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江清然为难之时,马思烟手里拿着一块儿绣了一半的帕子。

    “相公,你不是说把帕子绣好拿到镇上卖钱,买布给娘缝新衣裳吗?我们回自己房间,别打扰娘休息好不好?”马思烟手里拿着未完成的手帕晃悠。

    苏玉尘咬着唇纠结片刻,自己胡乱穿上鞋子,跟马思烟回房间。

    他走到门口,回头可怜巴巴望着江清然,希望江清然留下他。

    唉,养儿子不易啊!

    江清然躺在炕上叹气,迷迷糊糊之间梦到有个和苏玉行长有七八分像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走进她房间。

    男子坐在炕沿边儿盯她好半天开口道:“异世女子,我与娘子即将投胎转世,临投胎前送你个礼物。”

    “半山腰左边松树林,左手第三棵松树,树底下埋着娘子的嫁妆和两颗价值二十两的野山参。”

    男子说完消失在房间内。

    江清然噌一下坐起来,她点燃油灯,房间空无一人。

    是梦吧?为啥梦境如此真实。

    江清然用力掐了一下脸蛋儿,好痛。

    她敲响苏玉壮的房间,“老大你出来一下,与娘去个地方。”

    苏玉壮穿好衣裳,去柴房取了把镐,二人摸黑上山。

    “娘,深更半夜咱上山来干啥?”苏玉壮打着哈欠。

    “你爹去世前夕,娘的嫁妆盒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嘛。”

    “刚刚你爹托梦,说他担心老二会把娘的嫁妆败光,特意藏起来。”

    “你爹瞧着你们成家立业,娘身体好转,舍得投胎转世,投胎前让娘把嫁妆挖出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江清然没有隐瞒。

    苏玉壮心情复杂,哭着说:“是儿子不孝,没尽好当大哥的职责,让爹死了还操心这个家。”

    江清然拍着苏玉壮肩膀,安慰道:“娘也有责任,往后咱好好过日子,争取成为全村最富之人。”

    苏玉壮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加快脚步。

    他们来到半山腰,找到原身相公所说的松树林。

    左数第三棵松树,苏玉壮举起镐对准地面刨,很快儿发现一个木制红颜色的首饰盒,首饰盒旁边有把钥匙。

    他拧开锁头,打开盖子。

    “娘,你瞧。”苏玉壮惊讶道。

    江清然接过银子,最上面有两颗极小的野山参。

    野山参品相也不大好,因此两颗加起来才值二十两银子。

    她小心翼翼用自己手帕包好野山参,野山参下方是原身出嫁时的首饰。

    一对银耳坠、一条银项链、一对粗的银手镯加上一枚银戒指和两个原身相公买的银钗。

    首饰下方是一张一百两的通用银票。

    一百两银票是原身嫁进苏家钱,她娘亲塞给她的,日后留有急用。

    “娘,是银票诶。”苏玉壮瞪大双眼。

    自打二弟输光爹生前攒的两百两银票后,他再也没见过大面额银票。

    江清然淡定的将银票、首饰、野山参放回到首饰盒里锁好。

    “老大,这件事是娘与你两个人的小秘密,切莫叫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你二弟。”

    苏玉壮傻呵呵咧嘴笑,活了二十年,娘第一次重视他。

    他守口如瓶,对谁也没提起一句。

    江清然敲打自家炕中间的砖头,墙面是空心的。

    她推开砖头,发觉里面还有个包袱。

    江清然打开包袱,里头是原身绣的帕子,大约有一百个。

    包袱里还有两个五两的银元宝。

    江清然乐呵呵的把银子放到首饰盒里,重新放回炕洞里藏好。

    看来原身与她相公两个人深知苏玉行德行。

    哪怕是爱子如原身,也把钱分开藏,防止苏玉行全部找到,一文不剩。

    从穷困潦倒变成富人,江清然开心的一夜没睡。

    她带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

    钱秋佳妯娌三个已做好早饭,等着她出来。

    原身坐的主位上,放着一碗鸡蛋水。

    江清然端起尝了一口,鸡蛋水很甜,看样子放了不少绵砂糖。

    苏玉尘睁大双眼紧盯她碗里的鸡蛋水。

    二哥没把家败光前,他借娘光,每天不仅有一颗水煮蛋,还有一碗鸡蛋水。

    他吞咽着口水,努力不去看娘碗中的鸡蛋水。

    苏玉尘喝着自己碗中稀的数出五颗粒的小米粥,咬着剌嗓子的菜饼子。

    江清然不动声色将这一幕看在眼底,把自己碗中的鸡蛋水分成四份给了苏玉尘和三个孩子喝。

    “谢谢娘,娘真好。”苏玉尘开心的像个小绵羊。

    他舀了一小勺喂江清然,另一小勺喂马思烟喝,剩下的自己咕噜噜下了肚。

    “娘,鸡蛋水真好喝。”苏玉尘掏出帕子擦拭嘴角。

    娘子说男人干干净净才有人爱。

    他虽不知啥意思,干净总归没错。

    江清然宠溺的望着他道:“老三好好绣帕子,咱争取早日住上红砖瓦房,回归咱以前的日子。”

    说罢,狠狠瞪了苏玉行一眼。

    苏玉行撇嘴,他啥也没做,也没逃过他娘的眼神警告。

    臭老三仗着自己傻,总和他争宠。

    苏玉行愤愤的咬着菜饼子,心道当初不踏进赌坊门该有多好?

    娘也不会对他是现在这个态度,他依旧是娘的骄傲。

    苏玉行瞅着臭屁的苏玉尘,不行,娘的宠爱只能他一个人拥有。

    必须找点事儿干,把他失去的夺回来。

    干点啥好呢?洗衣做饭、绣帕子他一样也不会。

    苏玉行蔫了,嘴角叼着狗尾巴草坐在院子里。

    “娘,我和我爹说了,他说下午直接去县府将两亩水田过户到娘名下。”

    “我爹让我问娘是过白绸还是红绸?”马思烟从娘家回来道。

    江清然搜寻原身的记忆,原身相公活着时是附近有名的猎户。

    别的猎户几年看不到的大型动物,他轻而易举猎杀,赚了不少银子。

    冬天野味少时,原身相公会跟着镖局走镖赚外快,眼界开阔。

    因此原身家的地过户都会上红绸,红绸哪怕灾荒年间逃荒再回来地还是自己的,上白绸地归国家。

    “红绸,你爹活着时上的就是红绸,咱还上红绸。”白清然道。

    她要为自己之前抱怨原身让她过苦日子而道歉。

    眼下她不光是个小富婆,还拥有两亩水田。

    水田价格昂贵,一亩上好的水田五两银子,普通水田一亩地三两银子。

    上好的旱田一亩地三两银子,普通的二两银子,沙田地一两银子一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