不是鬼,真活着。

    她松开苏玉壮,“江清然,我家老李因你吓傻,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嫂子,要钱我没有,棺材倒有一个。”

    “不过我这人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我随嫂子去一趟。”

    江清然是讲道理之人,简直是她刘大胖听说过最大的笑话。

    当下她家老李事情要紧,不与江清然那毒妇计较。

    她走在前面,江清然跟在身后。

    苏玉壮等人担心江清然受欺负,派出三个代表跟着。

    一个是苏玉壮,一个是苏玉行,另外一个是钱肉肉。

    他们一行人来到李旺家,李旺爹躺在炕上,身上盖着白布。

    李旺坐在他旁边,玩着他爹身上的白布,嘴里时不时嘟囔一句真好玩。

    “李大哥。”江清然叫了好几句李旺,无人回应。

    苏玉行在身后小声与苏玉壮嘀咕:“娘威力真大,看来把我关在棺材里,多少手下留情了。”

    耳尖的江清然回头剜愣苏玉行一眼后,对刘大胖道:“嫂子,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看你舍得舍不得。”

    她附在刘大胖耳边低语,刘大胖听完,黑色瞳眸落在李旺身上于心不忍。

    刘大胖叹气,咬牙叫来一个白瘦白瘦,比她高出些许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比苏玉壮大三岁,是李旺的儿子李天柱。

    李天柱听从刘大胖吩咐,从厨房拿来一个木盆与一个擀面杖。

    在江清然教导下,左手拿着擀面杖,右手提着木盆,对准李旺敲着木盆。

    他接连敲好几遍,村民们耳朵快敲聋,也不见李旺所有好转。

    “江清然,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刘大胖再次握起拳头。

    江清然让她稍安勿躁,她朝李旺鞠个躬。

    “李大哥,对不住了。”江清然对准李旺右脸,啪啪扇三巴掌。

    李旺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眼冒金星。

    “谁打我?”李旺恢复神智道。

    刘大胖拧着他耳朵,“贱皮子,江清然不打你,你不好。”

    提起江清然,李旺反手抱住刘大胖的水桶腰,面露恐惧道:“娘子,江清然变鬼也追我,好吓人。”

    “吓个屁,她一大活人,有啥好吓人的。”刘大胖推开李旺。

    废物老爷们儿,不如她个老娘们,尿裤子不说还傻了。

    “李大哥,我真不是成心吓你,我连解释的机会你都没给就跑了,我只想卖你一口棺材。”江清然发觉做人好难。

    尤其是有原身恶人形象加持。

    “真......真的?你......你没......没死?”李旺还是不信。

    “李叔,我作证,我娘真就只想卖一口棺材,还有我娘活的好好的。”苏玉壮被苏玉行推到前面。

    相比较江清然的话,李旺很显然相信苏玉壮的话。

    李旺从炕上下来,抬头瞅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苏玉壮,“李叔信你,你家棺材多少银子?”

    苏玉壮回头瞧江清然,娘在他不好私自做主。

    江清然伸出两根手指头晃悠。

    李旺瞬间暴躁如雷,他指着江清然鼻子骂:“好你个毒妇,心也太黑了,一口棺材你要价二两银子?”

    江清然无语,她明明比划的是两百文。

    李旺自己脑补,咒骂她太冤了。

    江清然挑眉,李旺眼底闪过一丝惶恐。

    他双手紧掐衣袖,踉踉跄跄退到刘大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说:“三两银子也可以商量。”

    江清然摇了摇中指,李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道:“我最多给你五两,你打死我也没有多头。”

    “五两银子你同意我就买,休想我多出一文。”

    “成交。”江清然生怕李旺反悔。

    她为对得起李旺掏的五两银子,目光落在李旺爹尸体上。

    李旺两口子一瞧,自觉摊开双手护在李老爷子头前。

    李旺声音颤抖道:“银子我给,你打我爹尸体主意过分啦。”

    “李大哥说笑了,我是想问你们有给李叔请唱哭歌的人吗?”江清然有了自己在古代养家糊口的职业。

    李旺两口子互瞅瞅对方,唱哭歌?

    村里也没见谁家有人请啊?莫非是最近新刮起的浪潮?

    别人有的,他爹必须有。

    “没有,哪里可以请?”李旺依旧躲在刘大胖身后。

    江清然拍着自己胸脯,自信道:“我啊,你们花银子买我棺材,我免费赠送李叔一首唱哭歌,不过嫂子得吹唢呐配合我。”

    “当真?”刘大胖一听又有理由吹自己心爱的唢呐,双眼放光。

    “比黄金白银还真,为不耽误李叔下葬时辰,咱早早做准备。”

    “嫂子,随我去我家排练,李大哥在家与天柱准备李叔后事。”江清然走到房间门口,似想起一件事,猛然回头,吓得李旺忙把头缩到刘大胖身后。

    江清然偷笑,“李大哥、嫂子,你们家有请专门主持白事的知宾吗?”

    “没有请。”刘大胖道,乡下人不讲究那么多,基本简单化。

    请一个阴阳先生算完时辰就下葬,知宾没听说过啊。

    “我家老二是举人,我自荐他当知宾,这样李叔见祖宗也有脸面、排场。”

    苏玉行撇嘴,脱口而出的我不干,在接收到江清然的冷眼后,硬生生憋回去。

    他扯着僵硬笑容道:“娘说的对。”

    刘大胖和李旺简短商量一番,被举人头衔迷惑双眼,同意苏玉行做知宾。

    江清然带着家人离开李旺家,苏玉行一路憋到家质疑:“娘真是我亲娘吗?不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我堂堂一举人,娘竟然让我当知宾,再者我连知宾是干啥的都不清楚,娘真敢接下这活儿。”

    江清然二话不说,抬脚照苏玉行屁股一脚。

    “败家玩意儿质疑你娘我,让你当知宾自有我的打算。”

    “你不也看看咱家是因谁住上破茅草屋?你爹活着我可没受过这委屈。”

    “你想去找你爹告知我一声,我让老二媳妇一巴掌拍死你,与你爹做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