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闹钟响起第一声,李休羽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迅速按掉。

    冬日的清晨,天色还是一片幽黑。李休羽小心翼翼地翻身,身边的李庄生依然在熟睡。

    李休羽微微舒了口气,听着他平稳的鼻息,根据多年经验,她轻轻地亲了上去,在其嘴唇上吻舐。

    想到以后都会是这样的日子,李休羽心里快活极了。

    李庄生的鼻息渐渐紊乱,李休羽知晓对方即将被惊醒,便捏起了李庄生的脸:“起床了,猪!”

    “唔。”

    李庄生悠悠地睁开眼睛,李休羽顺手在其嘴巴上抹了一下。

    “还不起床,不想上学啦!”李休羽摇了摇他。

    “呵……起来了。”

    李庄生打了个哈欠,李休羽睡在身边,这一觉比以往更加舒心。

    两人起身洗漱,趁着朦胧的黑夜,踏上前往学校的路。

    “许久不见啊,花!”李庄生坐下,笑嘻嘻地跟同桌打招呼,“你每天都来这么早!”

    “交作业。”林月花伸手。

    “急什么嘛,我才刚坐下……”李庄生小声嘀咕,掏出作业上交。

    林月花打开李庄生的作业看了几眼:“笨瓜,错这么多。”

    李庄生无聊地跟林月花斗嘴:“和你不一样就是错的啊,就没有可能我对你错呢?”

    “成绩在上面,自己看。”林月花轻轻哼了声。

    李庄生屁颠颠地跑到讲台上,月考成绩下来,三科年级排名789,文科排名363。

    “噫,我中了!”李庄生惊喜地回到座位。

    “你中了什么?”

    “你看我成绩,前八百诶!”

    “哦,是吗?”林月花嘴角弯了弯,却又故意板起小脸,“789名也能算前八百?你要是多扣两分就得掉下来了!”

    李庄生着脸:“你说得对,但我就是前八百!嘿嘿,花呀,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林月花撇撇嘴:“我想起了,我说过你这次考不进前七百,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这话我可没答应昂!我说的是,我这次考进前八百,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愿望!”

    “我记得我没有同意。”

    “喂,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嘛!”李庄生怒而拍案,“你徒弟成绩稳定进步,你倒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你再这样我以后不学了昂!”

    林月花忍不住噗嗤一笑,推了推眼镜,然后轻轻拧起李庄生的耳朵,没好气:“天天拿这事威胁我,搞得跟为我学的似的,你学习是为了你自己!”

    李庄生一脸无赖相:“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奖励,不然以后不学了!”

    “那你想要什么?”林月花斜睨。

    “我想要……”李庄生表情渐渐严肃,平静地笑,“你奶奶的身份证。”

    林月花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奶的身份证?”林月花一脸惊异。

    “对,我想要借用一下。”李庄生平静地点头,定定地看向林月花的眼睛。

    “你要用来干什么?”林月花问。

    “暂时不告诉你,但我有大用,几天就还给你了。我绝不会害你奶奶的,你能相信我吗?”

    “知道了……”林月花沉默了片刻,没有再问,只是淡淡点头,“明天带给你。”

    “好嘞,谢了昂!”

    “你用心学习,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放心,放心!这次期末年级前七百!拿不下我自个找个豆腐撞死!”

    林月花轻哼:“豆腐撞不死人,你找个墙撞吧。”

    李庄生瞄了眼林月花胸前,咧嘴笑:“行啊,我找个钢板一头撞死!”

    林月花微微皱眉,上去就邦邦两拳。她没太听懂,但从李庄生的猥琐的表情里,感觉到对方在揶揄她。

    早自习下课,李庄生在林月花的督促下订正月考试卷,坐在门口的同学笑着喊道:“李庄生,有人找你!”

    李庄生抬头望去,居然韩妙妍。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张起翔,对方神色复杂,还是颓丧相,看来依然沉浸在韩妙妍和刘宇豪交往的悲伤里。

    上周五和张起翔在操场上聊天时,张起翔向李庄生痛骂刘宇豪。两人原本不仅认识,关系也还不错,对方明知他喜欢韩妙妍却还挖他墙角,还成功了!

    仇恨的种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埋下的吧,兜兜转转十年后,才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李庄生起身离开教室,韩妙妍脸上带着笑容。

    “师父父,我跟刘宇豪分了!”韩妙妍歪歪头,像是邀功一般。

    “啊?”

    李庄生一怔,完全没有想到。

    “为什么分了?”他下意识地问。

    “你不是不喜欢吗,我就和他分了呗,刚刚才和他说的!”韩妙妍摸了摸头上的小辫子,咬着嘴唇笑,“我说我发现我不是很喜欢他,就算了……”

    我说话这么管用吗?李庄生眨眨眼。

    “我要跟你学习,感情是作家的大忌!”韩妙妍咳了咳,轻轻摆手,“我要跟你学写呢,哪有功夫跟他谈恋爱呢!”

    “其实写和恋爱没什么关系……”

    李庄生张了张嘴,忽然见韩妙妍那忽闪的眼睛,以及看向他时泛红的脸颊,心里若有所感:“你不会是……”

    “我什么?”韩妙妍露出虎牙,一副可爱相。

    “没什么……”李庄生干笑,“我觉得你分的好,但我只是认为,你不该和刘宇豪那种人交往,和普通男生的话,也不能是坏事……”

    “啊呦――”韩妙妍推了推李庄生,笑嗔,“哪有时间,我要跟师父父学写呢!”

    “嗯,那随便你。”李庄生微微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那我走咯,我分手的事情,你可以跟张起翔说啦!你肯定也被他烦死了吧。”韩妙妍嘻嘻一笑,挥手告别。

    “诶――”李庄生忽然叫住对方,“等一下。”

    韩妙妍笑着回过头:“怎么啦?”

    李庄生看了眼教室,犹豫片刻:“你跟我来一下。”

    在李庄生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无人的行政楼。十二月的天,即便过了早读也依然幽暗。

    太阳尚未升起,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景色。走廊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师父父……”韩妙妍心中有些紧张。